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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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東升是來看軍事技能訓練了,每年軍區都會有比賽,去年杭警這兒成績不算太好,今年他要出成績。
別看他是這么個出身,素質真不含糊,從前還是團長的時候,帶的隊伍各項指標都是排名靠前,年年拿獎。這會哪有不嚴格的道理,當下定了幾個加強方案,又立了軍令狀,倒把戰士們激發得熱血沸騰的,可他呢?嚴肅的表情貫穿始終。
嬌包包在車上吹著空調,看了一會兒,倒也津津有味——從前在大院兒,他們一群小孩兒也喜歡溜著去看訓練,一批一批的兵走了,流水似的,可這真是好看。打靶的聲音,負重越野……
她正看著呢,手機響了,拿起來,“舅,咋啦。”
苗超英是定點的每個周末得和這個外甥女通個電話,要不心里就不得勁兒。他比苗苗大十來歲,親媽又沒了,是他親手帶大的娃——苗苗又那樣可愛,走的又那樣早,苗超英這個舅舅對外甥女哪有不疼的,摘星星摘月亮的,比對自己兒子都好。
可打得太多也不行,怕露了她行蹤。他們夫妻都沒告訴苗遷他這個表妹的具體單位,當然苗遷也基本不在國內,因此還存著一些僥幸,畢竟杭市那么大,要找個人哪里有那么簡單的。
卻不想是天定的意思,誤打誤撞的鄭陽就給找到她了。
“舅,鄭陽找來了。”她幾委屈喏,“不過他不是通過哥找過來的,聽說是來杭市有事兒,意外見著我的。”
“他沒怎么你吧?你怎么也不跟舅說。”苗超英聽得是鄭陽,和苗不想反應一樣,還好不是萬蘭州啊。可誰知道呢?
“他沒怎么,他還能怎的,”苗不想紅了臉,到底沒說。“就是,我怕后頭…”
“小想,你有啥想法?”苗超英問,“你別怕,再不行你就到國外去,你姨姥姥可想著你。”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小聲說道,“舅,我要不要辭職哇…”
你看她,就是那樣性子,別人的事兒嘛,她敢見義勇為,一遇到自己的事兒吧,就可勁兒躲。
和苗苗那一點兒不像。
苗超英不太贊成,“舅覺得吧,你辭職也不是個事兒。這躲得了一時還躲得了一世?在國內哪兒不是一樣的。舅想想辦法調去杭市還差不多,多少能照應照應你。”
“嗨,舅你來干啥,舅媽不是還沒退休。”
“她年齡也差不多能退了,她也不太喜歡這兒。”想到妻子劉寧,苗超英多少有點愧疚——當時苗不想出事后,他就急急地調出了南軍區,劉寧也不得不隨軍到了廣市。她是南市人,本就不想離開家鄉,如果調回杭市的話也算離得近一些。
“對了舅,”苗不想考慮了一會兒,覺得還是得跟她舅說說,“我…剛處了個對象。”
苗超英愣了會兒,起先有點兒不敢相信,但也覺得正常,這花兒一樣的小姑娘嘛…大學那會兒就沒看上哪個同學,他還擔心是不是心里過不去那道坎呢。
“哦,那不是挺好的,哪兒人呢?多大歲數?干什么的?”
“嗯,在杭市警備區這兒,當兵的…三十五歲了。老家是山東的,在北京長大吧。”苗不想老老實實回答,“叫韓東升,太陽東升那個東升。”
這會兒苗超英真是有點兒意外了,怎么找來找去還是部隊里的,“三十五?什么職務。”這個年紀是有點大,不過他們家娃可能就喜歡這樣的——苗超英也沒意見。就是這個歲數還在部隊里,估計怎么著也得是個干部了。
“副師…”苗不想有點兒不樂意說,這個年紀這個職務,那后頭得是什么人哇!指不定又是哪家惹不起的。
“小想…你這兒,哎。”苗超英都有些無奈了,只可惜他和北京軍區那不熟,韓家也算低調,要不頂個就知道韓東升是誰家的。就這,苗超英也曉得是有來頭的人,心里又想,畢竟我家小想這么出挑,一般的人也入不得她那眼。
“舅,反正,就是這么回事兒。”她聽得出舅舅的意思,干脆來了個耍無賴——事已至此了,你看著辦唄。
這會兒苗超英已經在翻通訊錄了,杭市警備區他不熟,但浙省軍區還是有認識的,“行,我知道了,你先好好處著。其他事情不用管。”
這話說到她心里去了,她可不就圖個懶的,掛了電話就安安心心繼續往車外瞅。
苗超英找著人,一個電話打過去,“蒙子,打聽個事兒,你知道杭市警備區有個叫韓東升的吧?”
蒯蒙有點兒摸不著頭腦,這老苗怎么的突然問這個,“知道,韓援朝的兒子,剛從北京調來。”
苗超英沒再多問。
還問什么?韓援朝的兒子,韓真的孫子。這小想,唉…也是會招人。
苗不想又接了她舅的電話,“咋啦?”
“這韓東升,這韓東升…”苗超英喏了兩句,還是說了,“他爸是韓援朝。”
這迷糊丫頭的回答絕了,“我不曉得是誰。”說真的,她這等奇葩,也就認識他們大院的,然后知道個主席副主席啥的,新聞聯播里常提的名字還能懂,不常出現的就是混沌。
好在苗超英也習慣了,“總政主任,高官。再往上一輩是開國元勛韓真將軍。”
這回輪到苗不想頭大了。
“舅…我不知道哇…”
聽著外甥女那嬌滴滴的迷糊小聲兒,苗超英也是無語凝噎。“這樣,小想哇,既然你對象是這么有來頭的,有些事兒你還是和他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嘛,”她咬唇,“不好意思說撒。”
“你提前跟他說清楚嘛,免得以后扯亂的,”她舅舅安慰,“要是以后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又能怎嘛,大不了我不和他處了唄。”這娃兒說的幾輕松喏,“我又不勉強他。”
苗超英又放心又嘆氣,唉這娃子,怎么的好像也不是太在意這人呢?
