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回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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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敘樺書名：

柴胡有些羞赧的紅了臉，他抬手撓了撓頭，說道：“忠叔您就別夸我了，我怕您一夸我，我就容易驕傲！”

“這可不行，”徐忠說道：“現在這個時候，你的作用大著哩，夫人還指著你繼續盯著孟紹輝，好及時傳遞消息。”

柴胡受了鼓舞，挺直了胸脯，很是認真地道：“是，我一定仔仔細細地盯著。”

忠叔重重點了點頭，讓他回去忙。

他轉頭見邱浩走了進來，神色便嚴肅了幾分，道：“夫人是不是來信了。”

邱浩因為知道百官聯名上書的事解決了，安心不少，表情也比較放松些，他笑道：“正是，”說著將那密信遞給徐忠。

徐忠看了一眼，說道：“日后還是將鐵球帶來再打開，看完之后立即燒毀，免得路上有什么不測，信落入旁人手中。”

邱浩知道徐忠是真心想培養自己做傳人，才會如此不遺余力，忙真心地應一聲是。

徐忠已經看起信來，因他眼睛越發昏花，邱浩忙去取了老花鏡，徐忠接過來細細看了一遍，才將紙條又給邱浩看了一遍。

邱浩說道：“師父，您覺得讓誰去給吏部侍郎大人去送信合適？”

吏部是徐兆寬的天下，也是濟王能多年在奪嫡中不落下乘的重要原因。

但是原吏部尚書薛閶才壞事沒多久，吏部原就有薛閶的人，這個人是誰，夫人已經點明了。

但是怎么讓他幫忙，還需要一番說詞。

若是徐忠年輕些，他指定會自己去，但是年紀畢竟大了，有些力不從心。

邱浩道：“師父，這件事就由徒兒去吧。”

“你？”徐忠看了他一眼，雖然進步越來越大，但畢竟年紀太輕，有時候慮事不周到，容易沖動。

邱浩道：“徒兒知道師父的顧慮，徒兒想著，這陣子夫人有許多要用人的地方，外人又信不過，徒兒索性先辭去益膳齋的差事，專司跑腿聯絡，益膳齋師父先擇其他人管理。”

徐忠雖然指了邱浩管理益膳齋，但是還一直沒空過明路，所有他也不過是一個小伙計，說除名就可以除名，順天府也沒有記檔可查，邱浩去，即便是事敗，也不會連累到夫人身上。

徐忠覺的自己沒有選錯人，這分膽識和忠心就比很多東西重要。

他道：“好，益膳齋如今已步上正軌，等閑之事還是讓二掌柜去料理，實在解決不了的我會看著處置。”

師父這是要為自己留著位置，邱浩雙眼一熱，撩袍便給徐忠磕了兩個頭。

等天色晚些，他換了身秀才的衣裳，弄了封拜帖，去了吏部右侍郎秦凱的家。

等邱浩弄到衢州十年前所有官吏的舊檔并且親自送到衢州時，白梅報說：徐筠行和常先生幾個也回來了。

靜和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袁大人的事該讓他們順道問問這件事的。

誰知唐子嵐做事滴水不漏，不僅找到了遷到江北的人家，還將那戶的一個老婦喬裝打扮一番成了驛館的仆婦帶了進來。

靜和不吝夸贊，狠狠地夸了他們一番，方才請他們坐下說一說調查的情形。

常先生先道：“在下先在衢州四周的郊縣去問了當年的事，老百姓大都沒什么印象了，卻都對那鄖縣縣令詹子壽恨的咬牙切齒，說他當年是如何橫征鄉里，欺男霸女，百姓民不聊生，有許多鄖縣的人想去臨近的鄉鎮投靠親眷，可他就是不發給官憑，甚至隔一段時間就去附近的區縣索拿逃民，還以索拿逃民為由，搜刮收留之人的住處。”

他客氣地從白梅手中接了茶盅，繼續說道：“那些老百姓對韓明紀大人不太熟悉，但是都很感激韓大人……”

“感激？”靜和問：“這怎么說？”

“老百姓的意思是，之前來了那么多號稱清官的欽差，可都沒有耐得了那詹子壽，后來韓大人來了，詹子壽才倒了臺，老百姓也才有了好日子。老百姓可沒有管誰是土匪誰造反，總之誰讓他們吃飽飯，他們便感激誰，當然這些也不過是說說罷了，他們到底不愿出堂作證，證明韓大人是好人。”

靜和早有心理準備，說道：“光憑這些鄉野之人的供詞，又如此模棱兩可，是無法洗清韓大人身上的冤屈的，咱們還是得仔細查，”她又轉向唐子嵐，問道：“唐公子那邊有什么斬獲？”

唐子嵐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說道：“說來慚愧，我自從出了衢州縣，便沒有遇上幾個村落，村民們更是對衢州城的事不大知情，說起當年的土匪沈霸天，他們隱隱知道，但是距離太遠，也不大清楚。原本我以為就要無功而返，誰知走在山中借水的時候遇到一戶人家，那人家卻是知道當年的事，還說他們當時狹鄉遷寬鄉的受害者，因怕詹子壽挾私報復，才避禍山中的。我怕我知道的不夠詳細，話也問不清楚，于是自作主張將人帶了回來由郡主親自詢問。”

靜和連連點頭，說道：“如此甚好，”她又起身沖他們幾個福了一福，道：“我代我夫婿，和衢州百姓，多謝幾位了。”

常先生幾個連道不敢，何道長更是道：“貧道從未見過郡主這般的，說起正直心腸俠肝義膽，貧道等倒著實敬佩夫人，”說著手一搭拂塵，稽首行禮。

靜和忙上前扶起她，說了兩句道長切莫客氣的話。

眼見快到午飯時分，靜和叫白梅去吩咐廚房添菜，因江湖規矩不拘禮數，靜和覺得她非要男女分開兩桌很矯情，便只好分賓主，設了六七張小桌案，各自面前的桌案上盛放一份食物。

這吃法很新奇，倒很對常先生等人的性子。

靜和陪他們用過飯，請他們回去歇息，才叫了那位老婦人前來。

那老婦人已經由白梅陪著用過飯，可是形容間還滿是恐懼之色，想必她不大愿意來，唐子嵐是用了些手段的。

別說靜和這會子沒有心思去管唐子嵐，即便是有閑心，她也不大想用朝堂的規矩要求江湖人。

她神色溫和，請那位老婦在自己左手邊的玫瑰椅上坐下，又吩咐白梅去端杯熱茶來給老婦人暖暖身子。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