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何佩佩的家里,何大栓和何留寶直到現在才相信這是真的。
看著何佩佩挺著的大肚子,何大栓皺著眉頭說道:“女婿呢?咋不在家?”
“去外地了。”何佩佩才不會告訴他們齊愛民真實的身份。
“出門干啥去了?”何大栓有些不滿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廠子里頭的事。”何佩佩搖搖頭說道。
“先說這些干啥,我都兩天沒好好吃飯了,快給我們做飯去。”何留寶往沙發上一坐,對著何佩佩揮揮手手說道。
何佩佩眼睛里閃過一絲厭惡,但很快就掩飾下去,現在她可不敢把自己父親和哥哥惹毛了,最好的辦法是,好吃好喝的招待幾天,再給點錢,打發回家去,然后自己再找一處房子,讓他們找不到自己。
“你在這是享福了,留下我跟咱爹苦哈哈的。”何留寶打量著房子陰陽怪氣的說道。
要不是之前,何大栓已經跟他說了事情的輕重緩急,他早就動手打自己這個妹妹一頓了,那里還是只會像現在這樣口頭上說她幾句。
何佩佩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但是越是這樣,她的心里越是不安,這樣反而說明他們所謀不小。
事實證明,何佩佩所擔心的就是事實,何大栓本來只是想要要點錢就走,但是看到了何佩佩家里的情況,他立刻就改變了注意,要點錢哪里比得上在首都生活好,他想讓自己那個從未謀面但是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女婿給自己兒子找個工作,在北京安定下來。
“軍哥,是她不?”
一個瘦小的男人操著一口正宗的京片子對尚志軍說道。
尚志軍躲在墻角后面看著從樓里下來的女人,點點頭,說道:“就是她。”
“軍哥,這不好整啊,還大著肚子呢。”另外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說道。
“大著肚子咋啦,你瞧著模樣,值不少錢吧。”尚志軍對著這漢子說了一句。
“這倒是,細皮嫩肉的。”那漢子嘟囔道。
“你們啥時候動手?”尚志軍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軍哥你別急啊,就這兩天,我們保證,以后都不會再讓她煩您的眼了。”瘦小的男人立刻說道。
“你們快著點啊。”尚志軍說了一句,然后轉身離開了,嘴里還嘟囔著,“小三他們還等著我去打牌呢。”
于是有一天,何大栓父子發現何佩佩出門買菜一直到天黑都沒有回來,本來父子倆還沒有當回事,但是時間越久,他們才慢慢地察覺到不對勁兒了。
“爹,你說這死丫頭不會又跑了吧?”
何留寶遲疑不定的說道。
“你缺心眼兒啊,這么好的屋,擱你你跑嗎?”何大栓沒好氣的說道。
“那我肯定不跑。”何留寶小聲地嘟囔著,“我也沒有這么好的屋啊。”
“再等等吧,說不定一會就回來了。”何大栓的心里也沒底,畢竟這一次怎么看何佩佩都不像是跑了的樣子,更不用說,她還大著肚子。
又過了兩天,何佩佩還是沒有回來,父子倆急的就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他們和何佩佩在一起好幾天,都沒有得知他們那個神秘女婿的一點消息,在哪里上班,父母是誰,這些統統不知道。
就在父子倆準備去派出所報案的時候,有人告訴他們,你們的女婿在部隊,是軍人,還是一個大首長,你們閨女丟了,還不快去找女婿幫忙找啊。
雖然詫異于為什么突然之間女婿從工人變成了大首長,但是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找到女兒才最重要,不然即使女婿是大首長,也不認得他們是誰啊。
經過多方打聽,他們終于得知,自己的女婿叫做齊愛民,于是帶著這個僅有的消息,他們來到了軍區大門口。
不得不說,何大栓父子的來臨對于齊愛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或者說是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齊愛民不斷否認自己和何佩佩的不正當關系的時候,調查的人基本上已經摸清了來龍去脈,搞清楚了事實的真相,只有齊愛民還在死撐著不愿意承認,但是現在何佩佩的父親和哥哥找上門來,口口聲聲要找一個叫做齊愛民的女婿和妹夫,這頗有一些幽默的意味,也不知道齊愛民知道這件事情之后,有沒有一口老血噴出來。
但是不管怎樣,齊愛民生活作風不正已經是板上釘釘了,無論他怎么狡辯都無濟于事,至于他其他的事情,買賣入伍名額,收受賄賂,縱容親屬收受賄賂,只要打開一個缺口,剩下的就只是時間問題了。
至于失蹤的何佩佩,到派出立案之后,多方調查后得知,最后見過何佩佩的人反映,她和一個粗壯的漢子在一起,就再也沒有了別的線索。
空等了半個月的何家父子滿懷希望的來到北京,又滿是絕望的回到家鄉。
而此時的何佩佩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經過數十天的顛簸,她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至于怎么來的,好像是坐火車,她也記不清了,好像一路上自己都在睡覺。
她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經被拐了,但是每天那一點點清醒的時候根本不夠她思考。
當她徹底清醒過來,她已經成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老婆。
也許是因為何佩佩的容貌,這個男人對她確實不錯,但是何佩佩怎么會甘心呢?她可是要做人上人的,她的好日子還沒有過夠呢。
她開始逃跑,然后被抓回來的何佩佩終于見識了這個中年男人的魔鬼一般的面目,他開始毆打她,直到她昏過去,醒來后發現自己癟下去的肚子,她在內心終于感到了恐懼,就在這時,她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之前的妻子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三個月后,齊愛民終于承認了自己所有的罪行,除沒收所有財產外,還被判八年有期徒刑,至于尚玲,被原單位開除,房子也被收回,一家人住到了齊大貴家小小的房子里,沒了一個當首長的哥哥,齊大貴的工作也瞬間從車間工人變成了后勤一個可有可無的工人。
齊愛民鋃鐺入獄,蕭鋼星在得知這件事情的第一時間就和齊桂花離了婚。
俗話說的好,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齊家人過慣了好日子,現在突然回到原來的生活,所有人都很不適應,不,還有一個人適應,那就是齊老太太,說實話,她本身對于生活水平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但是她卻有一種偏執的掌控欲,不管日子好壞,她都要緊緊地把一切都放到自己手里面才安心。
大兒子入獄,在齊老太太看來,這一切都是尚玲害的,于是她開始發了狠的折磨她。
看著短短幾個月就像老了十歲的尚玲,白錦州搖上了車窗,對司機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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