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斯特街7號,專程回到家里參加塔羅聚會的倫納德剛要出門,去圣賽繆爾教堂地底翻閱資料,為晚上安撫魂靈的行動做準備,眼前突然一花,看見了那提著四個金發紅眼腦袋身穿陰沉繁復長裙的信使。
——作為一名“安魂師”,他已能直接看見靈體類生物。
接過克萊恩寄來的信,倫納德還未來得及說一聲謝謝,蕾妮特.緹尼科爾就轉過身體,走入了虛空,毫不停留。
“……老頭,為什么克萊恩會有,會有這種層次的信使?這是眷者的,的福利?”倫納德忍不住壓低嗓音,詢問起帕列斯.索羅亞斯德。
他最初還幻想過這是塔羅會成員的標準配置,后來發現是自己想太多。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那略顯蒼老的聲音當即嘿了一聲:
“應該是獨屬于克萊恩.莫雷蒂的。每個人都會有點特殊的際遇,不是嗎?就算是你這種家伙,不也一樣?
“呵呵,我還以為你會用‘殘缺的天使’來描述祂,結果改成了‘這種層次的信使’,不錯,還記得我的提醒。”
倫納德撇了撇嘴角,展開信紙,閱讀起上面的內容。
“果然是隱秘和命運的眷者……”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借助倫納德的眼睛,快速掃了下開頭。
倫納德沒看地面,直接后退幾步,將自己扔入了沙發的懷抱,然后才道:
“克萊恩能識破命運的竊取和頂替……那我們就不用著急搜尋‘偷盜者’途徑半神層次的物品了。”
“你就算著急,也不知道去哪里搜尋啊。”帕列斯頓時嗤笑了一聲。
即使那個命運隱士們的聚會,類似的物品也得好幾年才可能出現一次,而下一次召集要到年底了。
倫納德一時竟找不到話語應對,只好將目光投向后面兩段內容。
短暫的沉默后,他低笑了一聲:
“我一直都在奇怪,面對梅高歐絲的時候,克萊恩哪里來的‘太陽’領域高級符咒,之前還以為是那位‘死亡執政官’給的,但又不太理解一個‘死亡’領域的天使搜集‘太陽’領域的高級符咒做什么,自殺嗎?現在,總算明白了。
“老頭,我也不是沒持有過‘3—0782’啊,為什么你就沒發現里面隱藏著一滴‘永恒烈陽’的神血?如果你能提前竊取點力量出來,當初就不會,不會……”
倫納德本來是要以此事嘲笑老頭,可說著說著,卻沉默了下來。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在他腦海內嘆息了一聲道:
“如果那滴神血隨便就能發現,那枚變異的太陽徽章就不會在廷根了。”
倫納德默然幾秒,轉而問道:
“那我該怎么找機會拿到那枚圣徽,制作‘陽炎’符咒?”
雖然克萊恩在信里說的很輕松,但倫納德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情,因為他已經不是廷根市的“值夜者”,就算現在回去拜訪以前的同事和隊友,也沒有資格進入那扇查尼斯門。
聽見他的問題,帕列斯.索羅亞斯德沒好氣地說道:
“這種小事還來問我,你自己不會思考啊?”
倫納德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忙調動腦細胞,開始認真地尋找辦法:
“我現在是單獨行動,但大主教給了我從涉及區域抽調當地‘值夜者’幫忙的權力。
“嗯,如果貝克蘭德的這些魂靈都已被安撫,但我還未徹底消化魔藥,是不是就能向其他教區發展?
“這個時候,若廷根剛好有一起鬧鬼事件,那我就能合理地回去,抽調兩位‘值夜者’,取用‘3—0782’了……”
等倫納德“自言自語”完,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呵呵笑道:
“還行,這么快就找到了思路。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是去安撫,而不是凈化,這點和取用‘3—0782’矛盾,容易引人懷疑。”
得到肯定的倫納德當即笑了一聲:
“老頭,你這就不懂了吧?我最初加入‘值夜者’小隊的時候,接受的教育里有這么一條:在你有能力凈化的前提下,安撫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
“羅塞爾大帝也說過,解決問題要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
帕列斯.索羅亞斯德隨即“嘖”了一聲:
“那就按你說的去做,當然,前提是你能在一兩周內完成安東尼.史蒂文森給的那些任務,如果等到清除阿蒙的行動正式來臨還未拿到‘陽炎’子彈,也就沒那個必要了。”
倫納德回想起那寫滿了好幾張紙的任務列表,額頭頓時抽動了一下。
他旋即強迫自己忘記這個煩惱,于心里咕噥道:
“懲戒那個血族的任務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開始……
“也不知道血族有沒有‘偷盜者’途徑半神層次的封印物……
“臨時的夢境世界……我自己就能制造,可以找機會做成符咒,但這種層次的力量能抵御‘神棄之地’黑暗的侵蝕嗎?”
