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三十四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街道上一片燈火通明,遠處的火光斜斜的落在兩人的身上,在地上拖拽出細長扭曲的影子。
曲清言又向后退了兩步,到耳中又聽到喧囂的吵鬧,這才抬眼看向楊建賢。
“何事?”
“進國子監就學需要住在院內,院內校舍有限需兩人合住一間,你若同意同我一間,我就去像祖父幫你求捐貢名額。”
同他一間!
他明知道她是女子居然還要同她一間?
曲清言面上敷衍的笑漸漸收起,她將自己藏在燭火光影之下,“不知易安兄哪里有了誤會,在下并沒有要進國子監的打算,家中有大儒,杜先生的才學令清言無比敬佩,清言跟在杜先生身側學習已是足夠。”
“這怎么能一樣!”楊建賢想要上前一步,被曲清言抬手止住。看熱門網絡小說,請搜索“dingdiann”。
“多謝易安兄這段時日的照顧,但到底萍水相逢,清言還擔不得易安兄如此照顧,在此別過。”
有把柄被對方捏在手里,曲清言不是沒有想過委曲求全,可性別是無法更改的現實,她今日退,日后就要步步退。
一退再退,她又如何安身。
曲清言沒有去等楊建賢的反應,返身快速匯入人流。
楊建賢獨自一人站在巷子中,面上陰晴不定。
曲清言心頭無比憋悶,這種憋悶不同于秦氏的無理取鬧,也不同于剛回到曲家時被打手板,她攥著拳垂著頭任由人群擁擠著帶著她到未知的地方。
鼻尖突然撞到一個堅硬的背脊,她想向后退上一步,人群卻擁著她撞到身前人的身上。
“鈺公子,是草民失禮了。”
曲清言掙扎著從人流的夾縫中鉆出就忙對著朱瑾鈺作揖賠禮,太子殿下的貴體豈是她一個平民可以沖撞。
若認真追究起來,她被拖去打了板子也是她咎由自取。
朱瑾鈺身旁有內侍和護衛,從容的轉回身,目光閃動間已是響起他是何人。
“無礙。”
清澈的嗓音如山澗中汩汩奔涌的清泉,帶著沁透人心的清潤讓曲清言煩躁的心瞬間被平復下來。
她站在一旁正思忖著是湊上前套近乎,還是尋個由頭溜掉,就聽朱瑾鈺又說著:“亞平派人來傳信說在前面的街角等孤,你兄長怕是也在,一起吧。”
他丟下這話就轉身又大步向前,曲清言幾乎沒有猶豫的快步跟上。
對楊建賢她可以急言令色、不理不睬,這位儲君她確是擔待不得。
“你想進國子監?”
曲清言的心漏跳了一拍,這位太子殿下清冷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喜歡聽壁角的心嗎……
“回殿下,國子監乃天下學子心之向往之處,草民也只是學子之一。”
“易安既然愿意幫你,你為何不愿承情?”
曲清言差點跪了,敢情這尊大佛真的聽了壁角!
她面上又扯出溫潤的笑,回答的格外直接:“草民身份淺薄,無以為報易安兄的照顧,怕心中無時無刻不再惶恐,所以不愿承情。”
當真如此?
朱瑾鈺眉梢微挑,目光掃過曲清言:“還有呢。”
“……”這還不夠嗎?曲清言無語看向一本正經的看熱鬧的朱瑾鈺,唇角抽動著硬著頭皮說著:“草民有些怪癖,最是不習慣與旁人同處一室,所以國子監再好,草民怕是也沒辦法住下。”
這理由倒是格外有新意,朱瑾鈺似是很滿意她的說辭,微微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有人在前方開路,行至街尾倒也不算太過困難,曲清聞同曲清希果然同徐奕航一般等在街尾,徐奕航見到朱瑾鈺不由得松了口氣,同曲清聞交代一聲,就忙上了馬車送人回宮。
“不是讓你跟緊我,怎么還是一轉身就不見了?”
“人太多,沒想到剛一出門就被擠散了。”
曲清言沒有提起楊建賢私下尋她一事,更沒提起為何會同太子殿下一道過來,幾人等來曲清鴻就坐馬車回了府。
上元節偶遇太子一事,曲清聞雖沒同幾人過多交代,卻還是一回府就去了曲文海的書房。
正月二十,國子監開始正式授課。
早在前兩日曲清聞和曲清鴻就收到正式的入學公文。
曲清希在院外又攔住曲清言:“四弟可是一早就知道祖父不會將蔭生的名額指給你?”
曲清言沒有回答,只面上的笑可以說明一切。
“四弟的氣度讓二哥佩服,二哥會認真去想四弟之前的話。”
許是因著一同被曲文海舍棄,曲清希對她難得的沒有冷著臉也沒有任何算計,讓曲清言只覺荒唐的可笑。
“四弟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二哥不要說笑了。”
“是,是二哥記錯了,二哥以后的任何決定都同四弟無關。”曲清希不愧是曲清言認定最適合混官場的人,只一息之間就明白他言辭中的含義。
兩人各含深意的笑著,并肩進了曲清聞的書房。
“你們來了,”曲清聞勾完大字的最后一筆,起身將筆擱在青玉的筆山上,接過小廝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這才又說著:“大哥沒想到國子監開課會如此早,再有半月多,祖母父親他們就要到京,大哥怕是來不及去城外接人,只能有勞兩位弟弟。”
曲清希笑著上前,“大哥又何必同我和四弟如此客氣,你同三弟能進國子監這是我們曲家的榮光,曲家的未來就靠你同三弟了。”
曲清希將三弟兩字咬的極重,曲清聞的視線就下意識的挪至曲清言身上。
“二弟這可是在打趣我同三弟,杜先生可是一直認定四弟的才學在我們三人之上。”
曲清希呵呵的笑著,不再這個話題上繼續打轉。
曲文海下了差就心緒煩亂的往回趕,恨不能下一刻就提著曲清言的衣領去問為什么。
當今圣上正當年,身子康健。太子也早居東宮,兩年前就已開始協助當今圣上處理國務,按說繼承大統理所應當。
可事無絕對,二皇子、三皇子乃至四皇子都與太子年歲相仿,成年后又都沒有就藩,這就讓太子的地位變得有些微妙。
朝野上下,除身在詹事府當差的一行人,旁的人但凡拎得清眼界放遠一些的都只一心做一個純臣,曲文海初初入京更是要低調做人。
這太子親自張口求來的蔭生名額到底是個什么鬼!
為什么要趕在散朝時,當著百官的面將文書遞到他的手上!
曲文海一回想到錢疏本意味深長的目光,背脊就不由得陣陣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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