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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首作品

第五十一章怪怪的師爺（八）

仵作趴了許久，眼睛睜得老大，片刻抬起頭，沖著搖頭。

“再仔細找找。”

楊萬書看不太懂，問道:“這是要做什么，不是都復檢完了嗎。”

在屋子里來回轉步，左顧右看。

“二位大人，屋子太亂，沒位坐了，委屈你們了…”婦人擦了擦手，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

“亂。”

楊萬書疑惑一臉:“您說什么？”

她突然轉過身子，喃喃道:“對啊，這屋子為何這么亂，那人起初好端端和周氏喝著茶，不料中途起了沖突，砸碎茶盞，又…”

婦人點頭，哽咽道:“當夜我回來時，還以為進了盜賊。”

仵作突然大喊:“大人，找著了，我找著了。”

“看，這兒有腳印。”

正值雨季，泥土泥濘，雖早晨放了晴，但那鞋印依舊留在了那處。

楊萬書跑過去，目瞪口呆:“這，這不是女子的鞋印嗎。”

窄短小，紋路居多，泥土微塌，可見那人身子不沉。

“穿的還是錦鞋。”

他附和道:“還真是，居然是個女人。”

“這么一看，那一刀下去并未斃命實屬常理，”她轉頭問婦人，“你相公生前與哪位女子有過交集？”

她愣了半晌:“沒有呀，我相公不愛說話，友人較少，在客棧朝九晚五，甚至偶爾回來。”

“再仔細說說，你許是忘了些什么！”楊萬書著急，卻見擺擺手:“不用問了。”

“什么？”

她反問:“楊捕頭，若你是那女人，殺了人又取了他的頭顱，該怎么逃。”

他沉思片刻。

“要是我…把頭顱藏在車里，推著車走，又或者…把它拿布包起來…”

婦人聽不下去了。

說了幾句，他嘖了聲:“不對，道路上沒有車轱轆印…那怎么…”

“扮作孕婦逃。”

楊萬書背后一涼，略一思索，拍腦:“對啊，對對對，我怎么沒想到…”

“還有，屋子亂成這樣，許是那人要找什么東西，沒找著，最后取了他的頭顱。”

楊萬書瞪著眼:“莫不是她要找的東西就是周氏的頭顱？”

“這僅是我的猜測，”她道，“東西應該在周氏的嘴里。”

楊萬書嚇了一跳。

嘴里…這…不過轉念想想，確實有些可能的。

“二人先是喝茶閑談，不料起了沖突，那女人討東西不成，殺了周氏，又翻找屋子。”她踱步走到尸身附近，指著尸身又道:“衣裳凌亂，口袋翻出，應是她翻找東西的痕跡，可翻找一番沒有收獲，最終發覺周氏牙腔緊繃，才意識到那東西可能在他嘴里。”

“可惜為時已晚，尸身生前肌肉未經過松弛，導致即僵，要想撬開他的嘴，自然得費一番功夫。”

“于是，生怕有人回來，她便取了他的頭顱！”他道。

“可是，”楊萬書又遲疑，“既然如此，末了又為何大費周章捅破屋瓦，讓瓦片掉落，遮蓋在尸身上？”

“那是因為……”她驀然停駐，“不好了，楊捕頭。”

又怎么了？

“快去通知城門史，封鎖城門。”

楊萬書聽不明白:“為什…”

“快去！”

掉落瓦片，堆在尸身上，這一副場景在外人看來，無一不認為張氏的頭還在…可是。

掩蓋死因，真正目的或許正是為自己奪取些許逃跑的時間。但從昨夜事發至今，已經過了數個時辰了啊…

想著這事，心神不定地等了良久。待楊萬書回來時，萬幸，那兇犯抓著了。

果真是逃了一夜，派人在鄰郊搜尋才把人找到。找到時，那女人衣裳血跡斑斑，體形個頭與料想的不差，高壯兇惡，早些年以干屠夫為生，如今是周氏所待客棧的東家。

盤問下，得知是周氏揪住了她的勾結他人盜貪稅收的收據，討要不成，不做不休下了毒手。

“抓著就好，放心了。”

楊萬書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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