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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先走了。”

燕皎皎走了幾步，似想到什么，又回過身來：“阿朝，妾室就是妾室，不比妻子，不能帶出門就別帶出門了，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多給你丟人。”

“你……”

梅氏紅了眼，委屈的咬住下唇。

年心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梅氏雖然在寇熙朝面前謹小慎微慣了，卻從不曾被人如此小看過，見到年心那取笑的模樣，她想也不想的對著燕皎皎道：“妾身雖是妾室，卻也容不得姑娘羞辱，你說妾身小家子氣，妾身看你未必比得上妾身。”

寇熙朝眉頭一皺。

年心則是看好戲的揚起了眉梢。

“比得上你？”

燕皎皎似笑非笑的看著梅氏，“你以為誰稀罕跟你比呢？一個賤妾，我還看不上眼。”

“你！”

梅氏變了臉色，燕皎皎卻不愿再搭理她，只是對寇熙朝道：“阿朝，納妾也要納個不太差的吧？你的眼光怎么怎么差？

下次找也要找個有自知之明的、溫柔美麗的、溫婉大方的，再不濟也要找個看得過去的啊，就這樣的，虧你好意思帶出門來，我都替你汗顏。”

寇熙朝好笑的看了燕皎皎一眼，眸光不著痕跡的掃了掃嘴角高高揚起的年心，道：“我記下了。”

梅氏瞬間便落了眼淚。

燕皎皎撇撇嘴，對著年心道：“走了。”

年心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寇熙朝，一邊走向燕皎皎一邊道：“我不想再逛了，我想去客棧休息了。”

“去什么客棧，跟我去燕宅或者去住流水溪。”

“不行，我定了無名客棧，銀子都給了，可不能浪費。”

寇熙朝聽著兩人的話漸漸遠去，目光淡淡。

“相公，剛才的那個女子是誰？她憑什么那么說妾身？妾身哪里招惹她了？真是太過分了。”

梅氏哭得傷心不已。

“她是誰？”寇熙朝淡漠的道：“你沒資格知道。”

梅氏的哭聲一頓，寇熙朝又道：“以后遇到她，敬著些，否則，我不介意給你一封放妾書。”

說完，就這么離開。

梅氏先是一驚，又是一急，趕緊跟了上去：“相公，妾身錯了，您別生氣。”

寇熙朝沒有看她。

她不敢拉他，只得擦干眼淚，道：“妾身剛才只是覺得那位姑娘跟年姑娘一起，所以才有些瞧不上，畢竟府里的下人們都說年姑娘養男人。我只是不恥年姑娘的行為舉止罷了，并不是有意對那位姑娘不敬。”

寇熙朝突然停下步子，目光寡淡的看著梅氏。

梅氏被寇熙朝看得忐忑：“相公……”

“今后，你不必伺候我了。”

梅氏臉色一白：“相公，我真的只是不恥年心，并沒有輕視那位姑娘……”

“不恥年心？”寇熙朝突然笑了一聲：“你或許不知道，只要她的一句話，就能把你賣到青樓里去。”

“什……什么？”梅氏臉白如紙。

她是寇熙朝的女人，除了寇熙朝，誰能賣掉她？

除非，是寇熙朝的夫人，她的主母！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寇熙朝，“您的意思是……”

寇熙朝不再說話，遠遠地把梅氏丟在了身后。

雖然年心不是他的夫人，但他剛才說的話也不假，只要年心一句話，他的大伯便會毫不猶豫的發賣了梅氏。

一個可以任人隨意發賣的賤婢，哪來的資格說年心無恥？

寇熙朝犀利的雙眼閃過一絲冷意，隨后，似笑非笑的呢喃了一聲：“無名客棧？”

在年心的一再堅持之下，燕皎皎沒有勉強，兩人各回各路。

年心去了無名客棧，而燕皎皎，去了流水溪。

坐在閣樓的樓頂之上，白衣如雪的燕皎皎一臉的百無聊賴。

她撐著下巴，看著整個流水溪的燈火。

她突然就覺得……

“我就一個人，好孤獨，好可憐啊。“

盡職盡責的疏影趕緊現身，坐在燕皎皎的旁邊：“主子，屬下陪您。”

“你？”燕皎皎睨了疏影一眼，“你自小就跟著我，我都習慣了，你的作陪沒用，我還是孤獨。”

疏影撓頭，嘿嘿的笑道：“那您說，您想誰陪您？”

燕皎皎思考著，思考了許久，她才懨懨的道：“想不到。”

疏影試探的道：“要不，屬下給您找幾個美男？”

燕皎皎一眼斜過來，疏影趕緊道：“您現在反正和離了，也不礙著誰，屬下就想，您當是消遣消遣了，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疏影的話在燕皎皎越來越玩味的目光中漸漸低了了下來，等她一句話說完，燕皎皎已是滿滿的笑意。

嗯，那笑意，很不對頭。

疏影不著痕跡的往后退了一點點距離。

“疏影。”燕皎皎幽幽一笑：“找男人消遣這事，你說得這么理所當然，你是不是經常這么干？”

疏影只覺渾身一冷，打了個寒顫：“主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屬下可是對斜橫一片真心，絕無一絲……”

“行了，”燕皎皎打斷疏影表給斜橫的真心，笑道：“我不就隨口那么一說么，看把你嚇得。”

疏影干瞪眼，這話能隨口說嗎？斜橫可是在暗中聽著的！

燕皎皎無視疏影的眼神控訴，擺擺手道：“帶著你的一片真心下去休息吧，你家主子我還得孤獨一會兒。”

疏影幽怨的望了燕皎皎一眼，這才離開樓頂。

等疏影一走，燕皎皎便道：“斜橫，你說女人消遣男人，是不是跟男人消遣女人一個性質？”

她依舊撐著下巴，目光看著天上那霧蒙蒙的灰暗。

耳邊一陣風聲，一身黑袍的斜橫坐在了剛才疏影坐的位置。

“疏影剛才的話你別聽進去了，她是跟春瑤待久了，有些口無遮攔。”

斜橫的聲音很好聽，但是，卻沒有沈書衍的低沉溫潤。

燕皎皎皺了皺眉，隨即又松開，她側頭笑看著斜橫：“斜橫，反正我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陪我去一個地方。”

斜橫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問：“哪里？”

“南風館，就是怡紅樓對面的小倌館。”

斜橫默了片刻：“不去。”

“那我讓疏影跟我去。”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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