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的面色不由陷入沉思中,隨即奇道:“按理說,王妃的性子不會這么莽撞。她啊估計也是看到世子情況嚴重,急火攻心之下,亂了方寸。”
沈安安卻似無意的說道:“可是她射箭的準頭卻是一點都不亂了,而且我從她眼里看到了殺意。不知道為何,當時我真的害怕相公就這么沒了。”
徐老這下才有些受驚了。嘴里忙道:“是嗎?這事情就奇怪了,你們可曾有得罪過他們家?”
“沒有啊,天地良心,咱們是平民百姓,再怎么也不敢去招惹官家人,再說了,我們要是可以結交他們,能不巴結著,反而去得罪人,這不是自己找死。”
“這倒也對,不過這事情不該是這樣啊。”徐老說完看著沈安安端給他的芋頭糕,輕輕咬了一口,頓時臉上綻開了笑意,連忙搖頭道:“看來,我這一夜蹲守還是值得的,還是丫頭你心疼我,給老頭我做好吃的。”
沈安安見他吃到好東西,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顯得十分幸福。心里也很是開心,忙道:“看老爺子說的什么話,咱們可是親兒孫倆啊,我自己的爺爺過世的早,我都忘記長啥樣了,你以后啊,就是我的親爺爺了。”
“哈哈哈,好,丫頭這話說的我愛聽。我猛然得了你這么一個長相俏麗,蕙蘭質心的大孫女,那是我撿到寶了。”
兩人又客套了幾句,徐老才跟沈安安透露了下,自己知道的一點點關于靜安郡王的信息。
“具體是怎樣的我也不清楚,好像靜安王爺他們以前在這邊住過,后面又搬到京都去了。他以前是這邊的藩王,后面先皇去世,靜安郡王得到三王叔和太后的召見,便是舉家搬到了京都,至于他曾經在這邊的情況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請問,現在的王妃可是王爺的原配?”
“噓,你這丫頭,怎地沒個輕重,這話也是好隨便問出口的。”徐老四處看了看才低聲對她說,“此話不要再說了,萬一被傳出去,人家還以為你對他們家有什么企圖呢。”
沈安安為了表示逼真一些,不由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顯示她被嚇到了。“嘿嘿,我就是一時好奇,問問而已。”
“你可不是個好奇的孩子,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老朽自認為還認識點人,還能辦點小事情,若是遇到了麻煩,盡管可以跟我開口。”
“沒有,真的沒有。老爺子你不要這樣的嚴肅臉,嚇到我的,我就是覺得好奇隨便問問的。而且我覺得世子的性子,也隨王爺,還是比較隨性的。”
不知為何,沈安安這會看著寧知府門前的假山,腦子里突然想起那日世子給她看的那副畫。
好像她真的在哪里見到過一般。只是腦子里真的想要想出來,又覺得跟有漿糊糊住了一般,什么都想不起來。
“好拉,我吃好了。多謝丫頭的款待,看你們平安無事,我也得回去啦。”
他站起來后,身邊突然掉出一樣東西,他不由打了個驚訝。忙道:“哎呀,看我這記性,差點將這個給忘記了。”
說完他將手里的一個長匣子拿了出來,遞給了她。
沈安安不由看著他,一臉的好奇臉。“老爺子你這是?我可是無功不受祿啊。”
“看你緊張的,不是要你去翰林院。這是墨玉給你的東西。”
墨玉?沈安安想到那個長得很是清秀俊雅的少年。不由接了過來,打開看竟然是一只玉笛。
呀,這玉得值不少錢吧!沈安安心里沒志氣的想到。
雖然她現在手里是有些錢了,大概是穿越綜合癥的關系。她有時候做夢,還老是夢到自己還在沈家那屋頂漏雨,墻壁漏風的破屋中似的。
因此每每她看到值錢的東西,都恨不得抱的緊緊的,等到萬一哪天真的落魄了,她還有保命的東西在。
“墨玉這小少爺還挺意氣哈,竟然送我這么好的東西。”
“別高興的太早,還有這個。”說完徐老從懷里給她一張薄薄的紙來,這是笛譜,他說等哪天你們在京都碰頭的時候,他可以考一考你。
沈安安一聽頓時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不由嘟著嘴巴說:“這個呆子,誰要和他比吹笛子啊,我直接認輸好了。他和我還比出勁頭來了。”
徐老聽了沈安安嘴里的嘀咕也甚敢好笑,說道:“這孩子苗子倒是有個好苗子,就是有時候腦子沒有你靈光。他是比不過你的。”
“這個么,好像我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好吧。”被徐老稱贊了,沈安安心里還是有點小嘚瑟的,他比的可是江南四大才子的墨玉哦。
徐老笑了笑,然后又轉達了墨玉的意思,原來這下子在離開的時候,特意囑咐過徐老。讓他代為轉達,說是有空一定會來親自嘗嘗沈安安的廚藝和她釀制的美酒。好像是他家里還有什么事情,他交代完后,直接跟徐老他們打了聲招呼,就急急的回去了。
“行,這個沒有問題。有朋自遠方來嗎,只要他看得起我,肯來吃飯,我是一定不會推辭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才將徐老送出門。
