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明天能醒嗎？”宋旭升問古宗平。

“不好說。”古宗平搖搖頭，“這要看病人意志。”

“他意志很堅強！”宋旭升低聲吼道。

古宗平看他一眼，沒有爭辯，他明白宋旭升的心情。古宗平盯著病床上的顧十一摩挲了下下巴，忍不住道：“不過我是真的很奇怪。”

“奇怪什么？”宋旭升問。

古宗平吧砸了一下嘴，沉默片刻后方才道：“你說顧十一都已經傷成了那樣，怎么還能活下來？”

“你什么意思！”宋旭升不愛聽了，等著古宗平道：“你想他死還是咋地？！”

“哎，你別聽風就是雨啊！我不過是陳述了下事實罷了！”古宗平斜睨著宋旭升，“我只是從醫學理論上看事實，顧十一這種情況的確有違病理！”

“怎么著，你還想把我們家十一當小白鼠？！”宋旭升瞪眼道。

“我……”古宗平嘴角一抽，朝宋旭升翻了道白眼，“算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去隔壁看看當歸丫頭！哼！”

“哼！”宋旭升還之以哼，盯著古宗平一步步離開房間，“敢拿臭小子當小白鼠，我就把你當小白鼠！”

古宗平是聽不到宋旭升的喃喃自語了，他出來顧十一病房門，直接便拐進了于當歸的房間。

于當歸病房里沒有人，顧十一和于當歸受傷的事情是保密的，就連顧洲父子都不知道，更別說于成海等人了。

空空蕩蕩的房間里，那張雪白的病床上，于當歸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起來嬌弱到下一刻就有可能離開這個世界。

除了顧十一身上問題古宗平不明白外，他其實還有件事不明白，那便是，明明傷得比顧十一要輕的多的于當歸，現在的情況反而比顧十一要嚴重的多。

這其中原因，古宗平在對于當歸和顧十一反復檢查過后，都未能發現緣由，這不得不成為他心中難解之謎。

于當歸不過是傷到了胸前肋骨，并未出現更嚴重傷口，而且其頭部并沒有被撞擊跡象，腦電波檢測也很正常，但，于當歸就是不醒。

二十天過去了，她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動過。

“當歸啊，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到現在還不醒呢？”古宗平在仔細檢查了于當歸各項數據后，站在床頭看了于當歸一會兒，再之后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沒有人知道于當歸發生了什么，除了于當歸自己。

那一天，她拼了命將掌心金麥輸入顧十一身體里。期間出現太多次眩暈，于當歸怕自己暈過去，直接將嘴唇給咬破。

鮮血沁出來，用其帶著鐵銹的味道刺激著于當歸大腦，以支撐她堅持下去。

周圍爆炸聲不知響起幾撥，于當歸同顧十一周圍被火海包圍。炙熱的火浪吹過來，考得人皮膚發出滋滋輕響。

然而，這些于當歸均視若無睹，那一刻，她的全部心思集中在顧十一背后的血洞上。

于當歸從來沒有像這樣使用過金麥，即便是救柳力爭時，她還為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可那一刻，她真的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為了顧十一，她毫不猶豫地獻上了自己這條命！

金麥瘋狂輸入，每過一秒，于當歸都會昏沉一層。她明顯能感受到那金麥從身體快速被抽離，她的大腦反應也一點點遲鈍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于當歸以為自己都要睡著，忽然，原本一動不動的顧十一其垂在半空的手忽然動了動。

于當歸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她眼前已然出現了好幾道虛影。然而，下一刻，顧十一的手卻按在了她腿上。

于當歸的心在那個瞬間幾乎要跳出來，不知是因為太過興奮，還是激動，于當歸只來得及再看顧十一一眼，她便徹底陷入了昏迷。

直到現在。

宋旭升在古宗平走后便坐在了顧十一床邊，雖然面上不顯，但宋旭升每每在獨自面對顧十一的時候都忍不住痛心。

他怪自己沒能阻止顧十一，恨透了那只藏在軍中的螞蟥。

雖然早就料到那螞蟥會對他們任務從中作梗，但古宗平沒想到，這一次，對方直接將自己愛將送上了死路。

若是顧十一再醒不過來，他古宗平只怕這輩子都要活在懊悔當中。

但，也正是因為顧十一這次遇險，上頭終于決定對那只螞蟥收網，拔出蘿卜帶出坑，這次事件算是今年軍中最叫人駭人聽聞的一件事了。

“唉，臭小子！你說你咋這么倔呢！你是不是仗著自己聰明就來欺負我這老頭子？哼，別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更重要的是，我們在明，敵人在暗，做什么事都得小心，你說你……你讓我怎么說你！”

“唉，算了，現在說這些又有什么用！你躺在床上都二十天了，也不知道睜開眼看看。”宋旭升看了眼顧十一，深深嘆了口氣后，準備轉身離開。

然而，就在他轉身剎那，一道輕微聲響忽然在其耳邊響起。

“當……歸……”

“嗯？！”宋旭升猛地回頭，睜大了眼睛看著床上的顧十一。

“……當……歸……”

“！”宋旭升。

“哐當！”宋旭升回頭，邁步時撞到了一側的椅子，然而，這些磕碰都無法阻止他興奮的步子。他一邊往外跑，一邊大聲喊著：“醫生！醫生！他醒了，他醒了！醫生，快來啊！”

然而宋旭升喊到一半卻又停了下來，似想到什么，回頭看了眼顧十一，再回頭時便躡手躡腳地快步往外小跑著。

閉著眼睛的顧十一眉頭輕輕皺著，下一刻，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房間里的明亮微微有些刺眼，顧十一半睜的眼睛再次合上。干燥的喉嚨輕輕咽了咽，下一刻，顧十一再次睜開了眼睛。

“當……歸……”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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