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胡鬧,圣人之言怎么可以這樣鄙視呢?”魏征覺得內心里被打擊到。x23us
曾經她的女兒是多么的乖巧聽話,現在能夠在范家學堂賺錢之后,越來越有自己的意見了。
要不是打聽在范家學堂,魏小然是真正的在教學,而不是在忽悠學生,魏征都想把女兒帶回家里關起來,免得繼續變壞。
魏征也非常的煩惱,如果女兒翅膀變硬了,到時候想把女兒嫁出去就困難多了。
一般的家族,希望家里的主母能夠掌管家里的經濟財政,但是并不希望她在外面工作,并且擁有自己的意見。
一個擁有自己意見的女子,在身為一個家族的主母上面,不能秉公處理家族的事務上,已經是屬于不合格。
如果把女兒嫁給普通人家,魏征的面子也不好看。
如果說男女能夠相見并且談上感情,或許可以打破這個規矩,但是女兒整天能夠接觸到的都不是高官子弟。
追求愛情的人,可以一切都不管不顧。
魏征也不認為她的女兒,會處理不好一個家族的家務事。
從魏小然在范家莊園的表現,其實他都看在眼里,也非常為自己的女兒感到驕傲。
房玄齡的女兒房阮,也在范家莊園執教,所以魏征最近跟房玄齡走的比較近,談的都是女兒的問題。
房玄齡的女兒最近也越來越有主見,但是他們對父親并不是不禮貌的反駁,而是據理直爭。
事實上如果是一個才子或者是一個世人對他們據理直爭,他們很能夠接受,甚至會稱贊對方。
然而換成是女兒,他們就感到非常的痛心,心里非常的糾結。
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可不就是說她的女兒失德了。
魏征在拿不到書的時候,開始胡思亂想。
至于女兒的薪水,拿來替他買書,在他的心里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女兒在家吃飯,靠的都是他賺來的錢。
何況書本哪需要錢買在他的概念里,書本只有用借的,借來就要抄完書的時候,再把原本送回去就好。
既然范晶晶的書本是印刷的,沒有費手工來抄,在魏征的眼里就沒有這個價值存在,理所當然就應該是免費的。
聽到女兒還必須去賠錢,魏征表示非常的不滿,要女兒不準賠錢,但是她女兒哪敢呢?
魏征一點都沒有想到,最近女兒時常往家里帶一些好吃、以前根本沒有品嘗過的美食,而家里女兒根本不在家里吃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范家學堂吃飯。或者是范家學堂的教師學食堂吃飯。
前者是免費的,或者需要花一點錢來吃。但是距離真正的價值,也差非常的多。
兩個人不是站在同一個地平線上,受到范晶晶的影響,魏小然的層次慢慢的高了起來,有點俯瞰世間萬物的感覺。
只是這時候不管是魏小然,還是魏征都沒有感覺到,因為魏小然畢竟是魏征的女兒,女兒就必須受父親氣,不管是在范晶晶的科技時代,還是在大唐,這是一條鐵則。
這條鐵則,能夠拉近人們的距離而占據固定的權力位置。
父親能夠讓自己有小小的自由可以到范家莊園教書,魏小然已經覺得自己非常的幸運。
魏征和魏小然之間的父女問題,不是重點。
重點是范家莊園竟然發現了印刷術,而范家莊園竟然把印刷術私藏起來。
其實印刷術說起來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議題,魏征只要看到自己的印章就知道了印刷術的原理。
但是如果能夠快速的把文字傳播出去,以魏征靈敏的腦袋都能夠想象得出在很多地方可以使用到。
事實上范晶晶并不是著重在印書,他著重的是流傳的問題。
必須要有很多人認得字,印刷出去的和新聞才會有人看。
透過和新聞可以賺錢可以傳播各種新的資訊給一般人,人們就可以開拓自己的事業,以更快的速度搜集全世界的資料。
書本是死的,但是新聞卻是活的,書本可以把新聞的資料剪輯整理起來成為一本巨著。
但是范晶晶從來不覺得書本會比新聞報紙還來得重要。
書本代表的是過去人的思維,而新聞是必須靠你總結出新的思維模式。
一旦新的模式產生,其實整個社會已經發生變化,一個聰明人在看過一個模式之后,將在腦中演化出幾個模式出來,所以后來的世界才會越來越復雜。
魏征現在所想到的只有當印刷出現的時候,書本將變得更為容易取得,讀書人可以變多,做官的人就不會那么難找人。
他想到的只有范晶晶想到的第一步,在這種趨向于未來的思想的方地方,魏征對范晶晶來說就是一個小孩子還在地上爬。
但是他擅長于大唐的思維,比范晶晶更了解人與人的關系,了解如何勸導一個人,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做事。
能夠從蛛絲馬跡里面找出最重要的事務并且推動。
感受到印刷的重要性,魏征就往太極殿里跑,求見皇帝李世民。
“愛卿往太極殿跑的太勤了,朕又做錯了什么事,讓你急匆匆的跑過來?”
