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九十八章陳年舊事

嫻姒脖頸上的扳指熠熠發光，戚璟瑤手握摩挲著，想著那日暖閣之外，嫻姒曾交代母親臨終前的囑托，不免心頭一暖。

“傻丫頭，你又何必戴著？母妃能有什么事兒。”

戚璟瑤將扳指塞回了嫻姒的衣衫中，為其鋪平褶皺，繼續替嫻姒綰著發髻。

“兒臣隨時戴著，也不麻煩，兒臣要一直護著母妃，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母妃。”嫻姒微頓：“連父皇也不許。”

當然，最后這句話說的極為小聲，戚璟瑤只是聽著一知半解：“父皇如何？”

知道母妃質疑，嫻姒便笑的甚是甜膩，她搖著戚璟瑤的手臂，撒著嬌道：“父皇也得來給姒兒過生辰呀，母妃說呢？”

終是要與他見面了嗎？皆道不見不念，戚璟瑤心中波瀾不驚，可今日畢竟是嫻姒的生辰，若是與傅琛太過于疏遠，嫻姒心思如發，定是會難過的。

伸出手揉了揉嫻姒的小腦袋，戚璟瑤的目光中盡是溫情：“是，父皇最疼愛姒兒了，一定會來陪姒兒的，只是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去奉先殿給祖宗上香呢。”

皇室子女生辰當日，務必要先去奉先殿緬懷祖先，以寬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雖然戚璟瑤的身份不能進去，可也要等候在殿外，莘硯已經備好了轎輦，戚璟瑤與嫻姒各一頂，所持儀仗也身為考究，雖說是公主誕辰，也要做的十分體面。

奉先殿外。

戚璟瑤等候在外，莘硯帶著嫻姒入內，身為公主之母，這是戚璟瑤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來到奉先殿。

每一次來此，都會發生些什么。猶記得初次到訪時，便暈倒在此，而傅頤大婚那次，就是被人瞧見后，傳出了與傅灝的流言，這里乃是莊嚴肅穆的圣地，卻總是沾染了一些世俗的氣息。

“呵呵，當真是有趣。”

戚璟瑤自嘲道，驟然，身后有人喚著：“老奴請貴妃娘娘大安。”

循聲而望，戚璟瑤轉過了身子，便瞧見了一臉和藹的金玉：“金玉姑姑，竟是你？快快起來吧，可有些日子沒見了，姑姑可還好？”

“奴婢謝貴妃娘娘，勞貴妃娘娘惦記，奴婢一切都好。聽聞今日乃是華陽公主壽誕，奴婢便想著定是能見到貴妃娘娘，還請娘娘饒恕奴婢冒然之罪。”

歲月的風霜在金玉的肌膚上留下了痕跡，她雖是不老，可瞧著體態，也不似年輕人那般輕盈了，戚璟瑤打量著金玉，倒是與母親的年齡相仿些。

想著那次，若不是金玉突然站出來為自己解釋，想來傅琛不會不繼續追究的，一想到這里，戚璟瑤的心中便充滿感激。

“瞧姑姑說的，上次的事兒本宮來未來得及與姑姑道謝，還是本宮疏忽了，若非姑姑及時相救，只怕本宮如今還在冷宮之中茍延殘喘呢。”

怨憎分明，是個極為開明的主子，金玉眉眼含笑，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皇后娘娘的影子。也是這般待人接物井井有條，也是這般體恤下人疾苦，也是這般從容溫婉，可都如過眼云煙，消失不見。

“轟隆隆……轟隆隆……”

方才還是萬里無云的晴天，這回子漸漸地陰了起來，天空中帶著幾聲悶雷，夏日的天氣好比娃娃的臉，說便就便，真是喜怒無常。

“貴妃娘娘，這便要下雨了，瞧著公主還得有會子能出來，不若您隨奴婢前去偏殿避一避雨？”金玉抬著頭，觀察許久后說道。

就在說話間，豆大的雨滴便掉了下來，此時回宮定會澆濕的，戚璟瑤點了點頭，帶著幾分感激：“那便有勞姑姑帶路了。”

先前來到偏殿時，還是暈過去那次，時移世易，竟是在這兒故地重游，這偏殿被金玉打理的整潔明亮，雖是不像后宮眾殿那般華麗，卻也是十分素雅，極為適合居住。

“讓貴妃娘娘笑話了，這里有些簡陋。孝昭皇后娘娘還在世時，甚是節儉，奉先殿修建的十分華麗，可偏殿與之相比，又是一副光景了。”

“可見孝昭皇后娘娘對列祖列宗的敬畏之心，本宮聽聞，佩服至極。”

原來還有這一典故，孝昭皇后陸氏，可是出了名的賢后，雖是如此，戚璟瑤卻想起了她的下場，只留有一陣嘆息。

“是啊，孝昭皇后娘娘的母家也十分守規矩，不會因娘娘的緣故便狐假虎威，陸氏一族在朝中口碑甚好的。”回憶起主子，金玉臉上的滄桑更甚了，有道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聽聞金玉對陸氏一族甚是夸贊，戚璟瑤心中也是十分肯定的，驟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令戚璟瑤想起了什么。

“對了姑姑，本宮有一個人想要詢問姑姑，還請姑姑與本宮說其一二。”

金玉一臉謙遜，對于戚氏的請求，竟然也十分受用。她點了點頭，立即回道：“貴妃娘娘說便是，奴婢若是知道的人，定不會吝嗇不說的。”

既是陸氏一族，那怎能少了陸桔這人呢？慎妃曾與自己透露，子衿似是與陸桔有著很密切的關系，可戚璟瑤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姑姑既然都這般說了，那本宮便是問了，姑姑可知陸桔陸太醫？聽聞其乃是先皇后的親侄？可有此事？”

提及陸桔，金玉緬懷陸令儀的臉上，多了幾分惋惜：“回娘娘的話，奴婢自然是知道的，陸桔乃是陸氏一族這輩的大公子，自小性格溫順，尤為喜愛鉆研藥理，終日與草藥為伴，想來也是奇怪，他竟是不覺得枯燥，反而甘之如飴。孝昭皇后娘娘得知，甚是寬慰，陸氏一族無論男女都不愿受人施舍，大公子這性子，倒是與先皇后娘娘有幾分相似。”

原來不曾想，陸桔竟是這樣的一個人。戚璟瑤愕然，便想追問些什么，誰知金玉復言道：“大公子也是命苦，他娘親乃是府中的一名丫頭，自小伺候在大爺身邊，二人朝夕相處，暗生情愫，大爺有意要娶這名丫頭為妻，誰知老夫人阻止，倒是此女若是誕下男孩兒，便是陸氏的主母，誰知這女子誕下大公子后，便難產而亡。聽聞大公子喜愛醫術，也是與其娘親有關。”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