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把不知何時靠在懷中已經睡熟的祺哥兒送回到東廂房內,這才與商嬤嬤回自家小院,路上,她一聲長嘆,問商嬤嬤:“嬤嬤是不是也覺著,讓丹堂叔夫婦過來照顧孩子,是可行之策?”
要是有不妥,那個時候商嬤嬤必定會提醒她的。
商嬤嬤笑了笑:“老奴想得簡單,丹二爺是個有心計的,那丹二奶奶倒是個直率的,他們要是真心站在姑娘這邊,愿意照顧小少爺們,倒也是一件好事。要是他們心存了其它的心思,早發現,早解決,也不是一件壞事。所以老奴才沒有提醒姑娘。”
蕭明珠點點頭:“我就沖著他的那片愛子之心了。”
他在門邊看大寶二寶時的目光,還有他說起大寶二寶時眼神中流露出來的驕傲,都是裝不出來的。
何況,他們也是族中唯一能跑來找她要孩子的父母,就沖這一點,她愿意給他機會。不過,他最好,能讓她信到底!
次日,蕭明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商嬤嬤一邊替她更衣,一邊道:“姑娘,丹二奶奶已經過來了。”
蕭明珠一下子全醒了:“這么快!”她本以為,他們要從十一房脫身,怎么著也得花點時間。
一說起這個,商嬤嬤笑了:“老奴也不得不佩服丹二爺和丹二奶奶了。聽玄五說,他們回去就是一番大吵,十一老太爺可不就上當了,趕丹二奶奶回娘家,這不,丹二奶奶就在回娘家的半路上偷溜過來了。”
這也行!蕭明珠可算是開眼了!
好吧,她只認為,這種事只有她做得出來。
“那,青華院可安排妥當了?”她應下丹嬸子過來,那族中送來的奶嬤嬤就一個也不能留了。
商嬤嬤又笑:“老奴一大早就把人都拘在府后的后罩院了,就等姑娘處置。那丹二奶奶一來,也提了這個,說給她配五個嬤嬤,她能照顧得了五個少爺。”
蕭明珠應了:“只要要求合理,就按她說的去辦。”
商嬤嬤又笑道:“姑娘,二皇子也來了,說是要……”
蕭明珠根本就無心聽她說什么了,拎起裙擺就往后院跑。商嬤嬤只得在后面追:“姑娘,不是那邊,不是那邊。”
蕭明珠猛的站住了,疑惑地指了指后院:“不是那,那是哪?”
商嬤嬤笑了:“前院,二皇子在前院喝茶呢。”
前院?蕭明珠立即調頭。
遠遠的,她看到前院門口立著的人里,有兩個衣著不像是府里的丫頭,她遲疑的停下了腳步。
商嬤嬤也追了上來,掃了一眼那些丫頭,道:“那打扮不像是宮里的人。”
008認出了其中一個:有一個像是那許翩然的大丫頭。
許翩然,蕭明珠馬上明白了!
敢請自己那好祖母回來了,還領了許翩然回來。
她冷著臉就進了院門,守在廊下的玄鐵一見她,馬上準備向里面通傳,她擺了擺手,玄鐵閉嘴,退到了一旁。
她悄悄的到了窗邊,撩起遮陽的竹簾往里瞧。
韓允鈞坐在主位上喝茶,許老夫人面上帶著笑,陪坐在旁邊,很緊張,也很拘束,許翩然立在許老夫人的身后,低眉順眼,卻時不時用余光去偷瞥韓允鈞。
許老夫人很尷尬,她沒想到,自己一回府,就聽說二皇子來了。
做為將軍府的老夫人,她于情于理都得去招待二皇子才是。
她原本認為,自己做為將軍府的老夫人,做為明姐兒的祖母,二皇子怎么著也得給自己幾分薄面,待自己客客氣氣地。沒想到,她給二皇子行禮時,二皇子待她福了下去后,才說了句“免禮”,硬生生將她氣得肝疼。
之后,不管她怎么與二皇子客道,二皇子只是用“嗯”“哦”“呃”等字眼來應付她,根本就沒有想要與她說話的意思。一定是蕭明珠在二皇子的面前說了些什么,才會讓二皇子對她這般無禮的。
許老夫人將所有的帳通通都記到了蕭明珠的身上,完全忘了,自己帶領著許翩然。
領著個沒有出閣的大姑娘,去見自己孫女兒的未婚夫,這能不讓人疑心她有所圖謀嗎?
尤其是許翩然,她以為她看二皇子的那眼神沒有人發現?
韓允鈞沒把她們兩個趕出去,已經是看在蕭明珠的面上了。
許老夫人實在忍不住了,帶著薄怒道:“這明姐兒實在是太不守規矩了,怎么能到現在還不來。”
韓允鈞嘴角一勾,玩把著蕭明珠上次特意給他挑的水精把玩件兒,慢悠悠地道:“是本皇子讓人不要吵她的。”
許翩然聽他提到了蕭明珠,還這般的袒護,心里有些不甘,忍不住道:“可是,也不能這樣啊……”
韓允鈞沒說話,小冬子出聲了:“放肆,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好沒規矩。”
許翩然被訓呆了,她被個公公給訓了,還是當著二皇子的面,被訓沒有規矩。
她小臉煞白,嬌軀猶如在風雪中盛開的白蓮花,顫抖個不停,“姑奶奶……”
許老夫人很心疼許翩然,替她解釋:“她是我侄孫女兒……”
韓允鈞打斷了許老夫人的話:“老夫人,許家沒有出閣的姑娘來他人家里招待外男,這就是許家的規矩?”
這是韓允鈞對許老夫人說得最長的一句話了,可是卻字字戳人心口!
“二皇子……”許老夫人有些惱怒了:“您怎么能這樣說……”
韓允鈞一眼斜過去,許老夫人半句話硬生生咽在了嗓子眼里,她看到了二皇子眼中的刺骨的冷冽,仿佛自己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是那螻蟻一樣的存在,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間。
對面坐的是皇子,哪有她教訓的份!
她心頭一顫,馬上起身,低頭致歉:“老身失態了。”
韓允鈞道:“聽說老夫人身子不好,往后,還是在府里養養吧。”
“是。”許老夫人已經生不起反駁之心了。
偷看的蕭明珠很滿意韓允鈞的態度,她放下竹簾,從門口進去,她還沒動身行禮,韓允鈞就起身:“你與我還要行什么禮。”那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許翩然攏在袖口的手攥緊拳頭,恨意溢滿了胸口。
她不明白,為什么二皇子看不到她身上的優點和才華橫溢呢?
蕭明珠哪一點比自己強,無禮又魯莽,可是她卻能得到二皇子的另眼相看!
只因為她出身許家,就否定她的一切?
不公平,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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