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一章想不想成親?
正文卷第二百二十一章想不想成親?
臥槽臥槽,大師姐!
她不想死啊!
衛襄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撒腿就跑。
然后慌不擇路之下,跑了沒幾步,就撞到了別人身上。
衛襄抬起頭,眼前出現的是沈良夜溫和的笑容,但是頭頂拎著她的那只手是怎么回事?
沈良夜面帶笑容地將衛襄拎回了程無心面前,態度和氣中帶著堅決:
“小師妹,雖然我很感謝你,可是程無心說的話,我不好違逆。”
“二師兄你這個白眼狼里的白眼狼,我得罪大師姐,為的是誰?”
衛襄瞬間反應過來,恨恨地罵道。
但是罵歸罵,眼前的危機卻是沒人能幫得了她。
衛襄只得轉過頭去,端起諂媚的笑容,跟程無心撒賴:
“大師姐,其實,其實這事兒跟我沒關系……我是手滑,手滑才貼了那張符的……”
“手滑?”
程無心美艷的容顏上全是冰霜,她冷笑著從沈良夜手中接過了衛襄往外走去:
“來來來,我也讓你體驗一下,什么是手滑!”
“啊!大師姐你要干什么?救命啊!救命啊!”
衛襄知道這次自己是絕對沒好果子吃了,扯長了嗓子大喊起來。
這聲音堪稱魔音灌耳,正在跟德山說話的萊蕪只好分神瞥了一眼衛襄,似乎有所不忍。
但他還沒有所動作就被蕪青給攔住了:
“萊蕪師兄不必插手,這次要不是巨鯨慘死,聽濤自身也受了反噬,修為大跌,他能不鬧騰?襄襄這性子,是該受點兒教訓。”
萊蕪聽她這么說,也只好坐了回去,紋絲不動了。
德山老頭倒是翹了翹胡子,但這種大徒弟二徒弟合起伙來打小徒弟的事情,他這個師父插手,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蓬萊閣大殿中的諸人就像是沒看到這一幕一般冷眼旁觀,對衛襄這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充耳不聞。
更有甚者,還湊過來添油加火,譬如賀蘭辰:
“大師姐,你下手輕點,找個高點兒的地方手滑,讓小師妹好好體驗一下飛天的感覺!”
“賀蘭辰,你給我等著!”
衛襄氣急敗壞。
賀蘭辰一點兒也不惱,甚至還笑瞇瞇地湊近了些:
“好了小師妹,你別叫了,你就算喊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我不信,我才不信!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此刻師兄師姐們是刀俎,她是魚肉,但她衛襄才絕不會輕易認慫,衛襄的求救聲一聲比一聲大。
好在,去語凝海這趟,衛襄雖然太過鬧騰,幾乎到了人憎狗嫌的地步,但還是有人不嫌棄她的。
很快,大殿門口就出現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正是尉遲嘉和胖胖。
雖然衛襄極其不待見尉遲嘉這廝,但這時候,忽然看見他白衣翩翩的身影出現,衛襄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當然,骨氣還是要的。
衛襄對著他們的方向伸出手去:
“救我啊……胖胖!”
胖胖瞅了瞅可憐巴巴的主人,又瞅了瞅身邊的姐夫,忽然就福至心靈,圓滾滾的小身子飛快地往旁邊挪了挪,膽小怕事地將脖子一縮:
“小姐姐,我打不過程姐姐,你,你可別怪我……”
“胖胖你這個叛徒,你還是我的鎮魂獸呢,你怎么能慫包成這個樣子?!”
衛襄震驚且憤怒,咬牙切齒。
胖胖小爪子指了指一旁的尉遲嘉:
“小姐姐你可以叫姐夫救你啊!”
“那我選擇,去死!”
衛襄猶豫了一下,心一橫,眼一閉,終于下定了決心。
大師姐說要把她給打死,但肯定打不死她,只要打不死,她就絕不向尉遲嘉這廝低頭!
“哼,見你的未婚夫來了,裝蒜是吧?”
程無心一見尉遲嘉出現,將拎在手里的衛襄抖了抖,冷笑道:
“小師妹你可真是好福氣,從前有師父護著,如今還有尉遲嘉護著,可我今兒就不信這個邪了,我還揍不了你這頓了!”
說完,程無心直接將長劍一橫,往門口繼續走,一副誰敢攔著她就跟誰拼命的架勢。
尉遲嘉上前兩步,正好迎上了程無心鋒芒吞吐的劍刃。
他并未被震懾到,只是微微施禮道:
“大師姐,這一次襄襄雖然任性了些,但她也是一片好意,還請大師姐莫要怪罪。再說,襄襄膽兒小,要罰她,可以用別的法子,大師姐萬萬不可如此嚇唬她。”
尉遲嘉話音剛落,程無心身后就傳來沈良夜溫和的聲音:
“就因為小師妹任性,才要讓她知道怕,況且——尉遲師弟真覺得小師妹膽子小嗎?”
