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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反擊

時間：20180326

小說作者：

“嬤嬤，您手里可有能用之人？”范昀問韓嬤嬤道，

韓嬤嬤是范昀母親顧氏從江南顧家帶來的親信，顧氏在世時，韓嬤嬤是二房的管事嬤嬤，顧氏去世后，二房的心腹開始被老太太和各房太太收拾，二房現如今是范家的魚肉，誰都可以騎在頭上欺負欺負。

但是唯獨這個韓嬤嬤很難被她們抓到把柄，后來幾次被捏造得證據確鑿時，也是范昀以命相逼救了下來。

無論如何，韓嬤嬤能幫著顧氏打理后宅這么多年，都是一個厲害的人物。

范昀相信，在這樣的夾縫之中，韓嬤嬤一定暗中培養了一些人手。

提到此處，韓嬤嬤愁上心頭，“小姐，您也知道，那次大清洗之后，咱們的人幾乎全軍覆沒，這兩年老奴很謹慎地培養了幾個人，只是都是些小丫頭，不過資質不錯，一些小事可以差使她們。”

“那便好，我需要她們盯著幾個人！”

范昀示意韓嬤嬤過來，在她耳簾處細細說了一番，韓嬤嬤茅塞頓開。

“好，小姐這法子好！”韓嬤嬤眼冒精光。

主仆二人商量了許久，開始去布置。

第二日一早，范昀派人去打聽下薛嘉的行蹤，原來薛嘉今日會來府上，他常日跟隨三哥混在一處，這一來肯定是跟三哥在一起的。

范昀的三哥正是三太太薛氏的嫡子，也就是范桐的親哥哥。

午后，范昀用完膳在屋子里小憩，她午睡不愛人在身邊伺候，冬霜去了老太太的屋子里領分例，明水一早說是家里嫂子病了，要出去探望一趟，說是最遲晚邊回來。

范昀沒睡，靠在靠窗的炕上小憩。

不一會消息傳來，薛嘉已經到了前院，正是三少爺范莊接待的。

范昀連忙喚玉環進來，交待道:“玉環，薛公子約我今夜見面，但是我想改個地方，你幫我去送信，記得，行蹤小心點，別讓人知道了！”

玉環一聽神色一變，“小姐，老太太現在管的緊，您還是別出去吧？”

雖然以前范昀也時不時干出這樣的事來，可到底是冒著危險的，要是被人知道，可就完了。

“你別管這么多，且按我說的去做便是了！”她不耐煩來，招手玉環走近，悄悄耳語一番，

玉環神色狐疑地點了點頭，猶豫著還是出去了。

大約半個時辰后，玉環回來了，

“小姐，奴婢避開眾人，將消息告訴了薛公子，薛公子說他知道了，屆時定會準時赴約。”說完她又憂心道:“小姐，您真的要去嗎？”

“我的事你不要多管。”

范昀露出了不高興的神情。

玉環只得不做聲。

“哦，對了，我母親留給我那件孔雀翎的大襖，去年破了一個洞，我屋子里你手藝最好，你今日給我補好，下次宴會我要穿出去！”范昀板著臉吩咐。

玉環知道三小姐脾氣不大好，不愛下人當面忤逆，打人耳光子是家常便飯，應了一聲便去補衣服去了。

范昀起居的東次間都燒了炭火，孔雀翎易燃，她拿著去了西次間修補。

范昀看著她不情愿的背影笑了笑，

補孔雀翎可不是一般的功夫，玉環這一日一夜是別想出來了。

冬霜在老太太的黎陽院那邊折騰了一個中午終于回來了。

她打簾走進東次間，身后跟了個小丫頭捧著一身衣裳，冬霜見范昀坐在榻上吃點心，便把捧著的盒子拿了過來，

“小姐，老太太說過幾日幾位小姐要去廣寧候府賀壽，之前給小姐們都做了新衣裳，奴婢把您的領了回來，還有一副頭面，是老太太賞的。”

冬霜將東西放在了炕上，又將范昀面前的小案挪開，讓范昀看衣裳。

是一身姜黃色的裙襖，不太鮮艷，更不顯眼。

別的小姐都是親自去挑，她就是別人挑剩的送過來的。

范昀瞅了一眼，繼續喝茶，什么都沒說，也沒什么表情。

冬霜替她委屈。

范昀喝了兩口茶把茶杯遞給她，吩咐捧著盒子的小丫頭道:“你把東西放下去西次間，玉環在幫我補衣裳，看需不需要打下手的。”

