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咎由自取(為舵主凝珠漫水加更)
第四十八章咎由自取(為舵主凝珠漫水加更)
“……”林蓁自是姑娘家,雖不清楚害喜的模樣,可阿四說的這般篤定,又見仇云暮的臉一下白了,看這樣子像是真的了。
“糊涂。就算害喜,也要找大夫來把把脈,再開一些緩解的藥,這樣吐下去,怕是人也不成形了。”林蓁蹙眉,這仇云暮臉上還有好些傷痕,前幾日定受了些苦楚。
“過了前三個月就會好一些。不過小的還是去請大夫來瞧瞧吧,以安姑娘的心。”
仇云暮頓覺一道悶雷劈來,好一陣惡心暈眩。
指尖緊緊拽住被子,骨節分明,猩紅的眼眸望著林蓁,“這下可趁你心意了,又可以拿我腹中的孩子來脅迫我了?”
“林暄他可知道?”
林蓁顧左右而言他,并未在意仇云暮的敵意。
“我也是才知曉,他如何知道?”仇云暮痛恨這個孩子來的不光彩,這一切都是林暄強迫加之于她的。
有林暄這種禽獸不如的爹,這個孩子只會是恥辱!
“你有什么打算?”林蓁毫不避諱,直言問道。
仇云暮的緩緩覆上了肚子,咬了咬牙,“當然是留他不得。”
“打掉他你就可以真正擺脫我二哥了?”林蓁冷嗤一聲,順勢坐了下來,再轉頭吩咐茗歡去熬些開胃稀粥來。
仇云暮恨意不掩,“你二哥逼迫于我,今日又有了這個珠胎暗結的冤孽,若是留下來豈不是讓我蒙羞,我還怎么立足于仇家村,如何面對村里人?”
“孩子是你的,你有權處置。不過你可想好,你今生怕是嫁不到人了,若是沒有個依靠,孤獨終老,這個孩子總歸……”
林蓁雖然不喜林暄,可是這個孩子可是她的親侄兒,稚子無辜,若是這個孩子能洗去仇云暮的恨意,對成國公府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仇云暮想的也沒錯,林蓁雖不至于用這孩子挾制她,可是有了這孩子,仇云暮就算再恨,也不可能再對成國公府做什么,這孩子說到底還是成國公府的血脈啊。
她如若害了成國公府,來日她如何面對親子的詰問?
所以這個孩子可是用來阻擋仇云暮來日報復成國公府最好的保障,別小看仇云暮民女的身份,她中研制丹青的技法可是取之不盡的寶藏,若是有心人利用她來對成國公府也不是不能。
于公于私,林蓁自然希望她能留下這個孩子。
“只是我的孩子不會成為林暄拿捏我的工具嗎?我何必讓孩子受這等罪。早早去了也好,也省的罪孽深重。”
仇云暮連自己都不想活了,哪里還顧得上腹中的孩子,她只要想要回村中,再見見自己老邁的父母和年紀尚小的妹妹是否平安無事。
“如果我說我能保護你和孩子不受林暄糾纏呢!”林蓁眸光幽深,堅定的望著仇云暮。
仇云暮沉默了,自從她被林暄欺哄入了京城,又被他軟禁逼迫她說出煉制丹青之法,可見林暄的貪婪,當初她是如何愚蠢,也許還連累了村里人……他們可否平安?
“與虎謀皮,我再無用也不會答應你。”
仇云暮憔悴的眸光卻甚少如此堅毅,這段時日她受了林暄百般折磨,自然不想輕易上另一條賊船。
“路是自己選擇的。縱使我二哥擺弄于你,若是你當初有一絲一毫的警戒心也不會如此,這京城云波詭譎,各人有各人的籌謀,人心趨利,你偏偏不主動去辨識,連一個孩子都護不周全,你的確無用!”
林蓁想著前世自己怕是與仇云暮不相上下,不諳世事,所謂人心險惡,輕信于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這般說來也甚為疾言厲色,毫無婉轉。
醍醐灌頂!
仇云暮睜大了眼眸,是啊,這段時日她只知逃避,隱忍,卻從未想過為何不能站起來反抗。
神思恍惚,徑自反思起來。
她第一次捫心自問,她就如此甘心被人擺弄?
她明明握有丹青的煉制之法,并不是無用之人,這丹青可是極為難求啊。可是她卻沒有保護自身的能力!
若是她只是甘心做人下人,為何還有這滿腹的怨氣?
茅塞頓開。
原本慘淡無光的眸子起了一絲熱烈的光輝來,她感覺周身的血上涌著,冰涼的下腹竟盤桓著一股暖意,她望著林蓁,一字一句道,“你想我怎么做?”
林蓁終于勾起一絲淺笑來,方才室內的酸臭味已經被新鮮吹入的風打散的七七八八,林蓁連著這幾日的壓抑在這一刻消散無蹤了……
“頭兒。”
在街道上一處不起眼的茶攤上,一名身強力壯的青衣男子正低頭喝茶,身后不知何時來了一名看似普通的男子。
那青衣男子炯炯有神的眸光一瞥,樣貌普通的男子便坐了下來,低聲道,“頭兒,小的方才注意到成國公府的小姐從一處院子中出來。”
“哦?”那青衣男子穩穩端起了茶盞,抿了一口,“什么院子?”
“小的做了標記,今夜可去查探一番?”
“她就再也沒有去過羅俊生那處?”這青衣男子正是順天府的捕頭慕程。
慕程斂起眸光,思付了一番,他早早就將羅俊生放了回去,暗中監視,就是為了引蛇出洞。
前幾日發生了轟動京城的西亭湖之事,上層官員急的紅赤白臉,忙著在城內四處安插眼線,好查探異族的動作,當然還有城內的風聲。
張老三的案子再大,也要先擱置在了一旁。
順天府也騰不出人來跟蹤盤問,他們此前早就去過成國公府,林蓁雖然沒有出面,只是所有家仆的證詞都是一致的。
街道的目擊者也瞧見了林蓁一行人是張老三被殺害之后才路過那處的。
何況成國公府小姐的轎子從前也并未去過那處,她按理是不認識張老三的,更沒有動殺害張老三。
所以他便放開了林蓁的盯梢,一位閨閣姑娘家還有什么懷疑的不成!
只是她為何鬼鬼祟祟出入私家宅院,這京城正不太平,慕程見誰都是可疑的。
只有少數官員知道,那日太子也在現場,不過幸而無恙,可是誰人敢宣揚此事?那可是重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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