第二百八十二章無處宣泄

長秋宮，雨露閣內。

江叢晗被著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今夜的陛下似是不大對勁，傅琛用力抓著江叢晗的手臂，毫無憐香惜玉之情。

“陛下！”

只見傅琛用力將其仍在了床榻之上，嘴角揚起，眼神通紅的可怕。

“怎么？怕了？你當初連死都不怕，如今卻怕了？朕就那么可怕？”

死，江叢晗將封存的記憶打開，當初自己走投無路的時候，的的確確想過死，若不是月姬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早已成為太液池里的孤魂野鬼。

可活了下來，江叢晗才漸漸發現，只有活才是最難的，死不過是一時的，可活，卻要遭受一時。

人是對于生存的**，是永無止境的，貪婪會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仇恨也會使人逼上絕路，這一切，都不是偶然。

“妾身不怕，妾身孑然一身，既然已經是陛下的嬪妃，那便沒有怕陛下的道理，是敬畏，或者說，是沒有資格怕的。”

而如今，能令江叢晗憂心的，就是自己的慘死的孩子，她沒有一刻能夠忘記，自己這一路，是多么的狼狽不堪。

“資格。是，你的確沒有資格。”

傅琛挑眉，戲謔地看著被壓在身下的江叢晗，對于這個女人，傅琛的印象不深，連情都不曾有，故而就算是傷了她，傅琛也不會心疼半分。

可璇璣不同，傅琛越是在乎，就越生氣的很，他氣自己，亦是氣璇璣。

“是啊，妾身沒有資格選擇這些，當初伺候在榮妃娘娘身邊，妾身也沒有選擇，一朝成為陛下的后宮，妾身亦是沒有選擇，就連妾身的孩子的性命，妾身也沒有選擇，將其保住，妾身就好比這宮中的浮萍，人人都有靠山，或是值得依靠的，可妾身卻沒有。”

江叢晗對著傅琛的眸子，她懂得不多，起初也是心善的，可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自己就必須讓別人牽著鼻子走，才能有出路。

可這話，說的淡然，卻沒有一絲哀怨，傅琛心中冷笑，這宮中所有的女子，都是另有一副嘴臉，看似孤傲，實則一個個都以為被他囚禁，甚至連笑臉相迎逢場作戲，都不肯。

傅琛眉頭蹙起，手中的力度加重，冷冷地盯著江叢晗：“冠冕堂皇，你敢說當初接近朕，沒有存的別的心？江氏，你的一舉一動，朕不是不知。”

江叢晗自認為沒有害過人，可仔細想想，確實有一件事，自己推脫不掉。

她不敢抬著眸子看著傅琛的眼睛，原以為這些都可以不在乎，可記憶一點一點地浮現了起來，江叢晗有些心虛了。

“說！”

江叢晗抓著身下的床褥，心跳的厲害，此時額頭上已經盡是汗珠，她顫抖著嘴唇，想要祈求傅琛的饒恕。

“陛下……妾沒有。”

事關人命，江叢晗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的，就在她猶豫時，傅琛卻是扼住了江叢晗的脖頸，力度漸漸加重，江叢晗的臉色，也憋的通紅。

“說，不說，朕便殺了你。殺了你雨露閣的所有人。”

“陛下……陛下！”江叢晗胡亂踢著腿，淚水奪眶而出。

傅琛松開了江叢晗，嘴角的笑意不明：“說呀，朕可聽著呢。”

想來今日，也是莫名其妙，陛下好似發了瘋一樣，來到了雨露閣，這一切都太過于突然，容不得江叢晗多加思索。

床榻上的帷幔隨之搖擺，江叢晗已經奄奄一息，就在方才，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卻是想著，自己這般死了，也是吃虧。

若不是姚玟嬿的心狠，若不是韓舒芊的逼迫，她也不會如此下場，復仇的種子在江叢晗的心中悄然發芽，她慶幸，自己沒有被傅琛所掐死。

“陛下……妾說，妾接近陛下，是為了……榮妃娘娘，陛下您也知道，妾是榮妃娘娘身邊的婢女，是沒有資格做嬪妃的，故而只能尋了個由頭離開了娘娘，娘娘妒忌陛下寵愛懿貴妃，可她宮中孤立無援，便想讓妾分了懿貴妃的寵愛。”

回想起那日在葳蕤園的種種，楚楚可憐的江叢晗引起了傅琛的注意，顯然，對這些傅琛亦是半信半疑，若是姚玟嬿如此，那這步棋，可是走錯了。

“笑話，你若是再不說實話，朕便將你送回榮妃身邊，繼續做侍女。”

江叢晗不由得顫抖，自己要是回去，定會被榮妃折磨死的，倒不如……斷了這種可能。

當初榮妃與慎妃水火不容，江叢晗突然想起了月姬乃是慎妃的人，雖然此人如今忠心耿耿，對自己甚好，可大難當前，誰還能記得這些？

月姬出身南詔，如若南詔勢力強大，自然會離開江叢晗，倒不如，斷了月姬這種可能。

故而，江叢晗支支吾吾了半晌，復言道：“事到如今，妾也不瞞著陛下了，那日在葳蕤園，的的確確是榮妃讓妾去的，只因隨行的，是慎妃娘娘，榮妃與慎妃不睦已久，故而榮妃不想讓慎妃得寵，這才令妾那般做。”

“慎妃？”傅琛聽聞，這倒是不假，起初在東宮時，這二人便不睦，差點還鬧到了母后那里。

江叢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誰知慎妃娘娘懷恨在心，抓了妾的侍女把柄，繼而威脅妾……”

“威脅你什么？”

傅琛屏住氣息，等候著江叢晗的下文。

“慎妃娘娘威脅妾，若妾不聽她派遣，便要了妾侍女的性命，故而威脅妾，在九華苑昭陽臺，也就是賞月那夜，對九王妃的坐席，動了手腳。不知陛下是否還記得那夜的黑熊襲擊了陛下與貴妃娘娘，若不是恭妃娘娘及時出手，只怕……”

這話，倒是令傅琛有些疑惑，按照慎妃的性格，那也是對付別的嬪妃，九王妃與其怎么會有如此恩怨？

回想起那日，可真是驚心動魄，即便是如今想起來，傅琛的衣衫也會被冷汗所浸濕。

是了，那日正是葉承垣當值，恭妃動作敏捷，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了自己與璇璣一命。

“所以……朕差點死在你的手上，對嗎？”

江叢晗以為自己坦白便沒有事兒，誰知……傅琛的這一句，竟然活活地將她嚇個半死。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