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回千鈞一發

她壯起膽子前，福了一福，叫了聲，“大人。三寸人間”

薛湜身邊多了一個鬼魅般的錦衣男子，附耳對他說了句什么，薛湜便看了過來，目光冰寒，“原來是隋大太太，本官奉圣諭，前來請隋大奶奶走一趟。”

去哪兒去宮里還是去那個惡名遠揚的詔獄。

她渾身不由打著寒顫，顧不得去看被塞了嘴巴反剪雙手的封氏，強鼓足勇氣道：“大人，可否容小婦人同兒媳說幾句話。”

薛湜容顏若冰，淡淡道：“貴人等候，不敢延擱，我看不必了罷。”

隋大太太還待要說，薛湜身邊的男子已刷一聲拔出一把明晃晃地鋼刀，隋大太太的話便咽在肚子里。

薛湜招一招手，青衣人打了個唿哨，似乎是叫府外的人接應，很快帶著封氏離開，薛湜更是身形一閃，沒了蹤影。

皇帝看到面前的女子神色雖帶著幾分畏懼，卻也顯得坦誠大方，并沒有那種畏首畏尾的畏縮之感，不由態度也放緩了幾分，說道：“是太子妃來哭訴，是你從謀劃，干涉為太子醫治的太醫人選，并讓周定芳裝病，讓隋子峰故意頂撞齊仲。宮里人還說，你與濟王妃份屬姐妹，一向交好，如此對待太子也是為濟王效力，此事可真？”

靜和早有防備，聞言并沒有失態，只站起身來跪在當地，朗聲說道：“皇圣明，臣婦不敢欺瞞，太子妃種種指責，臣婦愧不敢受。臣婦絕沒有干涉東宮太醫事務，至于與濟王妃交好，為濟王效力，更是絕無此事，臣婦跪求皇明察。”

至于英國公夫人與濟王妃親厚，則是淑妃最近一直在他耳邊念叨，皇帝才起了幾分疑心。

皇帝微微頷首，說道：“貴妃一向喜歡你，聽說她多年隱遁不出，之所以答應執掌宮務，也是聽了你的勸告。”

靜和又叩了個頭，說道：“回稟皇，臣婦不敢隱瞞，臣婦的確是對貴妃娘娘說過‘人不是不該變，而是要變得更好’這樣的話，皇在前朝殫精竭慮，后宮之嬪妃眾多，難免有不平之事，貴妃娘娘有才能又有皇信重，大可作為一番，總看著后宮某些不法之人變本加厲的好。”

這一點回答的倒也坦誠，皇宮之內皇帝還是有耳目的，聽到這話與奏的差不多，才緩了疑心。

那邊只聽外頭秦路通稟，“皇，貴妃娘娘在外求見。”

貴妃？！皇帝看了一眼靜和，心里明白貴妃是為靜和而來，便道：“傳貴妃進來。”

靜和心一暖，卻也著實不想貴妃沾自己這事，一時間拿不定主意，貴妃已匆匆進來，見她安然無恙，才松了一口氣。

貴妃請了安，方才說道：“臣妾怕英國公夫人首次面圣，不懂規矩沖撞了圣駕，方才趕來看看。”

皇帝見貴妃與靜和站在那里，似有感慨，說道：“這孩子溫婉得體，有幾分像你，也不怪你喜歡她。”

貴妃喉頭微梗，眼眶也有些發酸，皇帝擺擺手道：“你帶她先去次間歇息。”

還不讓走么？靜和心里念了這樣一句，卻也跟在貴妃身后應一聲是，退去了次間，卻見太子妃和梁夫人已經在屋內坐著。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靜和沒有前扇太子妃一個巴掌已算顧及體面了，誰也沒有理睬誰。

此時皇帝正在外頭見封氏，有前頭的靜和做對，封氏簡直不能看，皇帝不由皺眉，示意薛湜道：“你去問她話。”

薛湜應一聲是，前兩步站在匍匐在地的封氏跟前，問道：“皇問話，你須照實回答，若有半個字不實，便是欺君罔，株連九族的大罪，聽清楚了么？”

封氏頭也不敢抬，更不敢作聲，只怯怯地點了點頭。

“本官問你，你是否是聽到或見到英國公夫人派遣丫鬟去脅迫隋大太太，迫使隋子峰辭去東宮為太子診脈的差事？”薛湜問道。

封氏眸閃過一絲死亡般的恐懼，方才那位大人在路對她說的話猶在耳旁，他說‘你若敢亂說話，便要你娘家生死不能，’他還拿了兒子的小金鎖，那金鎖是自己的娘打了送過來的，因成色一般，她怕梧哥兒帶著會叫人瞧不起，便鎖了起來，這件事除了她和范媽媽無人知道。

但是錦衣衛卻知道的清清楚楚，她當時便嚇得下牙齒打戰，錦衣衛的人厲害她是聽說過的，如今一見才知道這些人自己想象還厲害！

太子妃即便說幫她，恐怕也不會跟錦衣衛作對，她嚇地哇一聲哭了出來，哭訴道：“皇恕罪，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是記恨那英國公夫人，才出言挑撥，想借著太子妃的手給英國公夫人一點教訓，都是奴婢胡說的！”

皇帝神色間滿是厭惡，因此事涉及皇家事以及皇室榮譽，沒有記錄證詞，皇帝只擺了擺手對秦路道：“去請貴妃和太子妃出來。”

話音剛落，外面便傳，“惠妃娘娘，淑妃娘娘在外求見。”

可真是巧了，他道一聲，‘傳！’

眾人少不得廝見一番，太子妃聽到封氏臨場翻供，臉色都蒼白了，梁夫人卻破釜沉舟，說道：“皇，可英國公夫人勾結濟王妃，意圖針對太子殿下的事卻不得不查。”

皇帝眉心微蹙，便多了幾分威嚴，他道：“朕記得回賢妃算計太子，暗地里下毒謀害，還是貴妃與英國公夫人出面堅決更改處方，更是貴妃舉薦了周定芳與隋子峰二位太醫為太子診病，方才使太子痊愈的罷。”

一句話說的梁國公夫人啞口無言，皇帝又看了一眼太子妃，說道：“送你母親出去罷，對外只說是朕要調和梁國公府與英國公府的關系，才宣兩位夫人前來，”說罷又吩咐秦路，“賞兩位夫人珍珠一斛，黃金百兩，錦緞十匹。”

太子妃已前一步盈盈拜倒，說道：“都是兒臣不查，險些冤枉了英國公夫人，給父皇添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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