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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輕雪飄了三天兩夜終于是晴了,饒是這樣,地面上的雪依舊蓋過了腳面,這會兒的冬天還沒有暖冬一說,尤其是北方的老山林下,即便是出了日頭依舊是嘎嘎的冷,苗然抱著狼皮褥子坐在一輛老馬上瑟瑟發抖,身后身旁跟著幾匹騾馬,其上本該被優待的半大孩子們都跑到前方打頭陣去了,唯有苗然攢著精力留備后用。
這次來狩獵的人不算太多,因為只是探路,不會有太大的收獲,所以主要是以教學為主,來的除了四五個青壯年之外,也就是有經驗的三舅爺五爺爺以及四五個半大小子,還有苗然一個單蹦的女生而已。
“苗然,你下來走走就暖和了,老窩著更冷!”何建國看著哆嗦得跟只鵪鶉似得苗然好笑的勸導著,瘦瘦小小的,還真看不出來這姑娘這么有膽氣兒,平時沒事兒就進山里溜達不說,就連狩獵也是第一個響應,他還以為張清芳會被苗然更大膽些呢,結果張清芳壓根就沒打算來,路紅倒是動心了,可聽說要在山里住一晚上就打了退堂鼓,就是劉愛民和張長慶都沒來。
“好吧!”苗然其實穿的挺厚,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想下來走路,因為胳膊腿不好打彎,走起路來分外的累,不過總要適應,她也不用何建國扶,自己爬下馬,跟只狗熊似得搖晃著走,把何建國逗得哈哈直樂,直到苗然一個白眼翻過去這才強忍著走到前面去了。
苗然慢悠悠的走了一段,小心的靠近右前方的兩條狗,他們這次出來帶了四條獵犬,兩條靈巧的細犬,兩條厚毛的土犬,四條狗都是壯年,奔來跑去的極其興奮,剛出發沒多會兒,就叼了一只肥兔子,一只野雞,讓幾個年輕人愛得不行不行的,就是苗然也心喜不已,想去跟它們套套近乎,苗然最喜歡的是那條圓月眉的黑背土狗,正準備輕手輕腳的靠近,眼前一閃,圓月眉“嗖”的一聲奔了出去。
……有些無語的看著黑色的身影消失在蒿草中,面對著狗主人調侃的笑聲,苗然訕訕的拍了拍手,從懷里掏出水壺喝了一口水,假裝淡定的走到了何建國的身旁,何建國正捂著嘴偷樂,被苗然一胳膊肘懟在肋下,頓時疼的齜牙咧嘴,倒是把旁邊看熱鬧的一群孩子給逗得哈哈哈的。
因為是探路,他們并沒有進入大黑山多遠,過了鐵索橋二十來分鐘便停了下來,苗然看到一個背著風的山崖前搭著一片窩棚,窩棚已經破敗不堪,只剩下兩根木樁子并兩根木條卻還牢牢的釘在地上,近前看了才發現窩棚背后的洞天,那是一處淺淺的洞穴,最讓人驚奇的是,洞穴的石壁上,猶如拇指粗細的水流潺潺而下,順著壁沿,在跟下匯集成一條巴掌寬的小溪,苗然蹲在那那研究了好一會兒,幾個青壯勞動力已經開始著手修窩棚,草編的麻繩猶如針線一般穿在苞米桿子上,很快一片墻壁壘出來了,窩棚頂端用了油氈,用木棍將邊沿釘死,防雨防雪還輕巧,又有人去撿了石頭回來準備搭灶。
苗然見自己幫不上什么忙,干脆主動請愿去撿點干柴,三舅爺聽了她的話點點頭,一聲口哨,兩條土狗便圍了過來:“帶著它倆一塊玩去吧,別走遠。”
苗然略囧的領著兩條狗,頗有點鬼子進村的氣勢走了,她沒往深了走,就挑著齊膝深的草叢方向,邊走邊撿些細小的草稞枝和干草,走著走著忽然右側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沒等苗然轉過頭去,身邊兩只狗已經嗖的一聲沖出去了。
苗然摸了一下鼻子,慢悠悠的朝著那個方向走,可手中卻已經暗扣了一把槍,當年她那酷愛冒險的師兄講述自己光榮歷史的時候,曾經告誡過她,警惕之心時刻不可停歇,因為你不知道危險會不會就在下一刻來臨,后來末世,苗然也堅持著這一舉動,挽救了不少回自己的小命。
苗然沒多走遠,兩只狗一前一后的跑了回來,前面的嘴角帶血嚇了苗然一跳,連忙召喚狗過來,正準備好好觀察下哪里受傷了,就見到另外一只狗叼著一只榛雞表功似得昂著頭走到苗然面前,榛雞又稱飛龍,是出了名的野味,后世稀少,就連小時候沒少吃野味的苗然都沒吃過這個,從狗嘴里接過來反復的看了又看,樂得合不攏嘴,想了想,從空間里掏出一盒狗餅干打開來給兩只狗狗分了,兩只狗都沒見過,聞了又聞,小心的吃了幾塊等了一會兒,這才大口的吃光,苗然眼見著兩只狗狗的行為,心里愛得不行,決定將來一定要磨著狗主人給她兩只小狗,這么聰明的土狗,將來再也難見,她說什么也得培育幾對才行。
