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號:159764)
第四十八章桃花釀
作者:月下燕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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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爾和見目的已經達到,起身離開了李棠卿房中。
房中的李棠卿依然悠閑的靠坐在椅子上,瞇眼看著索爾和的背影。
烏林株在劫難逃,嫡福晉也死了,如今府上靜逸了許多。
只不過從明日起,府中就不會如此安逸了。
嫡福晉雖是侍郎福晉,但也是皇親國戚,平日里甭管是經常走動的各府福晉,還是不常走動的,還有一些想要攀關系的,等到明日天亮就會來府中吊唁。
而李棠卿如今掌管著府中的印章,此事的后續工作自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棠卿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紅衣,府中主母去世,她今日被關在柴房一日,還沒來的及換衣服,明日必定不能身著紅衣成為府中的風景線。
李棠卿起身,來到門外,翻身上了房頂,看著陷入黑暗的府邸。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她坐在屋檐上,頭頂是近在咫尺的圓月。
如今索爾和府上,處處飄蕩著白帆,掛著白色的燈籠,氣憤壓抑。
燈籠上筆酣墨飽的寫著大大的“奠”字更是增添了府上的詭異。
索爾和府,自從李棠卿跨進門的那一刻起,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棠卿一身紅衣,此時坐在房頂,卻沒有給府上增添一絲喜氣,反而更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息。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在了李棠卿身旁。
大阿哥手中拎著兩壺酒,如同舊友般毫無拘束的坐在李棠卿身旁。
他將手中的酒壺遞給李棠卿,問道:“上好的桃花釀,要不要來一壺?”
他見李棠卿遲疑,笑了笑繼續道:“如此好的月色,不對飲一壺,豈不辜負了?”
李棠卿揚唇一笑,接過酒壺,順著壺口輕飲一口。
一股桃花的香氣彌漫在口腔中,香味流連忘返,呼吸間皆是醉人的桃花香。
大阿哥豪飲一口,抬頭看著月亮道:“桃花釀是取自去年的桃花而釀,雖然不比鮮花純粹,但是能留住桃花香氣的就是上好的桃花釀!”
他本隨額娘到靈堂守靈,奈何心中卻怎么也放不下她。
這才取了他曾經放在府上的桃花釀前來。
遠遠的就看見房頂上那飄忽的紅色,便知是她。
李棠卿笑了笑,妖艷的濃妝在朦朧的月光下,竟多出了幾分清冷。
自古文人都用月光來比喻純潔無瑕,素來就有月下仙子一說,如今一見,果不其然。
銀白色的月光,確實有凈化心靈的功效。
李棠卿看著圓月,品著手中的桃花釀,悠悠的道:“桃花再美,奈何花期短暫,就連結的果實,也是不誼久放,又何苦為了留住桃花的香氣大費周折!”
世界萬物,都有她的法則,凡人無法打破。
大阿哥搖了搖頭道:“人生苦短,要追求美好的事物,不然人生豈不沒有意義?”
他看著李棠卿的側顏,在月光下,如同冰肌玉骨的畫中人。
李棠卿轉頭與他的目光對視著,有些溫怒的道:“大阿哥可否從這桃花釀中,品嘗出了尸體的味道?”
“桃花的尸體!”
她向來不喜歡這些公子哥的做派,認為自己手中有權有勢,從出生之日起就高人一等。
他們喜歡的,就要想進辦法弄到手,不喜歡的,就棄之敝履。
只因為他們比旁人會投胎,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踐踏旁人?
大阿哥自然知曉她是在皆桃花釀而諷刺他這個釀酒之人,他苦笑著道:“生做牛羊任宰割,生做馬兒任人騎!卿兒所言,我都懂!”
“可是卿兒,你有沒有想過了解我一分呢?”
他對她視若珠寶,而她卻總是言語冰人,尖酸刻薄。
本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奈何要對他如此防備?
自從兒時的那個夢之后,他就覺得自己是一個怪胎,經常陷入那個夢中無法自拔。
小時候經常還會半夜驚醒!
可是,自從遇見她,他才發現,這條孤獨的路上,不止他一個人!
李棠卿再次飲了一口酒,心中隱隱的怒火,也隨著酒入喉而蒸發。
她有些慵懶的垂下手臂,看著圓月中的暗影道:“我為什么要了解你?你再好,再壞,與我何干?”
她一直將自己視作一個局外人,從來沒有想過融入他們的生活。
等到這里的事情解決了她就會離開這里,去為夏家村的人報仇雪恨。
也許,會喪命也未曾可知。
對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她至今還不知道。
她接著道:“人生匆匆,身邊的過客數不勝數,初心卻不能變!”
“人吶,總是渴望重活一世,可是重活一世又如何?只不過是背負更多的東西!”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愿在最初就葬身火海,無需為哥哥的傷勢掛懷,也無需背負這一切。
可是又能如何?
她既然重生了,就不能懦弱,她必須要讓自己披上盔甲才能戰勝一個個難關。
大阿哥抿了抿唇,如果他知曉,李棠卿今日的話不是比喻,而是她的肺腑之言的話,那么在日后,就不會傷她那么深。
他蹙眉看著李棠卿道:“卿兒,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幫你!”
自從她回府,他就知道,她是有目的的。
李棠卿聞言,笑了笑道:“大阿哥認為我要做什么?如果我說……”她指著屋檐下方的索爾和府接著道:“我要這索爾和府邸上上下下雞犬不寧,你也要幫我?”
大阿哥一把抓住她抬起的手腕,道:“卿兒,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為了過去毀掉了自己的以后!”
外公這些年在朝廷頗有根基,如果卿兒當真如此做的話,只能是以卵擊石。
李棠卿嗤笑一聲道:“大阿哥,小女子呢,只是來府上探望義父的,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小女子就會離開了!畢竟,這里又不是小女子的家不是!”
大阿哥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讓他不由的蹙起了眉頭。
卿兒的手,如同毫無溫度的死人。
他掃了一眼李棠卿的衣著,不悅的道:“雖然如今是春日了,但還是要穿著棉服,卿兒手如此冰,就不怕著了風寒?”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