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欣顏不斷變換的神色,江一凡無奈,說道:“唉,讓侍雨先護送你回去,我這就去見侯爺詢問。”
估計若是他二人就這樣回了家,只怕他媳婦兒整晚都睡不著覺,還會翻騰的他也睡不成。
車夫聽到吩咐,馬車立時停下。
江一凡見葉欣顏也作勢要跟著下車,連忙攔著:“你就別去了。我自己去,只在外院見見侯爺,岳母應該不會知曉。若是你也去了,只怕這事就瞞不住了。”
葉欣顏心里七上八下的惦記著趙剛的消息,獨自坐車回了江家宅子。
江一凡怕葉欣顏一個人在家里胡思亂想,也怕在侯府呆的時間長了,被后宅知道,引得尹氏生疑。他在侯府問了準話,就像忠勇侯告辭,策馬趕了回來。
葉欣顏本就心不在焉的倚在窗前,遠遠地看見江一凡進了院子,連忙出來迎著:“怎樣了?”
江一凡跨前幾步,挽著她的手臂,“應該沒事,進屋里說。”
尹隆的確知道準確消息,也正是怕尹氏擔心,所以干脆沒讓后宅女眷們知曉。就連葉欣顏的外祖母曹氏都一起瞞著的。
“趙叔當時應該是受傷力竭,堅持不下去,才倒地不起的。只是身上傷口太多,雖然沒有致命傷口,但因受傷地方太多,又一直流血不止,所以才導致昏迷不醒。”
趙剛當時執意要去剿滅海匪,尹嘯成是知道原由的,所以給趙剛派了幾個好手,就是這些人給侯府傳遞的訊息。
戰報只是大略提了提立了功的趙剛,還只說是趙副將,可尹隆知道的就比較詳細了。趙剛昏迷了兩天,才醒了片刻,之后就又昏睡過去。
但隨軍軍醫說,趙剛體質不錯,之所以昏睡,還是因為身體損耗呆過,精神不支。沒有意外的話,趙剛已經算脫離危險,只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即可恢復。
葉欣顏靠在江一凡身邊,坐了好一會兒,心情才漸漸平復下來,問道:“既然趙叔已經沒有危險,為什么還要瞞著我娘?”
江一凡眨眨眼,不解道:“不是說了,怕岳母擔心嗎?”說著,還甚是擔心的摸了摸葉欣顏的腦門。
“干什么?”葉欣顏拍掉江一凡的手。真以為她糊涂了、在說胡話嗎?真是!
江一凡頗為無辜的攤手,“瞧瞧你剛才的樣子,得知趙叔受傷,臉色那叫一個慘白。若是岳母大人知道,還不知道多擔心呢,當然得先瞞著她。等趙叔傷勢痊愈,那時再告訴岳母,就算擔心,也和現在這么沒著沒落的感受不一樣。”
“你懂什么?”葉欣顏擰著眉,猶豫了好半天,才下決心似得說道,“不行!我明日就告訴我娘去。”
額!江一凡成呆滯狀,再一次摸葉欣顏的腦門,“阿顏你怎么了?你得知趙叔受傷,都能嚇成魂不守舍的樣子。你想想岳母,和你可不一樣。到時候岳母寢食難安的,你可怎么辦?”
他媳婦不是個不孝順的啊,之前事事都替岳母考慮周到。怎么這時候會如此堅決,一定要岳母不好過似得?
葉欣顏再次把江一凡的手拿掉,嫌棄的挪到床榻的另一邊,才皺了皺鼻子說道:“從趙叔離京,我明里暗里勸了我娘半年。結果,我娘一點兒不松口,完全不接茬。我若說得再明白點兒,就會被她趕出來。”
江一凡繼續呆滯,那也不能用這種事情報復吧?他家阿顏不是這樣的人吧?
葉欣顏沒好氣的探手推了他一把,怒道:“你胡亂想什么呢?我這是用響錘敲醒我娘!若是等她自己答應,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人家趙叔提著腦袋、拼死拼活的殺出來,到時候我娘瞻前顧后的不肯應允,那多傷人。”
她說著,握了握拳,下決心似得說道:“我要在趙叔凱旋回來之前,就把我娘搞定了,讓她高高興興的迎接趙叔歸來,讓趙叔回來就能給我娘下聘禮。對了,殿下有沒有說,沿海戰事什么時候能結束?”
江一凡這才回過味來,“早點兒說清楚嘛,搞得我真以為你嚇糊涂了。戰事徹底結束的時間……還真不好說。這次之所以說大捷,是端了最大一股海匪的老巢。現在剩余的都是小股海匪,雖然沒有大的禍患,可要徹底剿滅,只怕花的時間更多。”
“這樣啊?”葉欣顏立即苦了臉,原來真要等到猴年馬月啊。
江一凡笑道:“你以為打仗很容易嗎?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能控制局勢,把最大的一股海匪剿滅,著已經是很大的戰績了。剩下小股殘匪,不但分散,而且很零碎隱匿。可若是放任不管,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又會集結成一股大的海匪,依然是禍患。”
葉欣顏立時沒了精氣神,說道:“那得等到什么時候?”
想看看她那便宜老媽有個幸福的歸宿,怎么就這么難呢?從她回來京城,就開始謀算讓老媽離開葉宏陽,離開安國公府,那可是費了牛勁的!若不是江一凡幫忙,只怕現在都不成呢。
簡直讓她操碎了心啊。葉欣顏以手托腮,一臉的苦惱。
江一凡看著她,覺得好笑:“這事原本就急不得,岳母離開安國公府才多長時間?若是和離不到一年,岳母就另嫁他人,只怕這京城后宅之中,說什么難聽話的都有。”
原本岳母就是怕名聲不好,才一直不肯答應再嫁。阿顏她倒是著急,也不看看是什么情況。
葉欣顏擰著脖子,擰著眉,不樂意的說道:“那些個三姑六婆都是閑著沒事做,胡亂嚼舌!她們沒遇到這樣的事,個個就知道說風涼話。我娘雖然和離時間不長,可是她已經在她的院子里獨自過了很多年。尤其是我離開之后,我娘基本上就沒讓我爹進過她的院子。”
她這么說著,似乎也意識到,這事情還真不好向別人解釋,不覺惱怒的擺了擺手。
這叫什么事?果然就是萬惡的舊社會,完全沒人性!尹氏名義上有丈夫,其實過了十多年守活寡的日子。如今就算有機會另嫁良人,卻還得看不相干人的臉色,生怕別人說長道短。
江一凡聽葉欣顏這么說,想想尹氏這些年,也真是過得心酸。
“你打算什么時候對岳母說趙叔受傷之事?我的意思,要不再等等,等趙叔的傷情穩定一些,再告訴岳母。那時由著你,把趙叔的傷勢說的更嚴重一些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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