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蕭澤揚哼著小曲回來,滿身的酒氣。
他先去鄭氏屋里,說聲我回來了。
鄭氏正愁眉苦臉,同身邊丫鬟唉聲嘆氣。
蕭澤揚見氣氛不對,問道:“這是怎么了?”
鄭氏見他衣衫不整,一進來就熏得人受不了,瞪了他一眼,罕見的沒讓丫鬟趕緊過去伺候。
蕭澤揚更好奇了:“娘,怎么了?妹妹跟人跑啦?”
鄭氏立刻氣的,抬起拳頭使勁捶了他皮捶:“讓你胡說八道,讓你胡說八道!”
“哎呦哎呦!”蕭澤恒抱住頭,躲到一邊炕上。
鄭氏手一頓,愣了一會,突然拿手捂住臉:“我這是造了什么孽,生你們這兩個不懂事的孽障!”
“雨盼!”蕭澤揚惱了:“你說,到底出了什么事?”
雨盼小心翼翼回答:“今個兒大姑娘辦花展,讓二姑娘給砸了場子。”
蕭澤揚不愿意了:“我去,敢砸我妹妹的場子,我這就去將她揪出來,打一頓!”
“打你一頓!”鄭氏怒道:“這事已經被老太爺平息了,你可別再鬧起來!”
蕭澤揚不耐煩:“祖父都出頭了,你們還哭喪著臉干什么,一點也不吉利!”
鄭氏氣的呦,抬起手想再捶他,落到胳膊上,又舍不得,只輕輕擰了一下。
“滿園子的奇花異草,聽說一盆都要好幾十兩銀子!”她說道:“你二嬸說不用賠了,可是老太太今個兒吃了虧,氣沒地方撒,愣是扣了咱們長房半年的月銀!”
長房的下人,都是按著蕭仆射官職,學著別家的規制采買的。
平時長房吃喝全從公里,月銀鄭氏也沒操過心。
但是呂氏一克扣,缺點立刻顯出來了。
這才半天,鄭氏怕蕭青吾氣太狠,準備給她做點宵夜,小廚房沒有東西了,就去大廚房要。
誰知道大廚房給了東西,卻算了一筆帳,只說不好給老太太交待。
換作以往,鄭氏早拿出銀子,給她們另外采買了。
“咱們以后,怎么出門,怎么花銷?”鄭氏數落道:“以后,你也別往外浪去了,省點銀子!”
蕭澤揚一聽,笑了:“娘,銀子那是省出來的?”
他唰,從袖子里掏出兩張銀票,扔給鄭氏:“這就當兒子孝敬您的!”
鄭氏接過銀票,搭眼一看,竟是百兩大的數額。
蕭澤揚不事生產,哪里來的這么大張銀票?
鄭氏當即狐疑:“你這是哪里來的?”
蕭澤揚笑:“當然是兒子賺來的,您老收著吧,以后還有!”
鄭氏不多想,喜的將銀票收進小匣子:“這才對,你這么大個兒人,早該有點進項了;不能什么風光,都讓二房那個小子搶去!”
蕭澤揚見鄭氏高興了,這才起身,搖搖晃晃回自己院子,朝著徐氏顯擺去了。
他一走,雨盼上前,提醒道:“夫人,大爺哪里來的進項,沒干什么違反律法的事情吧?”
她就差說干壞事了。
鄭氏一瞪眼,劈頭一巴掌:“你怎么就不想好?
二房掙錢,那叫出息;我兒子掙錢,就是辦了壞事?”
雨盼捂著腫起來的臉,陪著笑,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家里兩個鬧事的姑娘,都給禁足。
至于杜筱玖花展溜出來,找陳婆子的事情,因為后頭鬧的更大,竟沒人知曉此事。
陳婆子松了一口氣,自然也不會傻的主動交待。
整個蕭府,突然清凈下去。
除了有一天,杜筱玖屋子里鬧了賊,引起一點漣漪。
之后,再無其他可以用作談資的事情。
京里人家,也不過談了幾天花展上的熱鬧,就被另一件事吸引過去了。
永明二年,四月十六。
宜修造、破土、移徙。
梁景湛率軍五萬,開往南方邊境。
永明帝登高相送,祭祀祈福。
按說出征,最少要準備一個多月的時間。
梁景湛也是這般給杜筱玖說的。
但是永明帝,好似早就準備好了似的,一確定好出征的主帥副將,立刻就定好了出發時間。
沒人提醒他,太倉促。
騎著戰馬,走出城門,梁景湛回望了一眼城墻上,表情隱晦的永明帝和平津侯。
當年梁家出事,永明帝還是個不起眼的皇子。
梁景湛頂著自己的名字,帶著鐵礦進京,先尋上了平津侯,對方的態度,讓梁景湛感覺,自己想對了。
永明帝,在梁家事情中,有著對梁景湛,極為有利的立場。
大楚朝廷,看著是永明帝坐在寶座上。
其實內有蕭仆射把持政事,外有文家左右軍權。
定北王,蹲在北邊虎視眈眈。
永明帝,本人也是奇怪的很,即癲狂又冷靜,讓人琢磨不透。
他行事,毫無章法。
將梁景湛作為那枚,扭轉局面的關鍵暗棋,卻又恨不得告知天下。
梁景湛捂住胸口,那里是杜筱玖塞給他的金鐲子。
永明帝如何,他才不管,他只要做好一枚合格的棋子就好。
置之死地而后生,重建梁家軍,就在這一役了。
他一定要成功,回來,做杜筱玖最強硬的依靠,讓任何人,都不敢再看輕她!
軍隊越行越遠,永明帝下了城墻,領著平津侯等人回宮。
蕭乾立在城墻下,恭送圣駕之后,他才轉頭看了戶部尚書一眼。
這次軍糧,有戶部供給,已經隨著大軍,出去了一部分。
可惜因為花展上的事,本來對他還算尊敬的戶部尚書,突然冷了下去。
戶部尚書也看見蕭乾的目光了,甩了甩袖子,對圍在自己身邊的人說道:“聽說左仆射要病愈了,你我去他府上探望一二?”
“好好,應該的。”
周圍的人應和著,擁簇著他往城里走。
蕭乾冷哼一聲,只長年紀,不長腦子。
就算對方不合作,他身為大楚右仆射,位高權重,有的是法子,在糧草上動手腳。
梁景湛想借此立功?
想得美!
至于蕭府那個不省心的杜筱玖……
蕭乾瞇了瞇眼睛,想起次孫蕭澤恒說的事情。
他是贊同蕭澤恒的提議,甚至很欣賞次孫這種釜底抽薪得手法。
等到那個曹氏,領著證人一來,杜筱玖再鬧騰,也失去了依仗。
只是蕭乾等不及,派了底下人,去她屋里翻搗,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梁秀秀,難道真的只是隱姓埋名,手里沒有任何東西留下?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