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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嬤嬤端來幾大盤熱騰騰豬肉白菜餡餃子。
秦興往碗里撥了五六個,挾起只就著醬油蒜汁蘸碟兒津津有味吃著,纖月桌下踢踢他的腳踝:“就曉得吃.......”
秦興抬頭瞧一眾都盯著他,不由微愣:“都瞧我作甚?爺說怎樣就怎樣,照辦就是。”
纖月連忙點頭:“理當如此,兵荒馬亂最苦是百姓,咱們拖家帶口的是要盡早作打算。”
舜鈺沉吟說:“沈二爺旦得露面終將會被朝廷發現,皇帝是睚眥必報的性子,與二爺往昔有牽扯的必不放過,我們比不得那些國公們,唯有逃之夭夭方為上策。”還有秦硯昭,三番五次打探二爺生死,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秦興撓撓頭問:“我們能去哪里暫避?”
沈容簡短道:“二爺已在城外十里南平縣安排好宿處。”
舜鈺無言,咬了咬唇瓣笑了,真想咬二爺一口,走時甚麼也沒交待,卻原來早已替她籌謀。
“那何時出發呢?”田叔問。
舜鈺道:“事不宜遲,纖月翠梅陶嬤嬤收拾箱籠,帶些換洗衣物即可。我需得去大理寺告假。盛昌館今兒打理干凈,明日辰時出發。”
一眾也無異議,又說了些旁話,飯畢即各行其事去了,這里不提。
舜鈺在大理寺如常,待到黃昏散班時候,才去少卿堂尋姜海,蘇啟明樊程遠正圍桌吃茶,見得她來招呼同坐。
吃過兩盞茶欲待說明來意,卻聽樊程遠壓低聲音說:“你們可聽聞昊王將要叛亂?”
蘇啟明瞪他一眼,警告其勿要亂聽人語,謠言惑眾,樊程遠冷笑道:“此趟吾所說可是有出處,昊王麾下七萬兵馬在南京齊聚,只等昊王從云南趕至,打著清君側名號要殺往京城來。消息確真,你愛信不信。”
蘇啟明看他言之鑿鑿的樣子,有些好奇地問:“清君側可知要清誰?”
“還有誰,自然是徐閣老.......”
姜海咳一嗓子打斷道:“徐閣老為吾朝社稷鞠躬盡瘁,再清也難清他身上。不過是藩王為叛亂尋的名頭豈可信之,他區區七萬兵馬就想奪皇上江山,一如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你們需得口嚴目封閉耳勿聽為宜,否則但得計較起來,追根溯源查到汝等罰責,本官亦難保。”
他看向豎耳傾聽的舜鈺,皺起眉宇問來此何事?
舜鈺連忙回話:“前些時日遠在肅州雙親捎來信,下官老大不小且自幼訂親的姑娘已及笄,遂催著盡快歸故里完婚,手中雜務多以處理完備,只待姜大人允肯,再往吏部備案,明日即帶箱籠出京去。”
“怎走得如此慌張?”姜海吃了一驚。
舜鈺陪笑道:“蘇大人已知下官有此打算,見姜大人政務繁忙不敢打擾,是以到今而不得不說。”
蘇啟明笑起來:“娶妻生子乃人生之大快,此時不匆忙又待何時匆忙,馮寺正早些攜妻回京是真,誤要耽擱久了寺里正事。”
姜海對區區五品小官本就不放眼里,隨意恭喜幾句,又去桌屜拿出一封銀子給她權當賀禮。
舜鈺知趣領受,又指著要去吏部,抽身告退走了。
且再說徐炳永率先出了暖閣,一言不發背著手走到殿外,下了漢白玉臺階立等轎子抬來時,這才回首深深看著秦硯昭,不動聲色問:“如此天大的秘事,你怎不先知會吾呢?吾以為同你之系已至肝膽相照之境矣!”
秦硯昭倒也直言不諱:“下官對馮舜鈺執念兩世輪回,天可明鑒。若不是擔憂沈澤棠未死、擔憂吾朝遭藩王攥權奪位,這樁秘事定還將守口如瓶,直至吾身入土而止。徐閣老一代梟杰,看重權勢輕漠感情,若知馮舜鈺這般必抓起折磨,吾豈能眼睜睜看她遭罪,還望閣老寬諒!”
徐炳永笑笑道:“原來如此!吾同你提過,成大事者不能兒女情長,若數月前能告知,便不是現今這等嚴峻局面。你竟是半點未聽盡耳里......”
他話未完,見得掌印太監魏樘手持麈尾匆匆而來,彼此見過禮,劈頭就問:“馮公公寅時現身城門前,私放來歷不明之人隨尚膳監車隊出城,皇上可有將他抓起治罪?”
徐炳永聽得煩燥,冷哼一聲,甩袖抬步被攙扶上了官轎,嘎吱嘎吱抬起離開,魏樘眨巴著眼睛半晌反應過來,沉臉生氣道:“過河拆橋的老東西!”又問秦硯昭:“你可有照我所見稟明皇上實情?”
秦硯昭低聲說:“魏公公有所不知,這一切皆是受皇上之命,馮公公不過照做就是。”
魏樘怔了怔,滿臉狐疑道:“大半夜的自有內侍管事傳話,哪里勞煩得到馮公公?”
“是啊!魏公公是得仔細想想,馮公公大半夜怎會在皇上寢宮里呢?”秦硯昭的神情意味深長,他抬首看向泛起魚肚白的天際,忽想起甚麼,蹙起眉宇俯身入轎,催促轎夫快走。
魏樘忽地反應過來,背脊頓時汗毛倒豎,冷汗淋漓.......
三鼓時分,黑夜無星,雨正纏綿。
房中燈火如豆,婆子烹了湯飯伺候眾人吃下,小家伙也喂得飽飽,自顧抓著手指安靜地玩耍。
沈容面容端肅閃身進房,舜鈺迎過去,緊張地悄問:“還沒走麼?”
“走了!”沈容稟回:“守了大半夜剛離去,估摸不多時還會來。”
舜鈺松口氣,不曉是誰遣來的人,一直把守于楊林胡同口。
她旋而朝秦興纖月等眾人道:“有人在盯我的梢,你們帶上元寶小月亮先行一步,出城后跟著沈容往南平縣走,萬勿停下等我.......我自會候機會追來.......田叔要護好娃兒們,若出差池拿你是問。”
她親親小月亮和元寶粉嘟嘟的頰腮,遞給翠梅和陶嬤嬤抱著,送他們到院里乘上馬車。
沈容隔著門縫朝外張望會兒,這才大開院門放馬車出。
舜鈺撐著青布油傘站在檻前,看著馬車穿行空蕩蕩的胡同。
忽然似有人影冒出,她索性闔緊房門,緊了緊肩上搭的包裹,朝著馬車背弛方向,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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