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爭吵與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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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71123

“郗姑娘，你怎么了。”高梓辰著急地問。

“各位公子相聚，我一個女子多有不便。”

“怎么會呢。”高梓辰嚴肅道，“我和孟公子約你來醉歸樓，是一片誠意，沒有不便之說。”

郗顏皺了皺眉:“我早些回仙樂樓算了。”

“唉。”高梓辰道，“回到仙樂樓，又是一片苦海。郗姑娘，你多留一會吧。”

郗顏有些感動，沒有說話。褚亦聽出高梓辰語氣中的關切，不快地說:“郗姑娘，這里都是你的朋友，沒有什么不便的。何必急著回仙樂樓呢？”

郗顏心想，你以為我想回去嗎。她說道:“多謝褚公子關心。”

褚亦道:“郗姑娘，不必這么生分。來，喝酒。”他一邊說一邊舉起酒杯一口飲盡，然后又倒了滿滿一杯，送到嘴邊，杯中的酒灑在了桌上。

司空九卿不滿地說:“褚公子，我們這是陪郗姑娘喝酒呢，你怎么喝個不停？”

“誒，大家一起喝。我好久沒在醉歸樓暢飲了，今天一醉方休!”褚亦說罷又喝了一杯。郗顏冷漠地看著褚亦，只見他有些醉了，臉頰紅紅的，嘴角帶著苦澀的笑容。她不禁想起曾經在褚府的日子，許多時候，褚亦都是這樣飲酒，但是那時候他喝得暢快淋漓，嘴邊的笑容也是得意和放肆的。她想，那些日子再也回不來了，突然有些心疼褚亦，更是心疼自己。

郗顏端起一杯酒，皺著眉喝完了，臉上開始泛紅。

“好!”褚亦道，“郗姑娘的酒量還是那么好!”

孟軒和司空九卿也舉杯喝酒，高梓辰看著郗顏道:“郗姑娘，你慢點喝。”

褚亦一雙星目看著郗顏:“郗姑娘，上次一別，再沒能與你共飲，今天我和你好好喝幾杯!”

他說完就站起來給她倒酒，她有些不知所措。

“郗姑娘，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褚亦舉起自己滿滿的一杯酒，“來!”

郗顏看著他癡狂的樣子，愣住了。

“我先干為敬!”褚亦喝完酒，笑看著郗顏，“郗姑娘，你怎么不喝呢，心里還對我有芥蒂嗎？”

郗顏正要回答，褚亦又說:“趙小姐的事情我很抱歉，難道你和我連一杯酒都不能喝了嗎？”

高梓辰攔住褚亦:“褚兄，你醉了，坐下來慢慢說話。”

“高將軍，你別攔我。我沒醉。高將軍，說起來我要謝謝你。我和郗姑娘絕交的時候，你幫我帶過話，說……”

高梓辰嚴肅道:“褚兄，那過去好久了，不必再提了。”

郗顏道:“褚公子，我與你沒有過結，以前的誤會都說清楚了。趙小姐的事情我也不會計較。我敬你一杯，祝你們二人白頭偕老。”

她說完喝了褚亦倒的酒。

褚亦聽到白頭偕老一詞，淡淡一笑:“郗姑娘，那你怎么辦呢。”

高梓辰“啪”的一聲放下酒杯，怒道:“褚兄，你閉嘴!”

大家一驚，褚亦慢悠悠道:“高將軍你別急，我，沒醉。”

孟軒對郗顏說:“褚公子醉酒說了胡話，你多包容些。”

郗顏道:“既然如此，我告辭。各位慢慢喝。”

褚亦忙說:“郗姑娘，你別走啊，再坐下喝兩杯。”

高梓辰一拍桌子道:“褚亦，你太過分了!”

褚亦揚了揚眉毛:“高將軍，你急什么，坐下喝酒……”

“褚兄，你要耍酒瘋，不要在這里，不要當著郗姑娘的面!”高梓辰看著褚亦朗聲道，“你難道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走嗎？她好不容易來一次醉歸樓，偏偏碰到你。你和她過去的恩怨我不提，不管怎樣，你答應過她不再打擾她。現在你對她言語輕浮，大耍酒瘋，你好意思嗎？”

大家看到平時沉默寡言的高梓辰突然動怒說了一大堆話，不禁愣住了。

司空九卿道:“褚公子，你這的確過分了。我要你不要過來，攔你攔不住……”

孟軒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不要激動。”

郗顏說:“高將軍，謝謝你。”

大家有些驚訝地看著郗顏，郗顏道:“我和褚公子本沒有過結，但褚公子的無禮讓我很不舒服。希望以后，我和褚公子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擾。各位，今天掃興了。”

褚亦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眶發紅地看著冷漠的郗顏。

“告辭。”郗顏說完起身離開。

“這……郗姑娘，我送你。”司空九卿柔聲道。

“不必!”郗顏回頭，鏗鏘有力地說。大家看得出她是真的生氣了。褚亦看到她的樣子，酒也醒了，心想她一定覺得受了委屈。

郗顏走到醉歸樓的門口的時候，高梓辰一把拿起桌上的寶劍，大踏步追了上去。

他走到醉歸樓外，搭住郗顏的肩膀:“郗姑娘，等等我!”