“難道微臣的表情太過嚴肅讓陛下有些誤解?”
被皇帝召見之后,魏征就不急了,還能夠戲耍一下皇帝。
“看起來愛卿今天的心情不錯,發生什么事?難道你又獲得了什么對大唐有益處的消息,想要來給朕恭賀。”
“微臣的確是來恭祝大唐。祝大唐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下子皇帝不能夠理解了,魏征從來不是一個好拍馬屁的人,而是以之取名的人。
他不屑于拍馬屁,而且拍馬屁對于以直取名的人來說,等于被潑了臟水。
“那說說看愛卿恭喜的是什么?賀喜的又是什么?”
李世民的確很好奇魏征會提出什么?
“請皇上閱讀微臣手上的這本書……”
說完魏征把手上的書交給旁邊的宦官。
不管皇上和臣子之間的距離有多近,臣子都不能夠直接把手上的東西遞給皇上。
就像一個玉佩在買家和賣家之間傳遞的時候都要放在桌子上,好明辨責任的歸屬。
有宦官專門傳遞官員們手上的物品送到皇帝手上,根據不同的官員,拿到物品的時候,他們有不同程度的檢查手段,不過都非常的隱晦,并不會讓皇帝以及官員看到。
皇帝看到倒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不能夠給官員防備的感覺,這會讓官員對皇帝離心離德,但是又必須確保皇帝的安全。
其實做宦官也是非常累的,必須在很多人的面子里面周旋著,偏偏沒有人在乎他們的面子。
因為在別人的面前他們就是奴才,奴才在大唐人的眼中,根本就不算是人的存在。
甚至大唐朝廷對人的要求,也不會考慮到奴才。
奴才不需要當兵、也不需要繳納丁口稅,按道理來說他們活的特別的精神,但是所有的人都不會把他們當人看,除了他們自己的主人需要用到他們的時候,會注重這個人所做的事。
但是這個人重不重要,說實在的在他們心目中一般來說也不重要,除了個別少數人可以獲得主人的情感照顧之外,其他人是沒有這個權利的。
皇帝李世民接過書本,翻開來看這本書,印的是論語,由于范晶晶請人造的字模,雖然是顯示比較好看的,但是比起書法家的字還是差了一些。
李世民手上的書,都是一些書法家的作品,所以李世民平常看的書,甚至是奏章都是非常高端的作品。
能夠當官的人讀書寫字都不會太差,即使是勛貴騎馬打仗,沒有學過太多的文字的,他們的奏章也不會是親手寫,而是他們所聘用的幕僚來幫他們寫。
幕僚之所以會聘用,都是有一些長處,其中一個最重要的長處,就是能夠寫出非常美妙的字體,編造出好的文章。
皇帝李世民并沒有發覺他手上的書是印刷出來的,只是覺得,字體倒是寫得方方正正的,甚至讓他覺得有些古怪。
這些字似乎只要是同一個字,就像是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
他眉頭皺了起來,思考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魏征要考驗他?
