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賬本的掌柜額頭皺了起來。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隨便做的糊弄人的賬冊,竟然有人逐條逐頁的看了。
“陸夫人,您是不是看錯了。”
被寧宴舉例的布匹鋪子掌柜站了起來。
他之所以能夠幫著將軍管理這些,還不是曾經替老將軍扛過飛失。
就算陸含章知道了他這賬面有問題也不會深究的
盯著,寧宴眼里帶著危險的光芒。
寧宴伸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這老狗逼竟然還威脅她……手掌上稍稍用了點兒力氣。
放著賬本的桌子就倒了。
四條腿斷了兩條,正好是布匹這邊的掌柜坐著的這邊桌子腿斷了,掌柜被砸了一個結實。
桌子上茶杯里面的水也溢到衣服上,正好打濕了衣擺。
掌柜這個模樣,就跟尿了褲子一樣。
一會兒走出去,鐵定會讓人看笑話了。
寧宴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力氣似乎又大了。
是因為土豆吃多了嗎?
“掌柜方才說什么?”
布匹掌柜還被桌子壓著,兩個同行把這位掌柜給扶了起來。
伸出粗短的手指,指著寧宴的臉。
寧宴眼里的笑更加燦爛了。
“說呀”
“……”掌柜剛想說話,寧宴從盤子里拿了一個核桃,兩個手指一用力,核桃就被捏開了。
捏開了……
掌柜不敢說話了。
總覺得它若是說些什么,腦袋就跟核桃一樣,用力一捏*子都流淌出來的。
見布匹掌柜低下頭,委屈的就跟三百斤的胖子一樣,寧宴嘴角抽搐一下。
視線落在木材掌柜身上。
這些人啊,一個比一個吃相難看。
若不是顧忌這些人的曾經救過陸含章已經去世的父親,她肯定要讓這些人知道花兒為什么這么紅。
“鴛鴦把所有的賬本都抱出來,分別給幾個掌柜好好看看。”
鴛鴦得令,帶著兩個小丫鬟往外走去。
再回來的時候,每個人都抱著厚厚的賬本。
賬本的頁角已經卷了,只是看頁角,就知道這些賬本被人反復的看了好多次。
打開賬本上滿放著的總賬。
這些掌柜們被上面的數額嚇到了。
他們真的貪墨了這么多銀子?
真的???
當真!一點兒也不敢相信。
“你們說這事兒我應該如何處置。”寧宴眼里的笑冷冰冰的,房間里這些掌柜都站了起來。
慌得一比。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先開口。
這這賬本如果送到衙門,衙門的人可不管他們有沒有為了先老將軍擋槍。
這么大賬面額度,估計是要被發配邊疆種地去。
種地還是輕的,種出來的莊稼,還不能自己吃。
得分給邊疆的守衛軍。
那種日子簡直就不能想象。
最起碼他們這種享福習慣了的人是適應不了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書房里明明燃著火盆,但是對于這種掌柜來說,就跟在冰盆里一樣。
寧宴笑容收斂一下。
視線從這些人臉上瞥過去,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對著鴛鴦招招手。
鴛鴦眼里閃過一絲肉疼,將桌子上的賬本被收了起來。
屋子里的掌柜瞧見鴛鴦的行為,眼睛都綠了,甚至,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要把賬本搶走了。
然而,不過是有心沒膽罷了。
他們可以在賬本上做一些小動作,但是在陸含章的府上搞事情,他們還是不敢的,稍稍在老虎屁股上拔一根毛是可以的,若是伸手去摸老虎屁股,這就……
不敢不敢的。
鴛鴦一步一步走著。
掌柜們的小心臟,砰砰砰的跳動著,天知道,自從年輕時候僥幸從戰場上活了下來,他們這一批人,還沒有經歷過這么刺激的事兒。
心臟都要從肚子里跳出來了,這感覺,有些刺激了。
鴛鴦伸手一舉,把手里的賬冊全都扔到了火盆里。
紙張燃燒焦糊的味道在書房回蕩。
站在一側,臉色發白,額頭汗水往下流淌的掌柜瞪大眼睛。
對于眼前這些事情的發展,似乎有些看不懂了。
鴛鴦沒有理會這些掌柜的悸動,繼續往火盆里扔賬冊。
直到,桌面上所有的賬本都變成了灰燼,鴛鴦才停下步子。
寧宴看一眼并排站著,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色的掌柜們。
淡淡開口:“你們都是為陸家做出過貢獻的人,之前賬面上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恩情人情或者其他,也因為這火盆里灰燼燃燒干凈,從現在起,每個人將鋪子里現存的東西賬冊重新做賬,日后若是敢繼續欺瞞下去,咱們衙門見。”
“……”站著的掌柜們說不出話來,也無話可說。
這種魄力,即使他們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沒有。
那些賬面上的額度,簡直了……
他們自己都沒有算的這么仔細。
這位新夫人手下有能人啊,可以將十幾年的賬都算出來,幾乎是一絲不辣的。
“夫人說的極是,在下肯定是要么是要重新做人的。”
“都回去吧!”
