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你可真是太壞了,你跟那個貓小白一樣壞!”
胖胖氣呼呼的扭頭就走。手機端
衛襄微微轉頭,看著后面追過來的小白貓,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
來到衛襄身邊的小白貓:這女人是不是瘋了?為什么露出這種不正常的笑容呢?
不過為了胖胖,它還是厚著臉皮對衛襄賠了個笑臉:
“小仙子,有什么開心事兒呀?”
“沒什么開心事兒啊,就是剛剛有只兔子從我旁邊跑了過去。”
“兔子跑了有什么可開心的啊?”
“因為這只兔子它想啃一口自己窩邊的草,結果差點兒被崩了牙。”
小白貓頓時有點兒想不開:為什么總感覺這女人話里有話呢?
還是狐貍精從它旁邊路過,很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傻啊你,兔子不吃窩邊草,聽過沒?”
“兔子……誰是兔子啊,我可不是兔子!”
小白貓終于聽懂了,怒而奮起,跳起來朝著衛襄撓了過去。
但是衛襄三兩步早就跑得沒了影兒。
小白貓空有滿腔怒氣,卻無處發泄,只能拉著狐貍精開始說衛襄的壞話:
“要我說,小仙子這人也忒壞了,就那么一個老太婆,真要對付,一張攝魂符拍下去,想讓那老太婆怎么樣就怎么樣,什么事兒不能一了百了,非得要戲弄那老太婆,讓她來來回回跑,實在是太不善良了……”
“你懂個屁啊!枉你自稱腹藏乾坤無所不知,天天在人間混,你就混這樣啊?”
狐貍精沒等小白貓說完,就一爪子拍了過去:
“那老太婆口口聲聲說小仙子用巫蠱之術,小仙子要真那么干了,被人看出來,豈不是坐實了這個罪名?”
“再說了,強求來的道歉有什么意思,那老太婆自己愛折騰,那她就折騰唄,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落淚!”
“可我怎么瞧著她現在見了棺材也還是不落淚啊?”
小白貓不服氣:
“自己孫子都死了好幾回了,還是想跟小仙子作對,你說人類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啊?”
“這正是人類和我們妖類的不同之處啊。”狐貍精感慨道,“人類和我們妖類一樣,天性都是趨利避害,但人類又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妖類啊,遇到對自己不好的事情,直接就逃跑放棄,可是人類不一樣,他們很執拗,明明知道可能頭破血流,也輕易不回頭。”
“很對,你說的很對。”
小白貓點點頭,深表贊同,并且作出結論:
“所以,人類很蠢對不對?”
“不,不是蠢。是有他們的堅持,有他們的信念,所以他們才能逆天改命,才能成為萬物之靈長,不像我們,完全是在老天爺手底下討生活。”
“那照你這么說,這老太婆反倒高尚的不得了?”
“切,我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
狐貍精看著小白貓,眼神意味深長:
“我問你啊,你現在說要跟胖胖在一起,你是真心喜歡它,還是完全為了傳宗接代?”
“這個……”
小白貓眼睛眨了眨,自己也有點迷惑:
“誰知道呢……都有吧。”
它為什么忽然會對胖胖這個憨貨有這種想法?
喜歡肯定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傳宗接代嘛,肯定是最重要的,甚至于孤獨感,也是有的。
然后小白貓就迎來了狐貍精劈頭蓋臉的一巴掌:
“我呸,渣男!你學人類什么不好?你學這個!”
小白貓:……我特么我學什么了?說句實話都不行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小白貓憤怒之下,張口就要對著狐貍精吼,卻被狐貍精又一巴掌拍過來直接把那半邊臉給打歪了:
“你給我老老實實想清楚了,再來撩胖胖,不然,老娘劈死你——別以為你誰都能吼,不想死你盡管吼!”
小白貓徹底被打懵了,腦瓜子一陣嗡嗡作響,直到狐貍精消失在它面前,它才清醒了幾分,氣急敗壞地朝著狐貍精消失的方向怒吼:
“去死,去死!”
但是小白貓的實力雖然恐怖,說到底也是有攻擊范圍的,狐貍精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它跑去告誡胖胖去了,告誡胖胖絕對不能輕易淪陷在小白貓身上,因為這貓一看就不是一只好貓!