他又想到苗苗,他那個禍害人的妹妹,真是像死。
苗苗當年去了北京,惹了一堆的情債,多少首長從北京飛到他們家“商量”的一幕他還記著,可苗苗呢,偏偏不見了人!
整整兩個月,當時瘋了多少的人馬,出動了多少地方警衛,可苗苗輕飄飄的打回家里一個電話,人家在青海學佛呢,讓誰也不許找。
這一消失,就是快一年,要不是逢年過節的還曉得打個電話回來,他幾乎都要以為苗苗死了。
回來的時候,苗苗還是那個苗苗,又漂亮又嬌艷,只是懷里抱了一個小娃娃。
任誰問,都說是她的娃,但是不說爹是誰。
苗重新只能找人補了證明,上了戶口,苗苗往生父那一欄直接寫了“苗苗”,當爹又當媽。
娃娃太小,看不出模樣,北京那里一波一波的來人,那杠杠星星,他都覺得晃眼。
可能怎的,從苗苗屋里出來,鐵青著臉,含著淚也走了。
男兒的淚啊…
苗苗哇,和這娃兒一樣是個狠心的。
她一個都不認。
她在青海發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最后苗苗登山時候發生意外,年紀輕輕就走了。
苗超英這眼淚就剎不住,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是自己最疼的妹子,又還那么年輕……
韓東升還不知道甥舅這一番談話,這兒定了加練,又打算和其他軍區的尖子兵搞個交流演習,找找差距,時間也過的飛快。眼看到中午了,想起來小嬌氣包還在車上,讓大家散了去飯堂。自己三兩步走回去。
一跨上車,就看到這嬌氣包正在車上補覺呢,“懶得很,”嘴上這樣說,心里可是中意,你看她那睡著的小模樣,腿上交疊,白生生的,又迷糊。
韓東升開了回去,過減速帶時候她曉得醒了,從后視鏡里就看到那冷峻的眉眼。
“韓東升…”她輕輕叫他,男人知道她醒了,車依舊開的穩。
“真能睡。”他說。卻不是責怪的語氣,盡管依然冷肅。
苗不想突然想起剛剛起的心思,她想到萬蘭州,怕他殺了韓東升…韓東升…
真是不吉利啊,她想。突然有些擔心。
“韓東升,”她從后座探出頭來,手就撐在座位靠那兒,軟得要命。“你一會兒還有事不?”
“坐好。”韓少發話,這妞兒這個亂動壞習慣得改改,這還好是在大院里,要是在外頭遇上路不平的,那可有她受的。看她乖乖坐回后座,才回她,“一會兒吃飯睡午覺。你下午不是還排練?我送你去。”
午飯就煮了點兒速凍餃子,他吃的很簡單,苗不想一來沒怎么動,不覺得餓,二來又還有著小心思,吃了點兒就撂筷子了。
“吃的太少。”韓東升評價道,“不合你口味?”
“不是啦…早上吃的還沒消化呢…”嬌氣包洗了碗又去漱口,聽見韓東升在外頭打電話,安排切磋訓練的事情。
韓東升坐在沙發上,正打著電話呢,這惹人的小東西就溜過來,鬼鬼祟祟地跨坐在他身上,伸手去解他軍裝扣子。
她還是穿的他的襯衫,可比早上還精怪的,那襯衫一顆扣子都沒扣,就這么半遮著春光,薄薄的布料下他能看見那抹嫣紅,如假包換。
韓東升拿著電話,就任著她胡來,臉上表情都不帶變化的,穩穩當當地打電話,“對,擬個文,我和呂師長說過了……”
嬌氣包幾不滿意喏,她這么個活色生香的人在這兒,他倒好,不動如山似的。她是沒看見韓少眼里噌噌跳動的小火苗哇,真能燒死個人的。
她心里想起唐朝那個李君羨,因為有個叫“五娘”的小名,被唐太宗懷疑是讖語里面亡唐的“武姓女子”而找了個罪名殺了,實實在在是替武則天受了這個冤。直到武則天掌權后曉得這樁事情,才平了反。
她這會兒就有點兒武則天式的內疚,總覺得這韓東升只怕是要成李君羨一樣的人,想和他說吧,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想來想去還是直接走這個“色誘”的路子,至少那會兒他的人情味是很濃的…
韓東升這心里,也是在摸索和她相處的道理,探索她心里的想法。總的來說這妞兒是一個相對簡單的人,這會兒悄悄咪咪爬過來,肯定是有事兒求他呢。
他心情有些復雜,這說明這妞兒還不信任他呢,有事兒也不敢和他直接說——可這妞這招選的真對他口味,他幾乎要失控,是多少年的歷練讓他穩著面子,壓下心里這熊熊熱火哇!
這情形有多詭異,韓東升一直打著電話——其實也完全沒必要,只不過他拖著點兒時間,想看這妞兒還能到哪一步。他享受著這種誘敵深入的樂趣,卻實實在在苦了這嬌氣包。解了他襯衫,小手就在他身上輕輕摸,咬著唇,一會兒似是下定了決心,又去解他皮帶扣兒。
她哪兒給人解過皮帶?偏偏韓少這條又是挺復雜的一扣兒,又是坐著,她又不敢勒,看得韓東升都替她著急。
心里暗自嘆了一聲,草草結束了這通電話。
“這樣開,”韓少拉著她手往里探,“按這個…”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