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站了一會兒的太子妃被迎了進去，等來的不是太子而是院正和幾個太醫的時候，心里的駭然終于勝過憤怒，在院正上前想要給她把脈的時候，甚至驚叫出聲：“這是要干嗎？你這個奴才，太子爺呢？你們怎么敢？”

到了后面，已經有兩個嬤嬤出現，直接架住太子妃的兩個胳膊。

太子妃在看到她們的時候，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這兩個嬤嬤年紀不大，卻是赫舍里皇后宮女出生，平日里看到少，也不在毓慶宮里住著，但太子妃卻是一直知道她們的存在。

都動用到她們了？

是太子的意思？

一時之間，太子妃竟是有些語噎，不知道是為太子無視她臉面的做法感到心寒還是害怕是不是什么事情沒有掃尾干凈被發現了。

左思右想，太子妃也想不出其他，難不成真的和玉寧的死有關系？

太子竟然這么看重她？

那之前呢？為什么不吭聲？不對，那個宮女？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過是瞬間的功夫，太子妃腦海里已經浮現無數個問題的同時也想出無數個解決的方針，而院正這邊卻是瞧準時機上前把脈。

“這……”院正略顯緊張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眼底的驚訝被駭然說代替，也顧不上面前是太子妃，一個轉身叫來其他人：“你們來看看，這個是什么情況。這……這……”

幾個太醫面面相覷滿心不解。

這看人能否懷孕也不是多么難的事情，又不是讓院正給太子妃診治，怎么就需要到他們？事實上，雖然因為太子的吩咐被叫過來，當他們都沒有想到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從見證者的角色變成參與者，幾個人也沒心思去埋怨院正，微一猶豫，其中一個年長的人上前，沒多時神情也是變了。

太子妃見狀也發現不對勁了。

“本宮的身體……怎么了？”后面的聲音幾乎都要聽不見。

院正卻是一個苦笑，跪在地上說道：“太子殿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

“什么？你在說什么”太子妃憤然又驚恐地看著院正又轉頭去看那幾個太醫，心中驚恐又憤然。

話音剛落，腳步聲從后面的屏風響起。

太子沉著一張臉，從后面走了出來，低聲喊道：“說。”

“太子妃，太子妃……似乎也不能有孕。”院正白著一張臉，心中真正剩下的只有絕望了，其他幾個太醫在他說話的時候也驚然跪地。

“不可能。”太子妃猛地甩開兩名嬤嬤，沖到太子面前，似是辯解又似在詢問：“他們肯定都是被人收買了？我是太子妃？怎么可能不能生？只是一直沒有懷上而已，這也不能怪我？是……”剛想說這興許是太子的問題，目光接觸到對方冰涼不帶一絲溫度的眼神后戛然而止，可隨即又不甘心地說道：“前些日子，本宮才讓太醫檢查過，也就是這陣子忙了一些沒有。”

“什么時候？”太子用力咬著牙齒。

“什么？”太子妃有一剎那的迷茫，過后突然瞪大了眼睛：“玉寧……玉寧，不應該啊。”

太子卻是神情一僵，看向院正。

院正微一沉吟后，點頭說道：“看太子妃的情況，的確是下藥不久。”

“能治嗎？”

“微臣……微臣……”院正不是專精于婦科，實在是不敢應承。

“孤問你，能治嗎？”

院正猛地磕頭：“臣，臣盡力。”他不敢說自己能不能治好是一回事，像太子妃的情況之前健康的時候都不曾懷上，以后只會更難。

可剛才周身一瞬間下壓的氣流讓他不得不開腔答應下來。

太子從鼻腔輕輕發出哼聲，笑了起來：“院正，這么說，孤就能放心了。想必皇阿瑪那邊必然也是能聽到好消息的。”

院正埋了埋頭，身后的幾個太醫更是快要趴在地上了。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抖著聲音喊道：“小阿哥……小阿哥，沒了。”

完了！

太子妃頹然落座，心里的恐懼無止境地擴大。

怎么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她甚至不敢去看太子，一眼都不敢，似乎一個簡單的抬頭會用盡她剩下的所有氣力。

另一邊，云瀾剛回到府里，還沒有來得及換了衣服，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她微微閉目，說是上什么感覺。

這一年來，陸陸續續死的人實在不少。

小阿哥一個嬰孩固然讓人憐憫，可云瀾甚至沒有見過一面，想了想竟是連一點心痛的想法都沒有更別說流淚。

蘇培盛從外面悄然而至，低聲說了一句。

云瀾神情微變，叫來香蒲，讓她帶著紅棗照顧好末末，自己去了外院。

張起麟已經等在那里，看到她過來，福了福身子，就有些焦急地說道：“福晉，您趕快收拾收拾，跟奴才走吧。”

“出什么事了？”云瀾微微皺眉：“和宮里面有關？”總不能小阿哥的事情真的和四阿哥有關吧？

云瀾是不信的，四阿哥這人，沒那么心狠。

“宮里傳了消息出來，太子妃被人下了狠藥，以后怕是不能生了。而小阿哥又出了事……那玉寧，太子怕是要來傳見福晉。”這種事情，哪怕沒有證據，張起麟也擔心四阿哥不在京里這一點以至于讓福晉成為太子泄憤的人。

在四阿哥出京前，張起麟是拍著胸膛說會保護福晉和小格格，雖說這可能是個蠢招，可也實在是顧不上其他了。

“太子妃不能生？她不是一直……”不對，之前只不過是沒有懷上，有些人結婚幾年懷不上都是有的，可聽張起麟的意思，竟是還被下了藥。這宮里面或者說毓慶宮里有誰能下藥？

太子不可能。

毓慶宮其他的女人，還是……已經死了的玉寧？

的確是有這個可能。

這樣一想，當初能神不知鬼不覺治好玉寧又給她送藥的四阿哥也有這能力。

但四阿哥顯然不可能這么做。

這簡直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那么是其他皇子？還是其他人？

云瀾的腦袋快速運作起來，不對，還有一個人能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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