胖胖卻覺得狐貍精實在是多慮了:
“我怎么會喜歡它——你喜歡過你的食物嗎?”
食物?
狐貍精想了一下,也是哦,在嵐蒼山的時候,那么多藍胖子聚集在一起想要吃掉小白貓,小白貓在藍胖子的眼中,的確也就是個食物而已。
沒有妖怪會蠢到喜歡上自己的食物的。
可是……以藍胖子們的天性,這世間還有什么物種是不能吃的嗎?
狐貍精忽然就替胖胖感到難過:
“胖啊,照你這個擇偶標準,豈不是要做萬年單身胖?”
“不會啊,我可以嫁給語凝海的鏡靈小哥哥啊!”
胖胖不假思索地說道。
狐貍精:……臥槽,這還要來一場跨越物種的愛戀啊?!
不行,它得去報告小仙子!
可是此時的衛襄對這三小只的愛恨情仇并不感興趣,她正在跟她那個見到她就要撲上來咬兩口的侄兒做殊死搏斗呢。
“下去,你給我下去!”
衛襄對著扒在自己身上的小侄兒發出虛張聲勢的怒吼。
但是她可愛的小侄兒雖然才兩歲多,卻已經看準了這個女人根本不能把他怎么樣,打舍不得打,罵兩句又不疼不癢,于是就越發地蹬鼻子上臉,趁著衛襄一個不注意,就“啊嗚”一口咬在了她的鼻梁上。
“啊啊啊,你這個小混蛋!”
衛襄一聲慘叫,手上一個用力,終于甩脫了這個小魔頭。
然后她直奔梳妝鏡前看自己的臉,果然看見自己的鼻梁上一塊翹起來的皮正在兩個牙印上面晃晃悠悠,只要她的手輕輕那么一拽,就完全可以脫離她的皮肉了。
“啊啊啊,衛存煥!”
衛襄在強烈的憤怒支配之下,叫出了侄子的大名,整個人都抓狂了:
“你把我咬成這樣,我怎么成親,我怎么做新娘子?!”
等到尉遲嘉聞訊趕到的時候,衛襄簡直是要氣瘋了,對著鏡子咬牙切齒。
尉遲嘉湊近她看了看,笑了:“襄襄,你是擔心這傷會妨礙你和我成親嗎?”
“擔心,我……啊,沒錯,我就是很擔心我的臉差點兒毀容,我們怕是成不了親了——還有你看看你家老祖母那個樣子,我覺得我們未必能順利成親……成親這事兒,還是暫緩,暫緩……”
衛襄就坡下驢,立刻開始找理由勸說尉遲嘉。
尉遲嘉也不反駁,手指尖一道淡淡的金光從衛襄臉上拂過,衛襄的皮膚立刻就恢復了光潔,無論是牙印兒,還是那塊搖搖欲墜的皮都已經不見了。
“你忘了你自己都已經是神明了,你能許別人逆天改命,怎么就對自己的這點兒小傷束手無策?”
尉遲嘉修長的手掌放在衛襄的臉頰邊,將她的臉捧在手心里,溫和地笑了笑:
“走吧襄襄,我帶去你去看看我祖母。”
“看你祖母?你確定你祖母這會兒沒有再哭暈過去?”
“嗯,的確哭暈過去了,但是已經醒了——我們一定會成親的,不能和你成親我一定會死的,這就是我祖母現在要面對的現實。”
尉遲嘉拉著衛襄的手向外走去,溫柔悅耳的嗓音徘徊在衛襄耳邊,讓她恍然如夢——
果然是天道好輪回,可曾饒過誰?
曾經,長安街頭的紈绔少女對所有人說,她不能嫁給尉遲嘉,她就會死。
而現在,那個曾經將她拒于千里之外的人卻對這她說,不能和她成親,他就一定會死。
這真是,真是一個極好極好的輪回啊。
衛襄心地莫名快意。
而這份快意,在看到柱國公府發生的一切之后,就更強烈了。
此時的柱國公府,并沒有如衛襄想象中一般因為尉遲嘉裝死而冷清非常,反倒挺熱鬧,秦漣漣和永和郡主都在。
她們沒聽說尉遲嘉死了,但是都對柱國公太夫人的行蹤了如指掌,并且十分聰慧地根據柱國公太夫人的態度推斷出,柱國公太夫人真的不是如同別人傳言那樣是去衛國公府鬧事兒的,而是去向衛襄求和的。
這怎么行?