她回過頭，正要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挪開，他卻搭住了她另一邊的肩膀:“郗姑娘，今天是我不好。我請你來醉歸樓，是想讓你開心，沒想到……”

他頓了頓，看著她說:“我送你回去，不要阻攔。”然后他放開她的肩膀，往前走去。她默認了他的話，跟著他走。

兩人上了馬車，坐在一起。她低著頭不說話，他嘆了一口氣，不好說什么。

過了一會，他說道:“郗姑娘，我今天請你來醉歸樓，還有一事相告。”

她點點頭。

“是關于郗然的事情……”

“郗然？”她精神一振，“有他的消息了嗎？高將軍，你快告訴我。”

“你別著急，我……”他有些遲疑。

她看著他的眼睛，心里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心疼地看著她，說道:“我這邊尋人的處所有消息了。一年半以前，郗然被一個人販子帶走，后來這個人販子病死了，郗然也沒有了消息。”

“人販子……”她五雷轟頂，“然然被人販子帶走了……”

“郗姑娘……郗姑娘……”

她不理他，她自顧自地想著，被人販子帶走，郗然一定會受很多折磨，吃不少苦，而且最重要的是，生死未卜……

她想起郗然小時候可愛的模樣和他喊自己姐姐的稚嫩的聲音，現在，她卻得知，他被人販子帶走，下落不明……

她突然嚎啕大哭:“然然……”

高梓辰愣住了，疼惜地摟住她。她情緒崩潰，絲毫沒有察覺他摟著自己。他心想，她曾說郗然是自己的同鄉好友，這樣看來，他們二人的關系很不一般。他覺得沒有必要細問，只是暗暗贊嘆她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子。

她慢慢平靜下來，想起高梓辰并不知道郗然是自己親弟弟，看到自己這般失態可能會懷疑，于是停止住哭泣:“高將軍，謝謝你幫我的忙。如果有新的進展，你再告訴我好嗎？”

“好!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我就會一直派人找。你不要太傷心，有些事情沒有辦法的……”他笨拙地安慰著她，他一直以來都是個直來直去的硬漢，不管發生什么事都會硬抗過來，也看淡了生離死別，不會去心疼自己，也不會去安慰別人。但現在，他被眼前的女子深深感動，他能感覺到她的悲傷，真心希望能為她分擔。

她感覺他摟著自己，他身上的陽剛之氣讓她陰郁的心情有些和緩。她發現自己有些依賴這種感覺，再加上悲傷帶來的軟弱，她忍不住向他靠近，在他的懷抱中輕輕哭泣。

他手足無措，心中喜悅，笨拙地把她摟得更緊了。

到了仙樂樓，郗顏搶先下了馬車。她想到剛剛的擁抱，有些尷尬，說道:“謝謝高將軍，我回去了。”

高梓辰留戀地看著她，正要說話，她一轉身跑掉了。她回到仙樂樓，筱夏看到她淚汪汪的，關切地走過來。

筱夏跟著郗顏回到繡房，郗顏道:“筱夏，我今天得到一個晴天霹靂。我失蹤的弟弟郗然，被人販子收走了。”

“啊？那找到了沒有？”

“我讓高梓辰將軍幫忙打聽的，人販子已經死了，郗然下落不明。”郗顏忍不住抽泣起來。

“啊……”筱夏拍拍郗顏的背，“這樣一來，兇多吉少了啊……”

“郗然是我唯一的希望，若沒有他，我一個人怎么復仇!爹娘和姐姐都走了，我就剩他一個親人了……”

“姐姐，你別這么悲觀，沒有確切的消息，就還有一線希望，說不定郗然就在哪個地方好好的，等著和你回合呢。姐姐，你要堅強，不管怎么樣，你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好好走下去。”

郗顏聽到這些話，伏在筱夏肩上大哭起來……

高梓辰看著郗顏進了仙樂樓，這才駕著馬車往醉歸樓趕。馬車中有郗顏的氣息，讓人沉醉。他想到她靠在自己身上的樣子，柔弱又讓人憐愛。他多希望時間靜止在那一刻，他想一直摟著她，讓她安安全全的，不用去仙樂樓受氣，也不用為了故人的離去而悲傷……

來到醉歸樓，他找到褚亦和司空九卿，孟軒則離開了。

“郗姑娘回仙樂樓了？”司空九卿問。高梓辰坐下來，不回答。

褚亦不滿地看了看高梓辰，大聲道:“高將軍，我有話和你說。”

“正好，我回來也是有話要跟你說。”高將軍突然變得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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