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武公主在兒子媳婦走后,嗤笑一聲。
“以為進宮那么好?家族靠女兒翻身?說起來也是六品官,有這種心思能教出什么樣的子孫?”
吳駙馬道:“好在太子心里有數,如果是那貪戀美色之人,那就會有些人家會走捷徑,一個字:貪。”
平武公主輕蔑道:“貪?不能說沒有人沒有一丁點貪心,為何這么多人都想供子孫讀書?讀書只是為了學識?讀書才能科舉,科舉才能做官,剛兆娘說的那個小兒都知要供將來的兒子讀書科舉做大官,住大宅子。但,人家知道靠家中男子,沒說生個閨女給哪個貴人當妾改變家境。一個六品官還不如個街上小兒!可恥!”
“公主說的是,長遠當初就該讓他下場,不該要了朝廷給的什么承德郎,有個名頭而已。”
平武公主橫了駙馬一眼道:“怨我!是我幫著要的。我知道了,這次回來就讓長遠做個事,不圖有多大作為,就是表哥說的那樣,人得走出去,今天就該讓長遠跟著他們一道,看看民間生活。”
“以后有機會,這次跟著我多見見人,看看外面的那些老狐貍。今天來的那幾個,知府說話滴水不漏,姓袁的差點,那個千戶有意思,別看是個武夫,粗中有細。這次長遠用心聽了,還好。”
吳駙馬不好深說,平武護犢子,長遠是嫡長,婚前是聽話懂事的好兒子,不愛那些應酬,愛好讀書,讀書也不是科舉那種,有點酸氣的風花雪夜。
平武說又不指望他科舉,沒有像那些紈绔子弟就不錯了,加上為了薰生平武心里焦躁,駙馬也就沒有對長子太費心,怕平武公主上火。
如今不能說后悔,什么事看什么情況而定,如果沒有薰生的問題,他就會和平武好好說說來糾正下長子,要不說,家務事比外面事有時還為難。
既然平武公主也意識到問題,主要是薰生成親不再吃水塞牙、走路摔倒,平武公主松了心,才會注意力在長子身上了。
高兆讓弟弟回去歇會,晚飯一起去前院吃飯。
她想了想,還是把遇見的是薛娘子的事給吳長亮說一下。
“亮哥,剛才買東西你給店家說的薛胖子,他閨女就是路上遇見和我說話的那個,去年中秋花三郎發月餅見過一回,西貝說從小和她不對付,從小見了面就吵架。”
吳長亮稍微吃驚了下,他吃驚是因為那次被燒差點毀容就是薛胖子的女兒的燈籠造成的。
高兆壓低聲音說道:“亮哥,一看那個買賣就是不能見光的,是不是薛家參與了,他又給舅父送了一堆,萬一有啥連累舅父可麻煩了。”
“沒有,舅父說薛胖子要是能有做事的本事也不錯,那怕是做惡,可他就是會花錢,舅父說他大方,腦袋一根筋。他岳家在津沽,無非是能買到稀罕物。”
高兆沒有啥的問出朝廷不管番貨私下經營的話,再傻,也知道走私自古到今都有的現象。
吳長亮不傻,那次被燒后,多少知道華家女和薛家女對他的異樣,還有舅父說出來薛胖子想讓閨女嫁給他的話。
他細細看高兆的表情,不知兆妹知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生不生氣。
兆妹曾說過,要是有盯上你糾纏不放的,她就要看個熱鬧,欣賞下。
也不知要欣賞啥,沒好意思問。
香蘭進來伺候,高兆看她臉色不好,問了句如何。
“二奶奶,暈船太難受了,就跟陶喜說的一樣,肚里翻江倒海,頭都不能抬,一抬就要吐。奴婢吐的只有酸水,下船了也沒胃口,實在吃不下,代秋說奴婢臉蠟黃蠟黃的,二奶奶,奴婢給你丟臉了。”
說著說著就要哭,見二爺進了里屋,她趕緊擦了淚。
高兆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你不是肚子貼生姜了嗎?沒效果?”
香蘭哭喪著臉:“奴婢也不知有沒有效果,今天就不貼,感覺一下再告訴二奶奶。”
高兆安慰道:“你問問代秋和七喜她們,怎么克服暈船的毛病,還有,我覺得這次對你是最好的減肥機會,以前想吃硬是忍著,這次不用忍了,吃不下,你想想,暈船要十幾天,我看二十天都到不了,那你二十天可以減多少?難得的機會。”
香蘭一聽,不沮喪了,馬上換成笑臉。
“二奶奶,多謝提醒,奴婢巴不得吃不下,以前看見吃的流口水,現在是流酸水,太好了。那奴婢就不怕暈船了,暈吧,越暈越不想吃飯。”
有了心情的香蘭福身告退,高兆趕緊拉住她:“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喝粥也要喝,吃了吐了也得吃,不然傷了身子以后生孩子就麻煩了。”
高兆怕她再啥也不吃更麻煩,香蘭應了退下去。
高兆走到里間說:“真是啥樣主子培養了啥樣丫鬟,我可沒那么……吧?”
吳長亮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道:“你是什么樣就什么樣,我喜歡。”
臭美的高兆滿臉笑開花,啄了他一下,就跑了。
晚上她拿出新買的戒指,給吳長亮帶上,自己帶上,兩手伸開。
可惜沒手機拍照,只能在屋里欣賞一下,取下來收好。
吳長亮不知為何要買一對戒指,高兆解釋:“你我真心的承諾,彼此珍藏。”
高兆心里各種肉麻詞在上空飄蕩,不是忽悠,是真心感受,就是沒說出來。
不是自家,怕隔墻有耳。
第二天一大早上船,天剛亮出門,沒想到知府幾個門外等候著,殷勤的一路相送。
高兆眼神瞅了下,聽到駙馬公爹稱呼一人袁通判,看了下四十往上,那他要送進宮的閨女說不定就是庶女,除非是老來女或者是填房生的。
但原配生的很少花容月貌,小老婆才有花容月貌的基因。
暈船這個問題,不上船沒事,一上船就暈。
出發沒多久,嬌滴滴的吳長遠第一個暈倒躺著,平武公主接著。
吳長亮和高興榮沒多久也躺著了,高兆皺眉發愁,吳長亮掙扎著起來,高兆扶著。
“亮哥,要去哪?”
“我去外面甲板上看看。”
暈成這樣,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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