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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遠山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趕緊沖了過去,其余眾人也是各懷心思往那邊趕去,只見傅弦歌從南棠院外走過來,一身桃紅色郡主正服,瓷白的臉蛋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出幾分紅色來,姿態從容安穩,完全不像是從火場中逃出來的人,方才傅弦思的那一聲驚呼更是莫名其妙。
眼前傅弦歌非但沒有絲毫狼狽,反而顯得氣度非凡的打扮讓傅遠山放下了大半的心,卻不明白這究竟是發生了什么,傅弦歌分明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計劃,為何還會如此不按常理出牌?
不等傅遠山提問,傅弦歌就已經主動解答了:“方才腳崴了一下,讓五妹妹擔心了,不妨事的。”
說著傅弦歌也不理會傅弦思,轉身向傅遠山走來,先是周到地行了一禮,又與安氏、傅錚等人分別打過招呼,這才說道:“昨夜我并非在南棠院入睡,今早倒是過來得晚了,平白叫父親母親擔憂,是弦歌的不是。”
傅弦歌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平靜而恭敬,像是昨晚與安氏之間的爭斗根本不存在似的,傅遠山也被這計劃之外的變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幸好還有一個全不知情的傅錚在在一旁接了腔,才不至于讓氣氛過于尷尬。
“你人沒事就好,謝天謝地,四妹你當真是吉人天相,這種水火之災是誰也料想不到的,四妹你卻能安然無恙,必定是有福氣之人,太好了。”
傅錚拍著胸脯松了一口氣,模樣真誠不似作假,這讓傅弦歌看向他的神色有些奇怪,終于明白傅鈞與他的關系為何如此詭異。
一方面他是安氏的兒子,但是傅家男兒的教養向來遠離后院,傅遠山將他們養得極為根正苗紅,一個賽一個的君子端方,一開始她還以為傅錚會與安氏是一丘之貉,這段時間的接觸以來她卻發現此人完全像是與傅遠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過于依賴傅遠山了些。
若他不是安氏的兒子,傅弦歌甚至頗想與他相交。
她靜靜地看了一眼傅錚,說道:“話雖如此,可此次南棠院走水卻并非天災而是**。”
“此話怎講?”傅錚一聽此言頓時皺起了眉頭,趕緊追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傅遠山一聽見這話卻是明白了傅弦歌究竟要作什么,便干脆沉默不語站在一旁,只聽見傅弦歌說道:“我昨晚便發現了有一人在南棠院周圍鬼鬼祟祟,便命人暗中跟著了,想要看看此人究竟要做什么,卻沒想到他會膽大包天在南棠院縱火,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此刻恐怕早就已經葬身火海。”
在傅遠山過往的經驗中,他算得上是一個行為公正之人,尤其是在他十五六歲時更是一心想著報效國家行俠仗義,在沒有上戰場之前手上從未沾過人命,即使迫于壓力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也是力求不傷及無辜。
而如今傅遠山比誰都清楚在南棠院放火的人就是巫馬信派來的,傅弦歌又是從哪里找來的替罪羊?
這一行為在傅遠山看來不僅毫無意義而且傷及無辜,傅弦歌若是隨意找了一人背黑鍋,手段未免過于冷血。
就在傅遠山皺眉之時,傅弦歌已經讓人把人帶了上來,在看清那人究竟是誰的時候,傅遠山不由得瞳孔微縮,這是……皇上的人?
巫馬信的人為何會被傅弦歌抓住?她又是為了什么要多此一舉?
如今傅弦歌與安氏已經公然鬧翻,今日縱火的證據也都已經擺好,只等著傅弦歌“悲憤欲絕”與傅家斷絕關系,可傅遠山怎么也不會想到,為什么傅弦歌會把巫馬信派來的人抓住!他隱約覺得,今日之事有些脫離掌控,但卻不知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誤。
只見傅弦歌將那人仍在地上,冷靜地說道:“這人便是縱火之人,據他所說,他是奉了母親的命令前來殺我滅口,此事不知母親知不知道?”
原本傅遠山準備好的“調查走水真相”這一過程直接被傅弦歌縮水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進度快得不可思議,傅遠山完全想不明白傅弦歌這么做的目的,只好順著她的話看向安氏。
“夫人,這是怎么回事?”
“老爺,臣妾冤枉啊,臣妾怎么可能做這種事情?雖然弦歌并非我所生……”
“母親!”傅弦歌打斷她的話,上前一步走到安氏面前:“既然昨晚已經把話說開了,今日就不必在逢場作戲了吧,左右我也不想再與你有什么瓜葛,今日不如便一次性將這賬算了。”
“四妹你在說什么?”傅錚終于反應了過來,把安氏護在身后:“什么昨晚把話說開了,什么指使縱火,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傅弦歌你不要血口噴人,誰知道是不是你找了一個人來栽贓母親?母親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了值得你這么費心思栽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四姐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一時間場面亂成一團,你一言我一語地眼看就要吵起來,傅弦歌卻一句話都沒說地看著傅遠山,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傅遠山終于在她的面無表情之中找到了一點破綻,傅弦歌面無表情的臉上,寫著的……是恨嗎?
傅弦歌和向小葵一點也不像,傅遠山永遠都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就比如此時此刻,傅遠山可以隱約感覺到她真實的恨意,看出她面無表情下的冰冷,但肉眼所看見的一切卻與他感覺到的完全相反,沒有人知道這個精致圓滑的孩子究竟經歷了什么。
“都別說了!”傅遠山打斷亂哄哄的場面,與傅弦歌對視了一眼,硬著頭皮把該唱的戲都唱下去:“弦歌,除了此人的話,你還有什么證據證明是……”
“父親。”傅弦歌打斷他,緩緩從袖子中拿出一柄匕首,傅遠山心中一跳,就聽見傅弦歌平淡的聲音響起:“這個家容不下我,我也不會死皮賴臉,今日便將父親留給我的血脈還給你,只是希望自此過后,傅大人……嚴查此案!”
說著傅弦歌便毫不猶豫地在自己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流了出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更是來不及阻止。
“你在做什么?!”
傅遠山猛地上前一步,抓住傅弦歌的手腕便要替她止血,卻被傅弦歌甩開了,她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整個人向后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手腕上的血卻因為這個動作而流的更厲害了,傅弦歌仿佛無知無覺似的紅了眼眶,話語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還請、傅大人嚴查!”看小說后續,請關注微信號:rdww444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