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說笑一陣,花與川問:“剛聽你祖父說,你要給你閨女定親?”
王同化搖頭道:“我不同意,我閨女才三歲,定什么親?長大了看不上為了那張婚約勉強嫁了,不是害我閨女嗎?”
花三郎道:“估計你祖父怕了你,萬一你閨女隨了你,長大了左挑右選,再來句為何不給她定個娃娃親,害得她不知嫁給誰,還不如這會定下哪。”
王同化一噎,辯解道:“兒郎和閨女能一樣嗎?女人一輩子呆在內宅,被人欺負有苦說不出,反正我給我祖父說了,要是趁我不在家給我閨女定親,我就從外面撿個上門女婿回來,看誰丟人。”
花與川指著他道:“我要是你爹,非得狠狠揍你一頓,也就欺負你祖父偏著你吧,我爹再偏我,也不允許我犯渾。”
王同化道:“嘿嘿!我就嚇唬嚇唬我祖父,哪能胡亂撿個人當女婿,我還沒那么傻。”
陳冬青長子和花三郎的長子一般大,媳婦懷了第二胎年底到日子,他有些擔心,大伯娘知道他過了中秋要走,讓他放心,會好好照看。
他不是不放心這個,大伯和大伯娘對他一家比對自己兒子還照顧,他就想守著媳婦看孩子出生。
“我希望再得個兒子,不是我重男輕女,我是覺得當女人辛苦,就生孩子這一關,遭罪,還有,沒成親時,我多少覺得男人納妾沒啥,又不是寵妾滅妻,女人賢惠不該在意這些。等成親后,媳婦懷了,我就想,要是生個閨女,將來女婿納妾再讓我閨女賢惠,我得恨得手癢癢,非得揍得他爹娘都不認識他。我閨女給你生兒育女操持家里,你還納妾?所以想想,還是生兒子好。”
王同化斜眼看他,道:“兒子將來納妾,人家爹也得揍女婿,你也認不出來你兒子長啥樣。”
“我兒子我可以管著呀,閨女嫁了是別人家人,我哪能天天上門去管?你不懂,是操心不一樣,閨女受委屈,心疼,兒子犯錯,只是生氣,揍一頓解解氣。閨女受委屈,那種心疼,受不了。”
王同化奇怪道:“這話該是我和與川說的,我倆都有閨女,你還沒閨女哪,怎么就心疼成這樣了?”
陳冬青眼里有了濕潤,道:“長子出生,差點難產,那時我就想,要是生個閨女,將來也要遭這個罪,想想就受不了,我求菩薩保佑,只要家人平安,我一家人守著一起過。”
話題有點沉重,兩個有閨女的人更有感覺,王同化道:“所以我不能讓我祖父給我閨女定親,將來我可得好好挑挑女婿,家里有納妾的不要,成親時得給我一個保證,要是納妾我送他去宮里當宮人,一刀下去痛快的很。”
最后一句咬牙切齒,花與川一緊,一哆嗦。
陳冬青拍拍胸脯道:“我保證將來讓兒子岳家挑不出理來,以后把心放在做事上,美人也就那么回事,說起來還不如我的海東青對我親哪,我不在家它悶悶不樂,等我回來不錯眼的看著我,夜里就守在我門外,可把我心疼的,不是伺候它的從小喂著它,我走前又說了好好吃飯等我回來,估計它得餓死等我回來喂。哪個美人能對我這樣?所以要是納妾,還不如給我的海東青一個海美人身份哪。”
王同化和花三郎哈哈笑,說可以可以,以后就是海美人了。
花與川自從有了妹妹,明白這個問題,男人只想自己快活,輪到自己閨女,又想女婿專一。
不說別人,他爹以前沒少納美人,娶了他娘以后,收斂了,花與川沒認為是娘多厲害的原因,是他爹老了。
可妹妹為何定給高家?一是因為五月女,其實只是這個,國公府的嫡女不可能嫁不出去,他爹娘就看中了高家,門第可以,最主要的是高家不納妾。
父親說,你看高家太爺媳婦沒了,沒再娶不說,身邊伺候的人也沒,難得。
很多家里,如果年齡大了,媳婦沒了,不會娶填房給兒子添堵,但會找個屋里人伺候著,就像陳冬青的祖父阜陽郡王,姨娘好幾個。
所以爹娘對高家滿意的很,說高家窮多給妹妹嫁妝就行。
這時聽到陳冬青說道:“要是老二是閨女,我得多賺銀子,給閨女攢嫁妝,將來女婿不聽話,讓我閨女拿銀子砸死那混賬玩意。”
王同化歪嘴,道:“我讓我媳婦送閨女去武館了,和立州家的一起,你看王奇年,不敢對他媳婦如何吧,一巴掌能把他扇到二門外!養閨女就該這樣,當爹的放心。”
花與川動心了,等閨女三歲,也得送過去,寧肯讓閨女當個母老虎,也別當受氣包。
別說外人家里,自己親外祖母和姨祖母,親姐倆,一輩子過得一個天一個地。
母老虎尤太夫人正坐在姐姐家,如今姐姐當了祖母,被人稱為老太太,以前叫聲蔡夫人是給蔡家長房面子,其實沒有夫人誥命。
蔡老太太聽了妹妹的建議,給長孫娶了阜陽郡王府的陳喜婉,進門一年多生了個男娃不說,家里上上下下對她交口陳贊。
蘭容縣主對這個侄女更是滿意,以前和樂安縣主沒啥來往,因為兒媳的緣故,還有樂安縣主主動貼上來,她們堂姐妹來往密切,其樂融融。
樂安縣主的性子和蘭容不同,原來背地里和大嫂嘀咕,說堂姐太軟弱,現在有了交往,時不時給堂姐出主意,又大方,經常送堂姐禮物,蘭容對她逐漸親熱。
蔡老太太借口要抱曾孫子,把家交給孫媳陳喜婉,丈夫提出給庶房什么,她就說找孫媳安排,她不管,氣得蔡老太爺沒法。
尤太夫人從姐姐家出來,又去了國公府,見女兒和外孫女都在家,問:“今天沒去高家?”
國公夫人給母親讓了座,說道:“最近沒去,天意大哥下個月要考武舉,二哥參加院試,我讓貴寶別過去打擾,貴寶她爹每天派人去接天意過來,剛送回去。”
“哦,也是,貴寶這嗓門,到哪都吵吵,等考完了再去吧,別招人煩。“
花貴寶不愿意了,噘嘴道:“不煩我,大姑夸我哪,說我是小棉襖。”
尤太夫人樂道:“對,你是高家的小棉襖,是你娘的白眼狼。”
“我才不是白眼狼,我給爹娘養老,天意說以后讓爹娘住在高家,和我們住。”
尤太夫人趕緊道:“你可別讓天意給他爹娘說這話,不然白眼狼是天意,人家該不娶你過門。”
哎呦喂!我要是高家人,聽了這話不氣呀,一心想著岳父岳母,真正的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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