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戲,黃了。
第六十七章戲,黃了。
作者:粉筆琴
“欲擬:即日起各州部商稅同茶,桑麻上漲一成!”
太監總管趙吉昌宣讀著手中草詔,一旁坐在龍椅上的馬希聲卻是表情郁郁,透著不耐煩。
趙吉昌宣讀的內容如油鍋滴水,炸起一片議論之聲,登時本該肅穆威嚴的朝議事殿內哄鬧如菜市。
趙吉昌看著亂哄哄的場面,撇嘴向馬希聲看去,他已經在提醒大王得控制場面,可是,不知道大王在想什么,居然就這么看著大家交頭接耳不做反應。
趙吉昌見狀無奈地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各位,可有異議?”
一句話,哄鬧消停了,幾位大臣立刻相繼站出開始反對。
“大王!先王頒布稅法,只征茶稅,不收商稅,至今已有三十載!如今先王大行尚不足一年就改稅法,只怕不妥!”
“是啊,大王!稅法安民,養息強國,若是動了稅法,還加收桑麻,只怕會召民生之怨!還請大王三思!”
“臣附議。“
“臣附議。”
馬希聲臉上郁色深了幾分,他掃了一眼右相徐德勛,徐德勛立刻會意的出列了。
“幾位大人不必驚慌,稅法安民固然是治國之本,但先王之世與大王之世已然不同,若一成不變,如何充盈國庫、強兵建防?”
“可是……”
徐德勛抬手制止對方說話道:“你們只看到民怨沸騰,卻無視我國周遭虎狼環伺?那荊南高氏強兵林立,吳越野心甲兵環伺,閩福靜海虎視眈眈,我們若再不強兵,國將不國,哪里還有民!”
幾位大臣被懟到一時無言,馬希聲此時一拍扶手:“說得好!若國都不在了,哪里還有民?此詔已定,無需再議!孤,必是一個強軍之王!”
大王都強行拍板定釘了,大臣們只能默默退下,右相此時又一作揖道:“大王,臣有一議!”
“講!”馬希聲挺直了身子,與先前那種郁郁截然不同的透著一份期待。
“大王,祈王失蹤已一月有余,兵馬三州同尋也未見其蹤!雖大王執意尋找,但鎮南節度使一職不能空懸,請大王早做決斷……”
“右相的意思是……”
“大王不如昭告天下祈王失蹤,另封他人為鎮南節度使,以保治事無憂……”
君臣兩個搭戲一般,一唱一和的正漸入佳境呢,誰知司徒李鐸卻突然激動地沖出來大聲阻攔:“不可!大王不可宣布告祈王失蹤無察,更不可將鎮南節度使之職委任他人!”
馬希聲看著李鐸,不悅皺眉道:“為何不可?”
“大王,您和祈王素來親近,先王大行,您掌社稷,祈王相輔,此乃先王遺詔!若祈王離奇失蹤不過月余,大王就宣告祈王無察,又將鎮南治下定于他人,只怕百姓會議論大王不容兄弟,失仁失德啊!”
這幾句話,提了先王遺命,又提了君王名聲,把馬希聲憋得啞口無言—他能說自己不要名聲,就是想祈王死嗎?
司馬昭之心雖路人皆知,卻也是不會說破,抵死不認的啊!
“信口雌黃!大王社稷為先,誰敢非議?”大王無法懟,徐德勛卻能懟。
只是李鐸壓根兒不虛他。
“右相!大王的言行乃天下表率,臣民之范!若大王依你之言,民間議論紛紛,只怕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徐德勛聞言剛要說話,哪知李鐸壓根不給他機會,搶言道:“一旦百姓誤認為大王不顧兄弟親情,口出穢語傷了大王的名聲,這結果,您可承擔得起?”
這話夠毒,哪家臣子擔得起大王名聲受損?
而且李鐸上前一步,直接給定了調:“大王仁名有失,你我臣工就是斷頭灑血也賠不起!”說完轉身朝著馬希聲一跪:“大王!請三思!”
話都讓李鐸說完并堵死了,徐德勛還能說啥?他只能悻悻閉嘴。
王座中的馬希聲看著李鐸只覺得如鯁在喉,最后一拍扶手:“右相之言,否!”
馬希聲很憤怒,憤怒的結果就是連一秒鐘都不想多呆,直接起身就往后殿走,扔下一殿臣工錯愕又無語。
“朝議休止,退!”趙吉昌匆匆唱了一聲立刻追著去了,而朝臣中的程將軍則是面有苦色。
他還有要事匯報啊!
馬希聲很憤怒,他和右相精心準備的戲被司徒給攪黃了,他不想在這里多待一分鐘,他要去御花園舒緩舒緩情緒,誰知才步入廊內,就見一名抱著香爐的宮女跪得慢悠悠地,登時他不爽地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又狠又猛地踹在宮女的心口處,痛得宮女忍不住叫了一嗓子,馬希聲登時火冒三丈,邊踹邊罵:
“叫什么叫?不就踹你嗎?孤是大王,是你們的主子!孤想怎樣就怎樣,幾時輪到你們在旁置喙?”
他把憤怒盡數撒在了這無辜的宮女身上,跟在他身后的趙吉昌一言不發,直到那宮女被踹得昏死過去,才上前拉了馬希聲一把:“大王息怒!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啊!”
馬希聲忿忿收腳,趙吉昌擺手,一旁的侍衛們才趕緊上前把宮女抬了下去。
“這幫混賬玩意兒,就沒讓孤痛快過一天!不行,我得去找、去找……去讓她給我想想法子。”
馬希聲方向一轉,往后宮德妃殿奔去,趙吉昌眉微微一簇,繼而沉默地跟在后面。
馬希聲來得不巧,袁德妃正在禮佛上香。
馬希聲可沒什么興趣禮佛,又不好打擾他母妃這個講究,只能不耐煩地在佛堂口上張望。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丹青扶著袁德妃終于回到了正殿內。
“大王主持社稷,朝暮不暇,今日怎么有工夫來瞧本宮了。”
“母妃就別說這樣的話了,孤現在委實不痛快呢!”
馬希聲說著隨便撿了旁邊的座位一坐。
袁德妃看他一眼,擺了擺手,丹青招呼著佛堂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太監趙吉昌見狀也退出了堂外,但他沒有把門帶上,而是就站在門邊上。
“說吧!為什么事不痛快?”袁德妃坐去了馬希聲的身邊。
“還不就是祈王!”馬希聲忿忿不平的樣子,如同被搶了玩具的孩童。
袁德妃一愣,隨即笑了:“我當什么事呢?他不都失蹤了嗎,還能怎么礙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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