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宋氏！”
“啊，是，福晉。”
云瀾看著面前明顯行不在意的宋格格，不由皺了皺眉：“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這可不是小事？要是病了還是早得看大夫。”
“多謝福晉，妾沒有哪里不舒服。”宋氏搖搖頭。
“這樣吧，今天就先到這里。你回去好好休息。四爺的生日橫豎也是辦個小宴，就是到時候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府里。你們幾個若是另有準備，我也不管，只是有一天可千萬不能做得太過，讓爺發惱。”云瀾把宋氏叫過來是商量四阿哥生辰的事情，往年其實也是這樣過來，多半就是一個簡單的家宴。
只是如今后院的人越來越多。
云瀾也不能總把人攔到別處，否則這幾個人要是聯合起來擺自己一道也是夠嗆的。不過……她也沒有打算就這么把四阿哥送出去。
賢惠這個詞語，自打她往四阿哥身上放的心思越來越多后，就和她越發沒有關系了。
“妾知道了，妾別的本事沒有，就打算給爺做一身衣衫或是斗篷。”
“還沒有開工？”云瀾想了想對站在一旁的香葒說道：“庫房里不是還有好些料子嘛，你都挑一些送去翠竹院。”
“多了的話，你就留下來送人吧。”宋氏還是有娘家人的，之前云瀾雖說按著各種名義賞了不少但實際上都是讓她自用的，就是偶爾有多也是女眷之類的東西。她要給四阿哥做衣服，肯定衣料子上就不會太好。
云瀾不會覺得四阿哥穿別的女人做的衣服不好。
在這一點上，她的接受能力還是不錯的。
反正總歸都是別人做的，云瀾自個兒動手？她一年也做不了幾身。
至于宋氏，她聽話本分，云瀾也樂得給予更多的體面。
香葒先去庫房挑了布匹和衣料子，這才親自送了宋氏回翠竹閣。
回來后，立刻去見云瀾。
“福晉。”
“嗯。”云瀾點點頭，手里握著一個小瓷瓶，正在低頭輕嗅，看到香葒問道：“宋格格是個什么情況？”
那么心不在焉的……
云瀾不知道還好，當面見到，也是地問一問。
一來防范于未然，二來，她就是有些閑的發慌，沒事找點事情做。
“是，是和大格格有關。不對，不對，是……”香葒說著說著就結巴起來。
“大格格？”聽著語氣應該說的不是末末，這正院里特別是云瀾近身的幾個稱呼正音多半還是小格格那樣稱呼。
也就是外面的人，會叫著大格格。
但香葒這樣說，顯然這個大格格另有其人。
云瀾一陣恍惚，輕聲說道：“是宋氏的孩子吧。”其實人家那個的確也該叫大格格，雖說滿月沒遇到就早夭了，這么一個孩子是做不得排序的。但因為四阿哥府里孩子太少，之前稱呼的時候一直就是喊著大格格的，也就是正音出現，四阿哥親口給正音排了序。宋氏生的那個……自然被若有若無地給忽視了。
畢竟要提起來，也不知道如何稱呼，其中又因為這個孩子涉及到李氏的事情，還有宋氏瘋了的那大半年。
總歸都是府里面不怎么好聽的事情，沒人敢當著面說，也不會這么議論著。
宋氏早就也是如此。
她基本上是淡忘了有關李氏的一切，也唯有如此，才能像如今這般比較淡然地在后院里生活。
“福晉，過幾日是宋格格的女兒的生辰。”香葒剛才也是一時脫口而出，現在自然不會再重復犯錯，雖然繞口一些，還是說的清清楚楚。“奴婢聽木葉說了，這幾日宋格格時常拿著……的衣服，像似十分思念的樣子。”
可再思念又如何？
宋氏不可能也不應該把這種情緒帶出來。
雖說聽起來十分殘酷，但事實就是如此。
“她是什么意思？”云瀾問道。
“聽說是想去寺廟點個長明燈。”香葒自然都問清楚了才回來的。
“她跟你說的？”
“是奴婢后來又回去問的。”
“知道了。”云瀾點點頭，這事還得和四阿哥說一聲。
點個長明燈不算什么。
但就怕有人拿死人做文章，很多時候大家都會不以為然，覺得這種事情有什么文章能擺弄，但有時候敵人才不管這些。
就像許多事物明明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但疊加在一起就會有成千百倍的作用。
“去皇家寺廟里點吧。”四阿哥有些怔愣，他對那個兩輩子都沒有活過一個月的女兒其實沒有什么印象了。
當時身邊的人都說看著像宋氏娘家那邊的舅舅。
這是有可能的。
可四阿哥對宋氏的印象也不過是才侍寢的前幾年深刻一些，宋氏娘家那邊能有什么記憶。
他也曾經想過這個孩子好好養大。
四阿哥太缺孩子了，兒子女兒都缺。
要不是搶人家兒子這種事情別說人家親生父親，就是大臣也不會允許，四阿哥也就不會只搶了幾個女兒回來。
“那行，就大后日把。到時候跟宋氏說，這是爺您的意思。”云瀾說著看了四阿哥一眼。
想必無論是宋氏還是那個小格格都更喜歡這樣。
第二天，宋氏過來請安。
云瀾就跟她說了這件事情。
能去皇家寺廟里當然是最好的。
宋氏不過是不敢提起，怕到時候被拒絕不說，還會聽到一些不好聽的話傷心。
“銀子夠嗎？”
“夠得，夠得。”宋氏知道去皇家寺廟肯定比之前預計花費的銀子要多一些，但她如今少了其他什么心思，以前要拿出去打點的銀子都省下來了。
算算，也是有近百兩的銀子，應該是夠的。
宋氏琢磨著到時候把金首飾帶出去幾個，若是不夠，也能換了當銀錢使用。
云瀾點點頭，沒有在多問。
宋氏是翌日一早就要出發的。
她估摸著要在寺廟里呆上一天。
不是不可以更久一些。
只是終究身份不夠，就算想開再多的便利也不能太過。
宋氏過來請安的時候，云瀾在睡回籠覺，她是送了四阿哥去早朝。
“宋格格。”香蒲出來接待宋氏，說明情況后，遞過去一個荷包：“福晉說了，這是府里面的大事，一應花費該有公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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