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命途使然099紅裙
南溪見琴后方有一燙金的錦簾,里面隱約透著燭火的微光,她走上前將錦簾緩緩拉開,然而就在拉開的瞬間,南溪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了!
整片的白裘毛毯從墻上一直拖到地面,正中掛著一件美輪美奐,渾身閃著耀眼琉璃鉆的紅羅裙,紅羅裙做工與走珠渾然天成,裙帶輕柔的垂在潔白的細軟毛毯上,沿著潔白的毛毯向四周蔓延開。宛如綻放在雪地里的一朵彼岸花,嬌艷,絕美,遺世而孤傲。
紅羅裙身上的琉璃與珠光反射著令人沉醉的光澤,宛如染在裙身上的片片飛雪,美得不可一世!
記憶不斷翻涌,南溪忽然記起霍冕曾對她說過,令人驚嘆的獨舞者,不過白雪叢中一抹孤傲的紅,當時的南溪未能領悟其中的意境,如今此情此景她才驀然體會到了那種令人折服的意境。
隨后跟著進來的小謹等人見狀皆長大了嘴,實在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身紅羅裙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并且讓人不忍觸碰!
空氣中的香氣在鼻尖縈繞,南溪有種錯覺,那香氣宛如是從這絕美的紅羅裙中散發而來的!
南溪一步步靠近那紅羅裙,才剛要觸碰到裙身時南溪的手又縮了回來。
小謹見南溪有些遲疑,便道:“小姐,暄王如此費心,您就試試吧!”
話剛落音南溪卻忽然轉過身,眸中有淺淺的哀傷,隨后便毅然決然的走出了套房。
“小姐?”小謹還以為自己所錯了話,可仔細想來,又沒有什么不對之處。
南溪出了套房,沿著一個矮矮的臺階推門而上,只見亭臺樓閣映入眼簾,此處風景甚好,潮溪閣的大片美景盡收眼底。
在往近處一看,書案、畫具應有盡有,南溪不得不承認,這所宅子太完美,完美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小謹和柳紅見南站在臺上吹著風,深知她此刻定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緒,便也不再去打擾。
四人進了內屋,去看自己的起居室,見偌大的內屋時又瞪大了眼睛!
小謹也是見過世面的丫頭,可見到如此寬廣的廚房,和
下人們的臥房時還是令她吃了一驚,且不說有多舒適,采光有多完美,光是那床雙蝶綢緞被褥就已經將小謹徹底收買了。
由此可以想象,這座府邸原來的下人們生活得有多安逸舒適!
“我們竟還帶了這么多的行李來,誰知這里早已是應有盡有!”采鈴感嘆道。
于是四人歡喜著一人挑了間屋子將各自的行李放下,隨后四人便急著去幫南溪整理行李。
兩個仙氣十足的宮女立在一朱紅長門外,頭上束著統一的雙蝶髻,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得干凈大方。
房中這兩個丫頭明顯是暄王留下來伺候南溪起居的,小謹看看兩人的穿著極其考究,都是統一的粉色坎肩,裙擺上方還掛兩顆生動的銀鈴鐺,一看便是受過貴族世家特殊訓練的婢女。
小謹和柳紅抬著行李往前走了兩步,柳紅累出了一身汗,道:“你倆快把門打開!”
兩個婢女輕聲將門向左右兩側推開,跪下身彎腰俯首去為兩人脫鞋。
兩人進了屋,整個房間有一種華麗而精致之感,小謹繞過重重精美的古董瓷瓶和浮雕飾物,又穿過琉璃與絲絳的相映生輝的珠簾,只見一張大而柔軟的圓邊古床在輕紗垂落的圓頂金邊盤下若隱若現,隱約看到床幔中那柔軟而親膚的粉色絨被。
小謹有些傻眼了:“這...這也太女子氣了吧!小姐會喜歡嗎?”
“小姐整日一副男裝,這回了家里面自然要做回女子的,再說了...”柳紅忽然壓低了聲音:“難道你不想小姐變回原來的樣子啊?暄王著是故意而為之呢!”
小謹這才恍然大悟:“可我覺得此事夠嗆,小姐那日受了那么大的刺激,難讓她再改變心意了!”
“行了,快收拾吧!”
柳紅將包裹都打開來,開始催促小謹快些忙完,自己便開始將那些東西都歸位。
小謹將南溪的包袱都打開來,找來找去竟不見了那盒子!
小謹急得一身的汗,大叫不好,柳紅見狀也湊了過來,問小謹何事。
“盒子,
小姐的盒子哪去了?”小謹說著便開始翻箱倒柜的找起來。
“你,你別找那處啊,那里沒有!我沒看到什么盒子!別翻亂!”柳紅實在不明白,平日里好好的小謹一旦著急起來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不是慌張就是哭,什么時候才能有點長進?
見小謹沒了轍,柳紅跟著找了一圈也沒見著那盒子,便讓小謹回去看看,是否落在了宅子里,見小謹風風火火跑出了潮溪府,柳紅便去了內閣,看看是否遺失在了姑娘們的行李中。
南溪全然沒有察覺房中的兩人的動態,回頭見陽光溫柔的灑在軟榻之上,便躺了上去。
南溪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總想不起那日發生了什么,記憶中是一片混沌,隱約有琉璃燈的畫面,那畫面斷斷續續,像是在夢中見過似的。
南溪記得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八年前自己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原本以為是那次是生病燒壞了腦子所以忘記了一些事情,可如今自己身上再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實在讓人想不明白!
南溪記得自己那日得之錢尋離開后原本要去店里同姑娘們交代一些事情,然后路過南街時馬車太過顛簸,自己便下了馬車,又見人群中有人在叫賣碧子鳥,之后的事情南溪便開始覺得渾渾噩噩的,畫面也斷斷續續,隱約記得霍冕將自己綁去了錦安府,然后畫面定格在了沐浴更衣處。
自己再次醒來以是第二日,還莫名的回到了宅子里,身后站著霍冕。
是他送自己回去的,這期間究竟發生了什么?白敬廷又是何人?
為何霍冕向她提及過,就連小謹受傷也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自己真的認識這個叫白敬廷的人嗎?為何一點印象也沒有!
暖暖的風吹在臉上,躺椅上的絨被舒服極了,爐子里的香氣彌散在鼻間,南溪覺得自己的思緒越飄越遠,她好像沿著一排排桂花樹,走進了一間竹葉沙沙作響的庭院里,然后緩緩的進入了夢鄉......
夢中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子摸著她的頭,那樣的舒服、安心,令人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