事到如今,說句真心話,她們寧可看著尉遲嘉死,都不愿意看見衛襄如愿以償,風風光光地嫁入柱國公府。
她們兩人,一個因為癡戀尉遲嘉,結果蹉跎了大好年華,到如今婚事都還沒有個結果,另一個則是從風光無限的郡主陡然變成了同毗陵國和親的棋子,外面看似風光,內里實在是凄涼,而尉遲嘉,從頭到尾正眼看她一眼都不曾。
那憑什么她們過成了這樣,那個不要臉的衛襄還想萬事如意?做夢!
于是兩人就不約而同地到了柱國公府,在柱國公太夫人面前碰了面。
但是坐在上首,滿頭白發的老婦人,卻只是眼神冰冷地看著她們,不但沒有了絲毫從前的熱切,甚至還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滿。
柱國公太夫人醒來之后,發現自己的孫兒雖然渾身冰涼,但還是恢復了那么一絲絲的氣息,整個人也就冷靜了很多。
而這人一冷靜,很多事情就特別容易想明白,尤其是那內侍說的那些話,一直都在柱國公太夫人的腦海里徘徊,讓她原本堅固的心墻一點一點地崩塌。
其實,從知道自己孫兒身患怪病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對孫兒沒有了多余的奢望,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的孫兒能夠平平安安長大,娶妻生子,將柱國公府傳承下去。
可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自己的孫兒多了那么多額外的要求呢?
是覺得他安然無恙長大了,還是覺得自己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就絕對不能脫離自己的掌控呢?
一開始,只是討厭那個恬不知恥來糾纏自己的孫兒的衛襄,可后來,無意中發現自己的孫兒雖然明面上對衛襄不假辭色,背地里卻也曾為了衛襄失態,她就徹底坐不住了。
她的孫兒,是她一手護著長大的,是她嘔心瀝血的付出,才得以讓他好好活著的。
所以,她需要的孫媳婦,絕對要是一個賢良淑德,知書達理的姑娘,是一個能夠將她的孫兒照顧好的姑娘,而絕對不能是那個張揚跋扈,所有人都要讓三分的衛襄。
在內心深處,柱國公太夫人深深害怕衛襄那樣粗魯的女子會害了自己如同琉璃一般脆弱的孫兒。
再后來,秦漣漣出現在她的視線里,秦漣漣溫柔小意,體貼懂事。除了家世不如衛襄,無論在哪一方面,都能甩衛襄幾十條街。
但是此時此刻,柱國公太夫人才終于發現,什么溫柔小意,什么體貼懂事,都是沒有用的,有用的,只是孫兒的心意,只是孫兒的命。
沒錯,光憑著能救命這一點,衛襄就能甩秦漣漣幾百條街。
所以,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至于永和郡主……柱國公太夫人的眼神就不僅僅是冷了,幾乎帶上了幾分恨意——
如果不是她來挑撥離間,自己和孫兒之間,斷然不可能鬧到這個地步!
而永和郡主則完全沒有領教過柱國公太夫人這份遷怒于人的本事,她剛剛張口想要再狠狠給柱國公太夫人再上點兒衛襄的眼藥,就被柱國公太夫人給截斷了話頭:
“郡主娘娘大駕光臨,原本老身該是榮幸之至的,可惜老身如今年邁,耳聾眼花,旁人說什么,都是再也聽不進去的,所以,郡主娘娘請回吧。”
永和郡主:……這老太太,翻臉比翻書都快!
看著永和郡主瞬間難看的臉色,坐在永和郡主對面下首的秦漣漣心里倒是很高興。
喜歡表哥的長安城貴女多了去了,可是只有她一人最得太夫人看重,至于這永和郡主,都已經成了四次親的人了,還來插手表哥的事,也難怪太夫人看她不順眼。
只是這份高興還沒能維持片刻,就被柱國公太夫人狠狠一盆冷水潑了上來:
“還有你,漣漣,你到底是侯府嫡女,尚未出閣,沒得天天往我家跑,要是惹人閑話就不好了,你還是早些回去吧。”
秦漣漣:……特么的好想罵人怎么辦?
從前死誰天天一副我很看中你的鬼樣子?!
好沒良心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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