“難道二師兄覺得襄襄做的不對嗎?”尉遲嘉笑意微微,眼中滿含深意:“我們大周有句俗語,叫做‘夫妻入洞房,媒人拋過墻’,如今二師兄尚未抱得美人歸,就要過河拆橋了嗎?”
“尉遲師弟你,你這就是強詞奪理,胡攪蠻纏了……”
沈良夜臉上閃過一片紅暈,嘴上反駁,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了。
程無心的連也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剛要反駁,忽然就有一個稚氣的娃娃聲音在大殿里響了起來,正是剛剛睡醒的小鏡靈:
“這位姐姐,你要是再敢欺負我的小姐姐,我就讓你們兩個,再滾一次床單!”
正在喝茶的德山老頭噴了對面萊蕪一身的茶:
“你們居然在語凝海……在語凝海做出了這種事情?那你們還不早跟我說,盡早成婚!”
衛襄也不怕死地探出頭,興奮地叫道:
“大師姐你們真的滾床單了?嘿,這小妖怪干得漂亮!”
“你給我閉嘴!”
程無心頓時惱羞成怒,一巴掌將衛襄的腦袋拍了回去,才面色赤紅地看向德山老頭:
“師父,您別聽那小妖怪胡說八道!”
在她原來的那個世界里,男女兩情相悅滾床單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作風古板的師父眼里,搞不好就是道德敗壞了。
雖然程無心氣的想當場砸了那面被懸掛著大殿里的小鏡子,但她也只能忍了怒氣先去跟師父解釋:
“不是您想的那樣,是這個小妖怪故意用的魅惑之術,我也沒有真的和沈良夜……總之,我們清清白白,什么都沒有!”
“無妨無妨,就算是有什么,那也情有可原嘛,年輕人本來就不該像你們這般扭扭捏捏,敢愛敢恨,方為蓬萊弟子本色。”
德山老頭對男女之事的道德標準顯然不是弟子想的那樣,他早就看自己這兩個別扭的徒弟不順眼了,眼下要是這兩個徒弟之間真有點兒什么是,那倒也不算壞事。
他教導了程無心一句,就扭過頭去自顧自地跟蕪青商議道:
“師妹,你是女兒家在,成親什么的你比我懂,不然,讓萊蕪早點兒掐算個好日子,咱們給他們成親算了!”
蕪青沒有立刻接口,故意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正對峙而立的尉遲嘉和沈良夜,又去看程無心:
“師兄你確定門下弟子結為道侶是好事?”
“這怎么不是好事?這是天大的好事!我的大徒弟不必嫁出去受委屈,我的二徒弟也能如愿以償,多好的事情!”
德山越盤算越喜氣洋洋。
倒是程無心順著蕪青的目光望過去,立刻就明白了蕪青師叔這話是什么意思——
蕪青師叔大概是擔心他們會因為彼此之間的感情,偏幫己方,最后仇敵相向吧?
嗯,看來她原來那個世界的人反對“辦公室戀情”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念閃過,程無心臉上滾燙滾燙的,她再也忍不了這份羞惱了,沖著沈良夜怒道:
“我的事與你何干,你給我讓開!”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與我不相干?”
勘破了心魔的沈良夜是徹底放開了臉皮,面對程無心的惱怒,淡淡地回了一句。
程無心氣結,這人怎么有一種向著尉遲嘉的不要臉發展的苗頭?
這一生氣,原本被她拎在手里的衛襄就悄悄地動了動。
嗯嗯,大師姐又和二師兄糾纏上了,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衛襄趕快抓住機會,拼命地給胖胖使眼色。
胖胖當然看懂了,可它圓滾滾的身子紋絲不動,只是默默地噌回了尉遲嘉身邊,戳了戳尉遲嘉。
尉遲嘉根本無需胖胖多說什么,立刻心領神會,默契十足地對著胖胖微微頷首。
然后趁著程無心注意力都放在沈良夜身上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了程無心,如同捕獵的蒼鷹一般抓過程無心手里的衛襄,抱在懷里揚長而去。
“尉遲嘉!”
反應過來的程無心氣得幾乎要吐血,拔劍就要追。
喜氣盈盈的德山老頭卻忽然沉了臉,身為掌門的王霸之氣盡顯無疑:
“你給我回來!說你的婚事呢,往哪里跑?”