寧宴擺擺手。
站著的掌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個人臉上都帶著疑惑。
最后在鴛鴦的催促下離開了書房。
書房的門被關上。
鴛鴦呼出一口氣。
“大娘子,您還真舍得,那么多賬本,說燒了就燒了。”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之前的事兒已經是過去了,這些人若是不珍惜這次機會,有他們后悔的,您家大娘子從不會做讓自己吃虧的事兒。”寧宴說著,手里拿著火鉗,把火盆里沒有燃燒干凈的賬冊挑了一下。
房間里充斥著焦糊的味道。
其實……
她原本打算在院子里燒賬冊,那么多的賬冊同一時間扔在火堆里。
艷紅色的火花,淺淺的一層白雪,噼里啪啦的聲音,光是看著就會讓人覺得亢奮。
然而……
外面有些冷了。
寧宴可舍不得幾丫頭在外面挨凍。
書房里充斥這煙火的氣息,打開窗子,透透氣,再點上熏香就可以將這些氣味給趕出去了。
“咱們走吧。”
寧宴說完往前院走去。
前院很安靜,將軍府并不大,寸金寸土的地方,將軍府的空間,也不能太大了。
若是太大了那就是藐視皇權,雖然宅院是皇上賜給的。
但是建造宅院的人都是會考慮這些問題的。
前院的角落是柴房,妖嬈就在里面,除了妖嬈還有一個小丫頭,新婚夜晚被罰到這里的。
寧宴站在院墻外面,往里看去,宛如班主任的目光落在妖嬈身上。
妖嬈哆嗦一下,抬眼,對上寧宴的實現。
趕緊把桌子上的瓜子碟子藏起來。
笑嘻嘻的走到寧宴身邊:“夫人怎么走到這里了,這里是又臟又累的,您這千金之軀……”
“寒顫我?”
寧宴瞇起眼睛,妖嬈這話聽著格外的別扭。
她一個村里走出來的,怎么就是千金之軀了。
別扭,聽著格外的別扭。
“夫人切莫見怪,奴家這嘴巴有些笨,還不太會說話,等是學會說話了,再給您請安。”
“……”這妖嬈說起來話來,怎么就跟拉皮條的一樣。
寧宴嘴角抽搐一下
視線落在院子里,里面的丫鬟穿著灰色的外衣手里拿著斧頭,勤奮的劈柴。
不過……也不知道是丫鬟力氣忒小了,還是木頭忒硬了,砍了幾次木頭都沒有從中間劈開。
瞧著還蠻好玩的。
寧宴走到院子里,瞥了一眼妖嬈說道:“你來試試。”
“哦?”
妖嬈臉白了一下,她怎么覺得夫人是對她不滿意了。
難不成以后就要跟小丫頭一樣每日的都在這里砍柴……
可不行啊!
妖嬈還想說些什么對上寧宴不容置疑的目光,瞬間歇氣了,砍柴就砍柴了,砍柴總比想著糊弄那些腸肥肚圓的老男人要好過。
從小丫頭手里接過斧頭。
用力的往下劈了一下。
木柴沒有被劈開,咬著牙繼續劈柴……
寧宴瞅著眼睛都開始抽搐了。
這是在劈柴嗎?
力氣呢?
手臂軟軟的,腰身彎的也不對,這樣的話怎么劈柴啊!
是柴劈人吧!
從妖嬈手里將斧頭接過去:“看好了,是這樣的。”
寧宴輕輕用力,木柴就從中間斷開了。
妖嬈目瞪口呆。
“好好干,以后府里的用的差都交給你們。”
“……”妖嬈覺得自己聽錯了。
她手下現在就有一個小丫頭,府邸這么大,類似小丫頭也劈不完,這是要她親自上陣啊!
“放心以后這里的人會多的。”
寧宴伸手在妖嬈的肩膀拍了一下。
妖嬈似乎從寧宴的言語里讀懂了什么。
突然的有些同情后來的人了
“大娘子,您是不是有格外的要求。”
“嗯,要求就是這些人盡快的劈柴劈出肌肉來,軟綿綿的瞧著就沒有勁兒。”
“……”妖嬈點點頭。
寧宴覺得妖嬈這個人非常的有悟性,怪不得陸家的老太太會把這么一個人送到這里,日后大概就便宜她了。
想到不愿的將來,將軍府有一個全是美人的院子,院子里的美人漂亮且有野性,院子里的美人格外喜歡拿著斧頭劈柴。
好大的爆點。
從柴房離開。
寧宴的腦子都沒有停止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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