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陋蟲(5)
男子細細的品味了西湖龍井,也細細的品味了眼前的女子,這女子正值年輕貌美,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舉手投足間卻透著歲月磨礪過的老成與從容。
又一道閃電劈過,緊接而來的雷聲將大地震醒,震得人也惶惶不安起來,都這么晚了芙蓉和采鈴還不見歸來,就連柳紅那邊也沒個消息。
男子見眼前的女子一臉愁容道:“姑娘可是擔心你家那位跳窗的姑娘?”
南溪一驚,他看到春華了?
南溪急切的追問道:“你可看見她往何處去了?”
男子又品了口茶若無其事道:“不用想也知道它往東去了。”
南溪見此人是知道實情的,卻藏著掖著不愿道破,似是在籌謀著什么,又或許是在等待著什么。
“此話怎講?”南溪也不急,倒是愿意慢慢和他耗著。
“黑漆漆的,那姑娘齜牙咧嘴往我身上撲,想不注意都難!”男子答非所問,似是在故意吊著南溪的胃口。
說完他放下了茶杯,想起那張油膩膩的臉便再喝不下一口了。
“姑娘的茶到是好茶!”
南溪笑了笑:“少俠喜歡便捎上些走吧!”說完便命站在一旁的方琴去打包些給男子。
男子瞇著眼睛笑起來:“既然我與姑娘如此投緣,那便實不相瞞了,方才那蟲子名叫鬼蛀。”
南溪見男子總算開了話匣子,便道:“少俠果然見多識廣。”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鬼蛀原本長在深山巖洞中,從不會出現在人多繁榮的市井,這種蟲子晝伏夜出,對獵物十分的挑剔,只捕食體格雄壯的野獸,待野獸死之將近時在鉆進野獸的腦子里,控制野獸,驅使野獸回到鬼蛀的巢穴。一般外出捕獵的都是雄蟲,這些雄蟲從不捕食雄性動物,也不捕食年幼和年老的動物。”
說完便看了南溪一眼,南溪正聽得出神,他接著道:“它們的獵物就是如你們這般的,花容月貌又未出閣的黃花閨女,至于它們為何會在此處出現我也不甚了解。”
男子似忽然停了下來,似是想起了什么,南溪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等著他的下文,可男子卻打住了不再繼續。
南溪只好問道:“少俠可有法子解毒?”
“在下最多識得些奇鳥異獸,治病救人我可不行!”他完全可以騙了這位姑娘,拿到錢后再逃之夭夭的,他雖窮困潦倒了些,可坑蒙拐騙他從來不做。
南溪有些失落,如今大概知道了蟲子的來歷,卻還是救不了春華,不過此人深藏不露,或許還能問出些別的什么。
“被鬼蛀叮咬了,會有何結果?”南溪很想知道春華還有沒有救。
男子若有所思起來:“只要是被鬼蛀咬過的定會全身腫脹而亡!”
“難道就真的沒有法子了嗎?”
男子搖搖頭無奈道:“沒有。”
他若是有法子兩年前便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妹中毒身亡了,當初他為了救被鬼蛀咬過的師妹可是什么辦法都試過了,最終師妹還是死了,為此他自責了好久,也研究了鬼蛀許多年。
南溪的眸子暗了下去,春華真是個命苦的女子,稀里糊涂就毀了容貌,如今又不得不生死由天了。
“既然少俠對此蟲甚是了解,又有辦法將其除之,不如就先在此住下,以免姑娘們在受其害。”南溪心想金城怕是再難找到一個如此懂鬼蛀的人了,
南溪招了招手示意方琴過來,方琴走近了見南溪似是想對她說些什么,便俯首將耳朵湊了過去.....
會意后方琴便退下了,不一會又拿來一個錢袋,看上去有些分量。
南溪也不再委婉了,便道:“你若是真能驅除鬼蛀,我定當重謝!這些就當是感謝少俠今日的救命之恩了。”說完便將銀子遞了上去。
男子一聽喜上眉梢,便夸下海口:“換做別人定當做不到,誰讓姑娘遇到我了呢!”
南溪見他答應了終于松了口氣,接著道:“不過你得在此處待著,直到確認姑娘們安全了才能離開。”
“如今姑娘是在下的財主,姑娘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少俠怎么稱呼?”
“姑娘就叫我錢尋吧,姑娘怎么稱呼?”
南溪心想,好一個直接了當的名字!
“南溪。”
錢尋見南溪身穿藍色衣裙,靜如溪流,倒也人如其名,這女子溫婉動人,總讓人有種想要照顧她的沖動。
“小姐,少俠,請移步用膳。”小謹在門口恭恭敬敬道。
南溪覺得奇怪,小謹跟了她這么些年雖說都是規規矩矩,可自從老爺走了就再沒有約束過她的言行了,今日她是怎的了,竟變得這般客氣。
錢尋一聽可以用膳了便迫不及待的起了身:“先用膳。”說完便朝小謹走去,小謹嬌羞著為錢尋引了路。
南溪作為主人招待著錢尋,姑娘們一整天都沒好好吃東西,上了菜便又退下了,一堆人擠在小廚房里簡單的對付了一下,心里記掛著還未歸來的姐妹們。
南溪給錢尋滿上一杯酒,錢尋拿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嗅:“梅子酒?”
南溪笑了笑:“姑娘們初來乍到,就委屈少俠了。”
錢尋品了品梅子酒神色突然哀傷起來,喃喃道:“美酒,只在舊夢里......”
“少俠說什么?”
錢尋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氣氛突然凝重起來,錢尋將南溪剛倒好的酒一飲而盡。
酒入口便化作相思苦,他閉著眼睛握緊了酒杯,杯子在他手中一點點碎裂,碎裂的酒杯已經扎入他的皮膚,他卻仍不放手,他似在痛苦的隱忍著,南溪也不知所措了,難道才飲一杯,他便醉了?
南溪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好拍了拍他的背,他緩緩抬起頭盯著南溪的眸子,她的眼眸像極了一個人,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她將她看做了另一個人!
“彤兒?”錢尋失神的喊了出來。
彤兒是誰?正想著,南溪的頭忽然劇烈的痛起來,不知為何,她感到身體里有一種力量想要沖出來,那是一種撕扯的感覺,當聽到錢尋喊她彤兒時,她的心開始痛了起來,南溪痛苦的壓抑著,眼淚卻不受控制的向外流淌,她到底怎么了?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好像身體不是自己的!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