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奴婢……奴婢也沒有那個意思。奴婢并不愿意嫁給李衛。”香蒲怕福晉會問香葒沒有看上李衛又是看上誰。“只是是奴婢想著，爺和福晉都覺得李衛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倒不如讓給香葒。”

“讓？”云瀾狠拍了一下桌子，冷笑道：“是我從前太過縱容你們了，以至于讓你們說出這樣的話？說白了，就你的婚事，配給李衛也是高攀對方了。”別看李衛身上沒什么官職，可四阿哥明顯要重用此人，甚至暗暗許諾過往后最少是個一品大員。就這么一個人，換上烏拉納喇家的姑娘，都合適了。

原本把香蒲嫁給他就是云瀾有私心了，現在還說出這么一番話。

云瀾實在惱怒至極。

夫妻之間，原本就要互相高看對方。

而眼下自己的丫鬟這么不把四阿哥的人當一回事，眼下也就是自己知道了，可等四阿哥知道了，他會怎么想？

興許覺得只是一個丫鬟和一個李衛的事情，不多做計較，私底下另外給李衛補償也就是了。

可四阿哥并不是只有李衛一個手下。

更甚至其實紅玳、紅瑁那邊也有四阿哥那邊的人偷摸著想要求娶，只是因為香蒲和香葒未嫁，一直沒有表態。

云瀾再信任喜歡香蒲和香葒二人，也決計不能因為她們而耽誤了其他人的后半輩子。原本她們也能有更好的婚事的。

“奴婢不是……”香蒲臉色蒼白，眼眶中有淚花涌動。

“是奴婢的錯。”香葒用頭磕地：“福晉要保重身體，莫因為奴婢的事情傷身又傷心。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有了不該有的想法，香蒲做著一切都是為了奴婢。”

“香葒。”香蒲猛地去看福晉，心道：壞事了。急忙替她解釋：“福晉，香葒并不是對爺……”

“我知道。”云瀾打斷香蒲的話，她這雙眼睛還是會看人的。要是遠一些的人，心里怎么想，對四阿哥有沒有企圖，若是對方遮掩得當，興許還能被瞞過去。但香葒和香蒲是她身邊最為親近的丫鬟，一日之中在一起的時間甚至比她同四阿哥更多。

香葒要是真的對四阿哥有想法，這兩年間總是能看到蛛絲馬跡的。

除非這對象不是四阿哥，而是別人。

“香蒲。”

“奴婢在。”

“你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拒婚。”

“奴婢……”

“我最后一次問你，你當真不愿意嫁給李衛。當然沒有了你，自然有別人。同樣李衛沒有了你，也能娶到別人。只是這個人不會是香葒。”就算沒有那件事情，云瀾也不會讓一個男人在自己的兩個丫鬟中做選擇，要是都沒有感情也就罷了。可看香蒲的情況，未必對李衛沒有一絲動心。

“福晉，香蒲姐姐愿意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好。奴婢再也不敢了。”香葒生怕香蒲一個犯傻就失去李衛這樁婚事。她是看出來了，李衛這個人應該是四爺都非常重視他。

那顯然是一樁極好的婚事，香葒哪里愿意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對方。

想到這，她忍不住流下眼淚。

云瀾看著她，到了嘴邊的訓斥又咽了回去，只是扭頭去看香蒲。

香蒲低了低頭，想到之前自己對李衛說的那些話，心里一疼，想說反悔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你先下去吧。”云瀾嘆氣。

香葒想說點什么，就被福晉冰冷的眼神制止。

云瀾叫了外面的紅玳進來，讓她帶著香蒲下去，看著這個最得力丫鬟的背影，終究沒舍得，輕聲說道：“紅玳今天就休息吧。”

紅玳一怔，旋即應了。

她剛才進屋的時候，就知道氣氛不對勁了。

又想到之前的那個李衛，把香蒲送回屋后，索性也就沒有離開而是留了下來。

小書房的門再一次被關上。

四阿哥帶著正音回來后，聽到紅瑁的稟報，只是挑了挑眉，說道：“別讓福晉累著了。”

紅瑁小聲應了是。

等看著四阿哥帶小格格往前院去了。

這才往小書房走過去。

又過了一刻鐘，房門才從里面被打開。

香葒先走了出來，眼睛通紅，看起來腫腫的，應該是狠哭過一場。

紅瑁腳步猶豫著，知道香葒失魂落魄地從她身邊走過，這才深吸一口氣，走進書房內。桌子上的陽春面因為時間太久，已經被泡地漲開了。

顯然是不能吃了。

“莊子上送來了好些香椿，奴婢剛才經過小廚房的時候，聽到劉嬤嬤說打算做香椿煎餅，福晉要不要嘗嘗？”

云瀾想說沒有胃口，看著紅瑁問道：“爺是不是回來過了？”

紅瑁點點頭：“剛才帶小格格往前院去了。”

應該是處理李衛的事情吧。

云瀾長嘆一聲，自己越發地不像自己了。以前那里會為這些事情牽絆住，可到底舍不得香蒲丟掉李衛這樁婚事。

“去盛幾個煎餅，再舀一些甜湯裝在食盒里吧。”

紅瑁飛快地收拾好桌子上的碗筷，就跑去小廚房那邊。

等云瀾走到院子的時候，紅瑁手里已經提著一個食盒，身邊還站著一個丫鬟。

云瀾走近一看，是冬兒。

她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

紅瑁見狀心里松了一口氣。

錦秀閣里，丫鬟飛快地鉆進屋子，對正在拿著脂粉打扮的完顏氏說道：“福晉往前院去了。格格您看著可如何是好……”

“過去了？”完顏氏皺了皺眉，放下手中的撲子，看著梳妝鏡前的自己，半晌后對那丫鬟罵道：“誰叫你是個沒福氣的，只能再留你幾年了。”

“奴婢，奴婢不想嫁人了。”丫鬟小聲地說道。

完顏氏輕輕唔了一聲：“罷了，眼下我也離不開你。只能往后再看看了。就是可惜了……”她是不知道李衛何人，可想著能被福晉選來給香蒲，應該有過人之處。

只是截胡沒有成功。

真真是可惜了。

完顏氏心里恨得慌，這都多久了。

錦秀閣里從不曾見到四阿哥踏足。

之前傳出去的話，本想著總會有些作用。

可福晉那邊巍然不動，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外面那些流言對她的名聲會帶來什么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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