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夠全部學到,我敢保證,在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人能夠戰勝你,你將成為世界第一。”
她誘惑著,見他態度有所松動,繼續蠱惑,“你可知這世界的風雷雨電是如何形成?你可知道天上的太陽到底有多大?月亮到底是不是能夠自己發光?”
“年輕人,我告訴你,如果你認了我,你將領先世界兩千多年。”她自豪的說道。
那份自豪,令石杰人向往。
他這一生所追求的,不就是這個嗎?
只是這樣一來,他就得叫她“娘”,這個稱呼,他叫不出來。
見他猶豫,閻貝也不急,擺手淡定道:“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我知道你希望我其實不是你親娘,這樣你就不用違背自己的信念讓我活著。”
“你怎么知道我會讓你死?”她話音剛落,他立馬追問。
神色晦暗,整個人都變得極為陰沉。
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看穿的感覺!
閻貝勾唇淺笑,“因為在你的世界里,只有絕對的善與惡,善者留下,惡者除之,一個拋棄孩子的母親,是不配活在這個世上的。”
說到這,她頓了頓,而后抬眼看著他,笑容明艷動人,“石杰人,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懂你。”
言罷,轉身出門去,將空間留給他一個人,好讓他自己權衡好利與弊。
石杰人眼睜睜看著她走遠,想要追上去追問她憑什么敢說這樣的話,可他的身體卻比他的心誠實。
是啊,她說得沒錯。
他從來不知道還有除自己之外的人能夠如此懂自己,就連將他一手養大的義父也沒有她那么了解他。
可她才出現在他身邊一個月,才一個月的時間,怎么可能做到這一步?
石杰人疑惑的站在門口,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在腦海中設想著,如果這個人死了,他到底能不能夠如同對待其他人那樣淡然。
還能淡然處之嗎?
答案是不能。
他不能!
還要回到一月前那種沒人說話,沒人博弈的狀態,那太寂寞了。
他一直知道人性里有習慣這種劣性根,但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像一個凡人一樣為了習慣妥協。
他才不是這樣的!他是為了從她身上學到更多有用的東西,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妥協。
這只是暫時的,等他學會她身上所有的東西,他再殺了她,結束這段只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屈辱史。
閻貝雖然不是石杰人肚子里的蛔蟲,但也能夠猜到這個極度極端的年輕人會怎么想。
她一點不意外他會妥協,甚至她都已經想到了事情結束時,某人自己啪啪打臉的橋段。
年輕人啊,還是太年輕,畢竟這世上有種定律叫做“真香定律”。
此刻的妥協不是暫時性的妥協,而是在心周圍那座高高的墻上打開了一扇門。
他小心翼翼的從里面走出來,而她正在慢慢走進去。
身后傳來刻意釋放出來的腳步聲,閻貝回頭,就見到了一臉虛偽假笑的石杰人。
“你想好了?”她戲謔問道。
難得的是,他沒有為她這種態度感到憤怒,反而坦然的點了點頭。
他要裝,她自然得陪著演下去,“那咱們得走個流程吧,怎么說你也是南詔國大祭司,拜月教教主,這么重要的事情,不昭告天下可不行。”
他眼睛微微瞇起,但也早就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點頭應道:“三日后是個好日子,你好好準備。”
“好的!”她回答得飛快,笑得見牙不見眼。
他心中惱怒,也只能忍。
三天很快就過去,在南詔國王期待的心情下,拜月教教主認親儀式正式開始。
拜月教教徒們萬萬沒想到那日出現的紅衣女人居然真是自家教主的親娘,當圣旨下來時,一個兩個大張著嘴,許久都沒能回神。
不過沒用多久,秉承著愛屋及烏的心理,接受事實的教徒們開始為此瘋狂慶祝。
那盛況,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連續鬧了三天三夜,滿城都飄滿了彩色的鮮花,人們通宵達旦的慶祝著,偶爾有一兩個中原人誤入其中,還以為是在過什么重大節日。
如此盛況過后,閻貝成為了南詔新晉紅人。
“咳咳!”閻貝重重咳了兩聲,在教徒們炙熱的目光下,轉身端坐在早已經準備好的太師椅上,微笑看著石杰人。
有教徒送來酒水,他假笑著端了起來,走到她面前,微微躬身,極不情愿的喚了聲:“母親。”
“嗯,不錯。”閻貝接過酒碗一口悶了,引得眾教徒激動歡呼,許久這才重新靜下來。
她將空碗放到身旁教徒的托盤上,從袖中掏出一個紅色儲物袋,遞到石杰人面前。
“這是母親給兒子的禮物。”她微笑道。
石杰人還不習慣這樣的稱呼,嘴角微抽著接過儲物袋,看都不看,隨意的塞進袖中暗袋,站起身來,擺手示意大家伙可以撤了。
眾人熱情高漲,心中不愿離去,卻不敢不從命,只好悻悻散去。
眨眼間,偌大的廣場上就只剩下母子二人。
“你不好奇我送給你什么嗎?”閻貝笑問道。
石杰人假笑著,表示自己不感興趣,提醒道:“什么時候開始教學?”
“不急,這個事情明天再說,你先看看禮物。”她仍舊不放棄,繼續慫恿。
他本來一點興趣都沒有,但見她三番兩次提起,不禁升起一絲好奇,狐疑的瞥了她一眼,她依然是那副慫恿的表情。
皺著眉頭將儲物袋取出來,打開一看,立馬靜靜躺著一件折疊整齊的黑袍。
與他身上這件略有相似,但又有不同,顏色一樣,樣式也差不多,但上面繡了暗紋,隱隱閃爍著光華,讓這件衣裳看起來格外不凡。
“要不要試一試?”她站起身來,躍躍欲試。
石杰人抬頭看了她一眼,他不想否認,在這一刻他的心的確被這件衣裳砸出了漣漪。
“我親手做的,我們中原人有句詩是這么說的,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臨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他竟然也能夠感受到這種詩里那種擔憂的情緒,這種情緒,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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