喬伍德區,一棟房屋內。
佛爾思拿著一本,坐在沙發上,看著休走向門廳,穿上了外出的靴子。
“不用這么急,那位先生沒那么快把調查任務發布出去。”終于,佛爾思按捺不住疑惑,開口說道。
休瞥了她一眼道:
“我是一個賞金獵人,我還有別的任務。”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猶豫著說道:
“佛爾思,你有沒有覺得,‘正義’小姐很像,奧黛麗小姐。”
佛爾思怔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下意識擺了擺手,呵呵笑道:
“怎么可能……”
她話音未落,腦海內已是閃過了一個個相似之處,眼睛越睜越大。
隔了一陣,她低語道:
“也不是不可能。
“‘觀眾’途徑、心理煉金會、貴族小姐、金發碧眼……我認識的貴族里,只有她一個人符合條件……當然,我不認識的貴族更多,而且就算認識的那些,也不會讓我知道他們是否與心理煉金會有關……”
休安靜聽完好友的話語,思索了一下道:
“佛爾思,你還記得奧黛麗小姐委托給我們的那些任務嗎?我原本以為這來自霍爾伯爵的授意,現在想一想,或許來自,嗯,聚會……
“還有,我們是怎么知曉‘愚者’先生尊名的,你還記得嗎?從格萊林特子爵那里借來的書中!它的封皮里藏著一張古舊的紙!”
佛爾思有所恍然地點了點頭:
“我們能發現,作為格萊林特子爵好友的奧黛麗小姐也有可能發現!這就可以解釋她為什么能加入聚會了……”
“嗯。”休贊同了佛爾思的猜測。
佛爾思張了張嘴,正要再說點什么,忽然想起血族監控未遂之事,連忙警惕地左右看了一眼道:
“休,我們平時盡量少討論聚會相關的事情。
“奧黛麗小姐那邊,呃,我們一兩周就會見一次面,到時候再觀察。”
休一下警醒,重重點頭道:
“好!”
她隨即開門出去,一路來到位于東區的某家酒吧,坐到了吧臺位置。
敲了敲桌面,她對抬起腦袋的酒保道:
“今天有什么新的任務?”
那酒保簡單講了講大概,沒說有誰要調查一位叫做歐內斯.博雅爾的先生。
果然得等到明后天……休四下看了看,收回目光,略感疑惑和關心地開口問道:
“好久沒見到謝爾曼了,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嗎?”
那是一位認為自己應該是女性的年輕男子,是休的線人之一。
酒保嘿了一聲道:
“也許跟哪個男人跑了,你知道的,只要有男人喜歡他,他總是很樂意。”
“這并不是值得歧視的事情。”休認真反駁了一句,莫名有點擔憂。
她將手一撐,跳下了高腳凳,準備去謝爾曼經常活動的其他地方找一找。
貝克蘭德橋區域,鐵門街,“勇敢者”酒吧。
埃姆林按低禮帽,捏住鼻子,穿過各種氣味混雜的人群,在一間紙牌室內找到了紅眼睛的伊恩。
“懷特先生,這次有什么事情?”伊恩笑著將埃姆林引到了沒人的桌球室。
埃姆林取下帽子,嘟囔道:
“一件小事,幫我發布一個委托給賞金獵人們,內容是,跟蹤一個叫做歐內斯.博雅爾的人,弄清楚他的日常行動軌跡,賞金,100鎊。”
“100鎊?”伊恩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就跟蹤調查這種事情來說,100鎊實在是非常夸張的懸賞,要知道,一個賞金獵人如果能單獨完成這個任務,那他完全可以休息一年,哪怕要養家!
埃姆林點了點頭道:
“目標比較危險。”
經過之前塔羅會的討論,他現在已經想的很清楚,相信跟蹤歐內斯.博雅爾絕對是一件輕松的任務——那位血族子爵肯定會裝作沒有發現,并故意給出固定的行動軌跡。
所以,這100鎊其實是給“審判”小姐冒著暴露風險加入共同行動的報酬,當然,為了誤導和遮掩,到時候肯定會是多個賞金獵人各自完成了一部分,分別得到不同金額的報酬,埃姆林只能保證“審判”小姐拿到的是最多的那份。
“這樣啊。”伊恩理解地伸手道,“預付金,具體地址,危險程度,相貌特點,如果有畫像更好。”
埃姆林隨即給了30鎊現金和有歐內斯.博雅爾肖像畫的資料。
“紅眼睛?”伊恩翻了翻手中的紙張,脫口而出道。
“是的。”埃姆林輕輕頷首,左右看了一眼,壓低嗓音道,“還有件事情,幫我搜集在貝克蘭德的玫瑰學派成員的線索。”
“……玫瑰學派?”伊恩怔了一下,迷惑反問,似乎從未聽說過這個名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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