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寂剛從后山的密道內鉆出來,就聽到門中鐘聲做響。
他有些詫異,不明白大半夜的為何要召集弟子,但他沒有做停留,立刻飛快地朝山下廣場奔去。
鐘聲將唐門弟子匆匆召集而來,唐簫,唐斬,唐賀之帶著一些弟子在清點人數。
摸不清楚狀況的唐門弟子相互間免不了交頭接耳。
“發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反正在點人。”
“你看門主和房主的臉色,感覺不是什么好事啊!”
唐寂此時已經來到廣場,他掃了一眼眾人朝主臺而去。
主臺上,花柔神色不安。
唐六兩正趴在唐蘊耳邊嘀咕著什么。
唐寂走上主臺,直接來到花柔身邊壓低聲音道:“彭小姐他們離開了賭坊,我沒能問到他們觀察孟軍的情況。”
“離開?可是她身上還有傷……”
“拗不過就沒強求,不過唐風兄弟送了他們回去,所以知道住所,但我趕去的時候太晚了,等了半天人家也沒見我的意思,我就回來了。”
“既然如此,我明天過去找她問問吧。”花柔說著已關注下方弟子,唐寂又道:“這是干什么呢?出什么事了嗎?”
花柔臉有難色:“玉兒她……不見了。”
“什么?”唐寂立時頓住,繼而面色緊張不安,迅速地張望廣場上的人。
此時唐簫,唐賀之,還有唐斬都已來到主臺。
花柔看向唐簫:“怎樣?還少了誰?”
“沒有弟子缺席。”
“沒有?”花柔懵了。
一刻鐘后,眾弟子散去,唐門的骨干們全部聚集在了毒房主廳里。
唐賀之一捋胡子:“想不到唐門內竟還有內鬼。”
唐寂神情激動:“不可能的,我不相信玉兒是內鬼!”
“你不相信?”唐蘊白了他一眼:“六兩可是說得清清楚楚,就他們四個知道,這擺明了就是玉兒嘛!要不然難道門主或是唐簫會是內鬼嗎?”
“退一步說。”唐斬接話道:“如果不是玉兒,她為什么人不見了?”
花柔深吸一口氣道:“雖然現在不知道她為什么不見了,但我也相信她絕不是內鬼!”
唐寂此時轉身往外走。
“唐寂,你去哪兒?”
“我去找她!”
“等等我,我也去!”
唐寂驚訝回頭:“你也去?”
花柔已經到了唐寂身邊:“對,我們一起把她找回來!”
“門主,您得留在唐門!”唐斬阻止道:“孟軍已經埋伏過您一次了,您的安危更為重要!”
“唐簫可以幫我處理門中事物,有唐寂在,我也不會有什么危險。玉兒是我的好姐妹,我必須找到她!”花柔說完沖唐簫點個頭,就往外走。
“我會保護門主的。”唐寂說完追在花柔身后也出了廳。
“門主你覺得玉兒會在哪兒?”一出來,唐寂就問花柔。
“我不知道。”花柔說著眼掃到了東廂房,東廂房黑洞洞地讓她覺得不太對勁,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怎么了?”
花柔沒說話,而是快速奔到東廂房一把推開了門。
唐寂快步追在后面,剛剛站定就聽到花柔無力的聲音:“鳳主,不見了。”
夜,沁涼。
袁德妃身穿喪服站在殿中的佛龕前發愣,突然殿門被叩響,袁德妃回神,匆匆理了理衣裳:“進來!”
殿門推開,趙富春入內。
袁德妃見是他松了一口氣:“你沒事就好。”
趙富春入內微微欠身道:“大王駕崩,滿城慌亂,沒有人會在意我這個鳴鐘之人。”
“是啊,風雨突至,都忙著自保呢。”
“所以您的宮院,竟連一個伺候的都沒了。”
袁德妃自嘲似得一笑:“我的兒子已經死了,在他們眼里,我不日便會倒臺,誰還會傻乎乎地守著我啊?”
趙富春看著袁德妃默了幾秒,鄭重一拜:“為了江山重回馬氏手中,娘娘您受苦了。”
“別這樣,我一點也不苦,我欠先王的,還了才安心。”
“要不,我以后伺候您吧!”
袁德妃一愣,隨即唏噓一嘆:“你知道的,伺候在我身邊的沒幾個不是花花腸子。留丹青一個跟著我,也是不想再費心神去防范別人,她死了,我樂得安靜,你何必往我這兒湊呢?”
袁德妃說著隨意一坐:“說吧,你這么直剌剌地跑來找我,何事?”
“娘娘,我剛從劉將軍那里獲知了兩個消息。”
“你說。”
“眾位大臣已經商定由祈王奉詔繼位,明日詔書舉國相傳,只要祈王在大王入陵之日前出現,大家就都奉他為王。”
袁德妃眼里閃過一絲喜悅:“好,等他掌了馬氏江山,我們就不再是罪人。”
“不過……第二個消息可不太好。”
“什么消息?”
“祈王不知何故昏沉不醒,請了諸多郎中也沒有眉目……”
“什么?”袁德妃擔憂起身:“怎么回事?”
“嗯……據郎中們猜測,應是中了毒。”
“中毒?”袁德妃愣在原地。
“是這樣說的,不過,您也不要太擔憂了,他們想到了找唐門的人來解毒,但是宗親們害怕時間萬一來不及,便決定暗中將誠王先秘密接回來,已備萬一。”
袁德妃看了趙富春一眼:“你同意了?”
“是的,只要楚國江山回到馬氏子孫手中,其他的也沒那么重要了。”
袁德妃咬了咬唇,目色含憂。
天剛蒙蒙亮,許多唐門弟子身穿便服在渝州城內找尋玉兒的身影,也有一些弟子是拿著玉兒的畫像在村落,郊外找尋。
花柔同唐寂在江邊碼頭詢問,船夫艄公們都是搖頭,沒有人見到過玉兒。
在他們忙著找玉兒的時候,長沙府這邊是另外一種景象:
整個主城處處掛著白布,街頭人跡稀少,偶爾幾個人影晃動也都是身著素色。
戲樓停了戲,自是門可羅雀,而后院,潘約和飛云愁眉不展,焦躁不安。
屋內,慕君吾依然人事不省,把脈的郎中皺著眉頭起身,沖關切的姚彥章搖了搖頭,拎著箱子就走了。
而德妃殿內,袁德妃抱著雙臂站在殿門口,抬頭望天,她在等,等天黑,否則她沒有辦法溜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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