苗然不貪心,也因為榛雞身上的血跡,她決定先回去,順手扯了旁邊的干草把雞包裹好,又拖了一根手腕粗的樹枝在四周劃拉了幾下,這才拽著樹枝往回走,等走到宿營的地方,剛好聽見一群半大小子的叫聲,遠遠望去,一群人圍做一堆不知在做些什么,等走到近前,才發現原來是一只狍子。
“剛才二柱和牛娃去拉屎,結果剛好撞上只傻狍子,倆人連著狗費了老半天的勁,最后還是叫大壯叔一箭給弄死的!”何建國比手畫腳的給苗然講剛剛的熱鬧,苗然看了一眼大壯叔手里的弩箭,赤紅色的弩身比苗然空間里最新型的機器弩也不差什么,果真是高手在民間。
有了狍子,一群人也看就看不上苗然手里的榛雞,叫她撿了個便宜,窩棚搭好,篝火升起,架上的狍子肉已經烤得外焦里嫩,另一側的石頭灶上,鐵鍋里骨湯嘩嘩的滾動著,就是每天給自己開小灶的苗然都忍不住咽了幾回口水,何況是常年吃不到幾塊肉的老少爺們,何建國眼睛紅紅的看著火,手里捏著一把匕首,見哪塊肉差不多便薄薄的割下來……
“嘶好吃!”苗然捧著木頭小碗,里面除了鹽,還有著一小撮辣椒粉,一片肉下去,感動的快要流眼淚了,這麻辣鮮香的口感比起后世的燒烤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去,感激上天!
吃了肉,再添上一碗鮮美的骨頭湯,眾人吃了個肚圓,分配看夜的人員之后,便準備睡了,就是半個夜貓子的苗然都忍不住哈欠連天,雖然山路不遠,可在馬背上顛來顛去的,也夠一受的,何況早上三點多就起來了,值夜也用不著唯一一個女性的她,所以苗然早早的窩在狼皮褥子上睡死過去,本以為一夜到亮,無奈晚上吃了太多燒烤,又挨著火,后半夜硬生生給渴醒了,灌了一肚子水,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人皮水囊的苗然這下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最后終于認命的爬起來坐到火堆邊。
“你去休息會兒吧,我睡不著了,正好看著點。”這會兒值夜的剛好是何建國,他也沒和苗然客氣,四條狗就在周邊躺著,有事自然會叫,起身之前往火堆添了幾根木頭,順手扒拉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咕嚕到苗然面前,苗然眼前一亮,想了想,投桃報李,把懷里剛灌滿的水瓶子遞了過去,鋁做的水壺雖然導熱快涼的也快,到底趕不上鹽水瓶持久,所以苗然都是背著一個抱著一個,一個用來喝,一個用來洗漱剛剛好。
何建國一個大老爺們哪里肯用這個,擺擺手,拽過軍大衣仰頭就躺在苗然不遠處,苗然無奈的看著他露出半截的小腿和腳,把自己帶來的一條薄羊毛毯疊蓋了上去,隨后才走到火堆旁邊開始專心致志的啃紅薯,沒注意何建國本來已經閉上的眼睛又悄悄睜開,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又閉上。
半夜無話,等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苗然已經把榛雞洗撥干凈下鍋,放了一大把干白菜并一把頭前就凍好的糯米,五爺爺和三舅爺一邊抽著旱煙,聞著香味感嘆,還得帶個女娃子,不然平時也就是鹽水煮肉,雖說也香,可就是少點滋味,苗然正準備嘗嘗咸淡,就見著四條狗都蹭的跳了起來,對著同一個方向狂吠起來,兩個老頭以一種絕對超越自身年齡的矯捷伸手,迅速帶著狗跑了過去,后面還跟著蹦起來的何建國和大壯叔。
“怎地了?”二壯和牛娃迷迷糊糊一臉懵逼的坐起來問苗然,苗然搖了搖頭,召喚兩個小子起來吃飯,只要不是遇見狼群什么的,她壓根不怕,就是遇見狼群,她手里的“硬貨”沒準都能扛過去,可她沒想到事情比狼群更加的讓人驚訝并恐懼,因為沒多會兒的功夫,何建國和大壯叔竟然抬了個人回來。
而讓苗然倒抽一口冷氣的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一直尋覓并防備的那個猥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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