“我……”
程無心回過頭來,一口老血生生咽了下去:
“師父,你偏心!”
“就算是為師偏心那也是偏心你的,來,跟你蕪青師叔好好說,你到底想不想成親?”
“徒兒不想!”
“徒兒想成親!”
程無心和沈良夜同時答道。
“我不想成親!”兩人對視一眼,程無心再次怒道。
“不,我想。”沈良夜緊隨其后,堅定地杠上。
遠離蓬萊閣大殿的密林深處,衛襄揪緊了尉遲嘉的衣襟,不停地催促他:
“飛快點兒,再飛快點兒,要是被大師姐追上,她可是會剝了我的皮的!”
“好。”
尉遲嘉簡短地回了一個字,依舊是攬著衛襄,不緊不慢地飛著。
當然,身后根本沒人追上來這種事,他是不會告訴她的。
兩人飛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
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一條潺潺的溪流,溪流邊上,芳草茵茵,幾只肥碩的兔子正在四處小跑著溜達。
不見這兔子還好,一見這兔子,驚魂未定的衛襄剎那間就覺得自己又怕又餓,實在是太可憐了。
雖然去語凝海的時候,師叔們給了她即刻辟谷丹聊以充饑,可一個吃慣了五谷雜糧大魚大肉的俗人,怎么可能靠餐風飲露活下去?
那是真的會被餓死的。
譬如此刻,衛襄只覺得百爪撓心,全身無力,簡直是立刻就要餓的死過去了。
饑餓是最能戰勝理智的東西,衛襄立刻就摒棄了只要跟尉遲嘉有肢體接觸就要痛斥他一頓的固有習慣,兩眼放光地看著尉遲嘉:
“你餓不餓?”
尉遲嘉很快點點頭:“餓,我去抓兔子來烤著吃吧。”
很好,上道!
衛襄心中暗贊,四肢一松,往草地上一癱,點點頭:
“抓兔子去吧,尊貴的尉遲世子!”
“遵命。”
得了這一個好臉兒,尉遲嘉原本柔和的眼神就蕩漾出了一片和煦的海洋,帶著無限陽光的那種。
如今的尉遲嘉,打老虎都是完全不成問題的,抓兔子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不一會兒,三只肥肥的灰色野兔就被拎到了衛襄面前:
“夠不夠?”
衛襄看了看那三只兔子,掂量了一下,看看尉遲嘉:
“你吃不吃?”
“吃。”尉遲嘉又不傻。
衛襄揮揮手:
“那就再去抓兩只,不然不夠。”
“好。”
尉遲嘉將手里的兔子遞給衛襄,繼續抓兔子去了。
衛襄坐在地上,望著那三只肥兔子垂涎欲滴。
算了,等不了了,還是自食其力吧。
衛襄忍著頭暈眼花爬起來,掏出了自己的那把萬能小匕首,拎著兔子去了溪邊,開始宰兔子。
殺剝洗涮,衛襄駕輕就熟,一氣呵成。
等她拎著一堆白花花的肉回去準備生火的時候,發現原地已經堆了一堆干樹枝,尉遲嘉正在生火,韓知非正站在一旁,笑得諂媚十足:
“尉遲師弟辛苦了,生火這種事情,我來就好!”
“三師兄你怎么在這里?”
衛襄想了一下,好像剛才醒來的時候,就沒有在蓬萊閣大殿看見韓知非。
“當然是出來找你啊!”
韓知非一見衛襄,就趕緊跑了過來接了她手里的兔子,笑道:
“這次去語凝海,小師妹你辛苦了吧?我看你都是昏迷著回來的,一定是累著了,一會兒多吃幾只兔子,好好補補!”
“哦,我不是累著了,我是被人暗算了。”
想起這茬,衛襄的心情頓時不太好,看向尉遲嘉的眼神,又冷颼颼起來。
尉遲嘉察覺到了,抬起頭望了韓知非一眼,眼底那片陽光和煦的海洋立刻風暴凝聚。
韓知非只覺得后背發寒,但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難道尉遲師弟是覺得,自己對小師妹還不夠照顧?
可憐的韓知非只能更熱情地關心衛襄:
“是誰暗算的小師妹你?真是太可惡了,要是師兄在,定然打得他滿地找牙!”
“是嗎?”衛襄朝著已經將兔子架起來烤的尉遲嘉揚了揚下巴:“暗算我的人就在眼前,師兄趕緊替我出了這口惡氣吧。”
“啥?……那個,我還有事,我,我先走了……”
明白過來的韓知非的冷汗頃刻就下來了,二話不說,撒腿就跑。
真是的,那被架在火上烤的,哪里是兔子,明明就是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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