魏征要考驗皇帝李世民,李世民還不能夠拍案而且怒指魏征。
但是李世民真的不懂這本書的暗語是什么,他只好眼巴巴的看著魏征,祈求魏征能夠詳細說明。
他認為這本書雖然紙值比他的書本都還好,但是文字一點都不能夠上規格。
“這本書是用雕版印刷,不是手寫的,雕版印刷用的字,主要是為了清晰,不是美觀,如果能夠派待詔房的人過去幫忙雕刻模板,字自然就能夠變美了?”
李世民張大了嘴,表示他根本不知道魏征現在在說什么,認真的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但是雕版要花的時間,可比手寫毛筆字多多了。
如果只能夠印刷一本,那也沒有什么了不起,而是白做工。
有了這樣的想法,也不想讓魏征猜測,直接把他的意思說了出來,他覺得兩方面都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會比較快速。
皇帝是一個很忙的職業,都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可沒有時間玩,猜來猜去的工作。
何況跟魏征之間完全沒有必要猜來猜去你來我往,直接一點比較好。
魏征能夠說實話,就是太喜歡拐彎抹角了,他還能夠把魏征的頭砍掉不成?
有時候他做的事不單純是自己的愛好,而是當時的朝局決定了他做事的方法,雖然在當時看起來比較不適當,但是李世民是為了未來著想。
“你說一個雕版可以印很多本書?那能夠印幾本?要是一次能夠用一個一百多本那也算是劃算了,只不過有誰會需要一百多本書,除非是一些家族的私塾學堂需要。
是的,這非常適合在學堂里用來做課本和教學,可是讓學生抄書也是一種學習,自己的書會比較珍惜……”
皇帝李世民并沒有模糊掉焦點,他很快的就想到跟魏征相同的東西。
不得不說,他們雖然都是聰明人,但是受到時代的局限太多了,不像他們的孩子現在腦袋都已經飛躍。
孩子們學會寫字之后,并沒有讀太多的之乎者也,就開始接受范晶晶科學化的教養。
對他們僵化的腦袋來說,范晶晶帶來的新思維,卻是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
對他們來說,平淡的日子,幾乎千年不變的行為模式,才是他們的規則。
他們可以從古老的規則里面找到自己可以運用的部分,加以應用,他們崇尚古老時代的文學創作,所以一本論語可以讀上千年的時間,給予很多新的注解。
但是對于新的學問他們卻很難以接受,往往必須等新的學問沉淀,經過許久之后,才有人把它翻出來,因為翻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古文古書了,所以就能夠讓人們接受。
這種尚古行為,范晶晶不敢當面批評,但是私下里卻覺得尚古行為應該是一種哲學模式,而是人之間的行為模式的構成,能夠從古老的行為里面,找出更新的好行為。
古老的時代的行為模式怎么能夠成為后代的學習榜樣,后代的生活,至少點點滴滴的進步還是有的。
每一次物質文明的創造,都會帶來人們生活的改變,道德規則,文學規則沒有改變,就會追不上而產生排斥。
事實上人都是厭棄新的事物,對新的事物感到欣喜的人都是能夠直接從新的事物里面,發覺到對自己的好處。
得到好處的人,天生成為新的事物的者,至于被新的事物強迫影響而改變的人,就需要多一點時間來適應。
這些適應本身就是痛苦的,因為新的適應過程里面,等于是排位的重新開始,如果一個人從排位前面降到后面,就會使他的人生出現低潮,甚至開始排斥這個新的事物。
這些人,往往就是反對新事物最有力的人,最害怕的人。
所以既得利益者,往往是最排斥新事物者。
對皇帝來說,他的排斥可能少一點,因為新的事物往往都是因為皇帝的需求而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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