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賞完各路軍士,周慶帝擺宴長樂殿為眾軍士接風洗塵,道路兩旁百姓們夾道歡迎,一時間香粉撲面。
與這種熱鬧場面相對應的是京城郊外形單影只的兩人兩馬。
聽著遠處傳來的鑼鼓鐘鳴聲,龍凌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皇帝封賞有功之臣,你這個幕后功臣就這么沒名沒份的回去了。“
“你也說了是幕后功臣,那就好好的待在幕后唄......“許清妍坐在馬背上,不以為然的回道。
”也不知道你圖什么,東奔西跑辛苦這么久,最后連個名都不留。”
許清妍斜了他一眼,臉上帶著一股得意勁,“本郡主名氣已經夠大了,不需要再加冕了,錢呢,我也不缺,所以那些名利還是讓給更需要的人吧。”
原本她相助前線的初衷,也不是為了名利。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俠客行中的這句話,她今日才算是體會了個透徹。
龍凌笑了笑,望著前方越發暗淡的夕陽,”要不咱們還是棄馬飛行吧,像你這樣慢悠悠慢悠悠的走,什么時候才能回到溪縣。”
“急什么。“許清妍晃了晃頭,“你平日不總是說我沒陪你去玩嘛,如今百事俱消,本郡主恰好有空,不如就陪你一跑玩回去可好?”
“真的。”龍凌喜出望外,隨即連連點頭,“那晚上你先給我下碗面吧,你上次做的那個面,實在太好吃了,我都想了半年了。”
聞聽此言,許清妍笑容秒收,側頭看了他一眼,白眼一翻,“不行。”
“哎,怎么就不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就是不行,你答應我的面還沒做實現呢,還又想吃我的。”她晃了晃疆繩,驅動馬兒往前行。
龍凌見了,也忙夾了夾馬肚子:“我不是手藝還不成熟嘛,這樣你先做給我吃,等我手熟了再做給你吃。”
“不行,有壓力才有動力”
“不是...“
說話間兩人已策馬遠去,只留淡淡話語揚在風中,夕陽夕下,將二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半個月后,一路游山玩水的兩人總算回到了溪縣。
望著溪縣不算高大的城門,許清妍有些出神,原本一路還不覺得,如今看見這熟悉的城門,那種游子歸鄉,近鄉情怯的感覺突然冒了出來。
仔細算算,離家也有一年多了!
怔楞片刻,她回過神來,摸了摸肚子朝龍凌道:”走,咱們進城吃飯去,也不知道迎賓樓的口味變沒變。“
話音未落,一人一馬已入了城,龍凌見狀,趕忙跟上。
此時正午已過,迎賓樓里還未散的只有兩桌,小二們本打算開始收拾,見又來了客人,忙熱情的上前招呼。
許清妍在外跑了這么久,如今回到熟悉的地方,也不挑隨意撿了張干凈的桌子就坐下。
“招牌菜前五每樣來一份,再上六碗米飯。”
“好嘞。”小二眉開眼笑的作了個揖:“客官稍等,飯菜馬上就來。”
許清妍笑了笑看向柜臺,卻發現收銀的人不是熟悉的李掌柜也不是他兒子,而是換一位陌生男子,年齡大約三十左右,穿著一身長衫,看上去文質彬彬。
沒過多久飯菜上來,許清妍剛才問小二李掌柜父子怎么沒來,眼角余光就瞟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寒。”她驚喜的喊了一聲,手從窗戶伸出去揚了揚。
大街上,正跟男子同行的李小寒聽到喊聲,頓時跟受驚了的兔子似的,慌張的左右觀看。
直到看到窗邊搖手的許清妍,臉色這才緩了下來,露出幾分欣喜:”阿妍,你回來啦。”說著,人已向她走了過去。
“嗯,剛到,對了,你吃了嗎,沒吃一起吃點。”
“不了,不了,我已經吃過了。”李小寒連連擺手。
許清妍這才看向她身邊的男子,問道:”這位是?“
李小寒側頭一看才發現男子跟了過來,頓時霞飛雙頰,低下頭去扭捏道:”回頭再跟你說。“
嗯?有情況!
許清妍心中瞬間燃起一股熊熊的八卦之火,她朝李小寒擠了擠眼,“懂了。”
眼里的打趣之色,把李小寒看得臉更紅了,”行了,你先吃飯吧,我.....我先回去了。“
說罷,便低著頭疾步走了。
許清妍知她害燥了也沒再喊她,只是對站在她身邊的男子有些好奇。
是李叔李嬸給她相看的未婚夫嗎?
看著男子慢悠悠跟上的腳步,許清妍眉頭微攏。
半個時辰后,兩人從酒樓出來,太陽已經西斜了。
接過小二牽來的馬,許清妍高興的拍了拍馬背:”走,回家嘍。“
龍凌含笑跟在后頭。
秋高氣爽,晴空萬里,兩人兩馬在鄉道上急馳,兩旁樹木已染上霜色,陣陣馬蹄驚飛無數鳥雀。
到得村口,許清妍翻身下馬,歡喜的向家中奔去。
在田里勞作的人民見著她,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哎,她回來了,你們說,那位周姨娘還立得住嘛。”
“肯定立的呀,她身份尊貴不假,可周姨娘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呢,聽說老太太可護著呢,她回來了,也沒有把人往死里逼的道理吧。”
“可不是,否則可得被人用口水淹死。”
“說實話,若不是胡氏命好生了個郡主,還真比不過那位。你們那天是沒瞧見,那位周姨娘通身作派比起大家夫人都不差。”
“行了,行了,別嚼舌頭根了,趕緊做活吧。”悶頭做活的老實漢子,喝住自家婆娘。
“說兩句怎么了,我這活也沒停啊。“婦人憤憤不平的抱怨。
許清妍遠遠聽著,頓時神情一緊,瞧這說話之音,似乎和她家有關。
想到此處,腳步不由的急切了兩分。
此時,許家院內。
周姨娘領著丫頭翠兒,正在院里閑坐,沒過多時,一只信鴿從墻外飛了過來。
丫環翠兒上前抓住鴿子,然后取下鴿腿上的小紙條,遞給了周姨娘。
周姨娘看過之后,微微一笑,抬了抬手,“走,咱們去給夫人請安。”
丫環恭敬的站過去,扶她起身。
安松院,胡氏正跟吳氏說話,聽人來報,說是周姨娘又在院外跪下了,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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