小丫頭規規矩矩放下東西出去了。

范昀這才示意冬霜走近，壓低聲音道:“冬霜，今夜薛公子約我見面。”

冬霜一聽眼眸一閃，斷然阻止，“小姐，您不能去！”

范昀笑了笑，“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我有個東西要交給他，不如這樣…”她再次耳語吩咐一番。

冬霜眉頭緊鎖，深深看了她一眼，

范昀把一個早準備好的盒子交給她，“見到他，記得給他。”

冬霜接過盒子藏在袖口，“奴婢遵命。”

“去準備吧！”范昀笑著道。

冬霜先是把那衣裳和首飾送去里頭收好，從范昀臥榻旁邊的箱籠里拿出一套她常日穿的衣裳，再悄悄塞進一個包裹里，拿了出去，耳后回到自己屋子里準備去了。

天漸漸暗了下來。

范昀在等明水。

韓嬤嬤親自給她送了飯菜來。

范昀邊吃，韓嬤嬤給她布菜。

韓嬤嬤準備點燈，范昀不肯，昏暗的光線從窗口射進來，范昀面容藏在鬢發下晦暗不明。

院子里鴉雀無聲，清清冷冷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玉環和冬霜我都安排好了，現如今只等明水了。”

韓嬤嬤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小姐膽子是真的大。

天際處云霞被一片灰白代替，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小丫頭們踩在梯子上顫顫巍巍地把燈籠換上了，緊接著伺候完主子用膳，便去了下人們用膳的膳堂吃飯。

這個時候的六如軒，尤為安靜，整齊的羊角玉宮燈漸漸明亮起來，僻靜靠山的六如軒如靜夜里的一抹明月光。

明水終于回來了。

她在嫂子家吃了東西才回來的，習慣性地去主子屋子里瞧上一眼，打簾進去，發現范昀換了夜出的衣裳。

韓嬤嬤正把她換下的衣裳拿出去。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明水詫異道，趕忙上前替銅鏡前的范昀系風衣的系帶。

范昀見她進來，臉色的焦急才散了幾分，“你可算回來了，你回來得正好，有件事必須交給你去辦！”

明水一驚，“什么事？”

范昀四下看了一眼，注意到外頭沒人偷聽，就將明水拉到一邊，從袖口拿出一個盒子給她，小心翼翼道:“明水，你知道的，祖母和祖父總懷疑我偷了祖父書房的東西…”她低頭看了一眼那盒子，

明水心猛的一緊，神色變得十分惶恐來，“小姐…”滿臉不可置信。

范昀苦笑著道:“我害怕了，不過是貪玩而已，我現在只想把東西還回去，我已經約了祖父的書童在小梨園后面的滄浪軒見面，你幫我把東西還給他，明水，拜托你了，你一定要幫我辦到。”

明水看著她欲言又止，好多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眼淚都快蒸了出來，不知道該說什么。

那四四方方的錦盒已經塞到了明水手里，她退無可退…

“好…”她踟躕地接了下來，

范昀笑了，“快去吧，你不要露面，只要把東西放在滄浪軒雕花窗的格子里頭就好，快去，我也要出去了。”

明水愣住抬頭看她，“小姐要去哪？”

“我約了薛嘉見面！”范昀的笑容明亮了幾分。

明水神色狐疑，還想再問什么，人已經被范昀急匆匆地推了出去。

按約定時間，冬霜也該準備好了。

范昀出了屋子，站在廊下望著明水消失的背影，韓嬤嬤走了過來，范昀回頭給了她一個明艷的笑容，低聲道:“嬤嬤，我讓玉環送信，說是改了地址，改在了小梨園，讓明水在戌時四刻去送東西，而冬霜呢，穿著我的衣裳打扮成我的樣子在戌時六刻前過去，且看她們誰出差錯，我便可以借這個機會除掉眼線。嬤嬤，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范昀說完，帶著一個小丫頭大步從正門而去，往與薛嘉事先約定的小香樓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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