等沈安安回來時,青櫻和三娘也來找她了。說是王妃到處在找她,說她服侍自己兒子不盡心,怎么將東西送過來了,人就不見了。
青櫻和三娘估計在王妃面前也受了不少氣,兩人找到她的時候都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夫人,我勸你還是不要進去了。這個王妃那里有半點王妃的尊貴矜持的樣子,完全就是一鄉下婦人的做派。夫人你已經跟他們道過歉了。如今也想盡了辦法,讓世子醒來了。可她倒好,竟然連你都使喚著。奴婢們都為你不值呢。”
“算了,她要生氣就生氣吧,反正他們很快就要回去了。”
聽沈安安這么說,兩人才高興了了些。
周元春這邊的事情了了也要回去了。臨走時,沈安安讓三娘將那盒東珠一起送給她帶回去。
知道沈安安真的要將這東珠送給她的時候,她有些不敢要。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世子對沈安安是有好感的。今日在比賽的時候,他特意將這珠子作為彩頭,未嘗沒有借著比賽的由頭,光明正大的送東西給沈安安。
因為知道她們會做首飾,如果她手里有首飾,會不做成好看的首飾戴在身上嗎。這樣一來,間接的也等于沈安安收了世子送的禮物。
“趕緊拿回去吧,你不是說現在戰事吃緊,周將軍那邊正缺軍資嗎,如果這兩顆珠子真的這么值錢,我覺得很值得。”
周元春還是不接。“這是你贏得的,我怎么好意思獨吞。”
“錯了,這是咱們三個人贏得的,那你問青櫻愿意給不?”
“我聽咱們夫人的,夫人說怎樣就怎樣。”青櫻也笑著說道。
“那好我和青櫻兩票,你一票,咱們一致通過,東珠交給你處理。”
周元春見狀,不由激動的深深的朝沈安安鞠了一躬,說道:“那我就替我哥哥,還有那些軍士們謝謝你們的心意了。我告訴他們后,一定要讓他們多殺幾個敵人,將那些蠻人都打回老家去。”
“好的,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送走了周元春,沈安安回來時,李晟已經站在那邊等她了。
青櫻和三娘見狀,頓時知趣的走到一邊去看府上的金魚了。好留給他們夫妻二人說話的時間。
李晟看到沈安安,寬大的手伸過來,將她輕輕的攬在懷里,兩人親熱了下,便手拉著手坐在回廊那邊的長凳上說話了。
“你出來了,王妃沒說什么吧。剛才我聽三娘說,王妃剛才又發脾氣了。”
“不用管她,咱們只管做好我們份內的事情就可以了。”
聽李晟的話里,似乎有些話要說,不由抬頭看著他問:“你的意思是?”
“嗯,這次要辛苦你一下,直到世子痊愈能自由行動了才能放手。”
沈安安沒想到,李晟竟然肯放手讓她去照顧世子。心里莫名的就想起那兩滴血的事情來。
“相公!”
“嗯!”沈安安將頭輕輕的靠在李晟溫暖安全的懷抱中,手下意識的輕輕在他手上劃著。李晟抽血的傷口還在,有鮮紅的印子,她不免心疼的用手捧了起來看了看。
問道:“這里還疼嗎?我抽血的時候,你是不是嚇到了。”
李晟搖了搖頭淡淡笑道:“還好。這點小痛又算什么。倒是你,今日的表現讓我們大家都是大吃一驚。要是沒有你想的這個法子,世子說不定這次真的危險了呢。”
“那也是世子福大命大,我剛好想到了。”
李晟笑了笑,將下巴輕輕的挨在她頭頂,慢慢的摩挲著,夫妻倆這幾日連日奔波難得有這片刻的溫情,都覺得十分幸福的樣子。
沈安安更是有幾分貪婪的將頭湊在李晟的胸口微微抬起小臉,在他下巴上輕輕吻了吻。
“啊,好刺人啊。”原來是李晟沒有刮胡須,沈安安親他下巴,然后被他反撲,然后被扎到了。
“這可是你先惹得我。”
“那有啊,明明是你引Y得我,誰讓你長得那么好吃的樣子。”說完沈安安從李晟懷里起來,不想卻被他從后面又抱住了,然后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他難得的如此開心,將她抱起來在原地轉著圈圈。
只聽他嘴里笑著說:“娘子,知道嗎,我覺得特別滿足。現在我想要的,該得的幾乎都有了,我已經沒有什么好要的了。”
沈安安本來想說,咱們還缺個寶寶啊。可是想到這么長時間了,自己的肚子都沒有動靜,她又將嘴里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
附和道:“是啊,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人的一輩子是那么漫長,要兩個人一起相守到老,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
“是啊,我們要一起慢慢的變老,直到永遠。”李晟說完,輕輕的在沈安安的臉上,唇上印下深情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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