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簫坐在床邊,看著人事不省的姥姥,拉上了她的手,輕輕地一邊給她按摩一邊低喃:“姥姥,你什么時候醒來啊?你還有很多事沒告訴我呢。”
姥姥昏迷不醒,自然一動不動。
唐簫看著她嘆了一口氣:“今日的來信,看得我好糊涂啊,你說你當年與孟家交易,第一批派出去的人就是唐蝶,可她臨陣退縮跑了,害得你與孟家無法交差,受挾多年,可是為何又冒出來一個唐華錦?現在華錦前來求救,她是毒房的人,孩子居然也是帶毒體……”
唐簫眉眼突然高挑:“慕君吾?中毒不醒的慕君吾?帶毒體?楚地紅字頭?楚地?”
唐簫放下姥姥的手,立刻奔了出去,他去的是鴿籠院。
“我問你,今天的信來源于楚地何處?”
“長沙府。”
“再詳細一點!”
管著鴿籠院的管事搖著腦袋:“沒了,那里的暗點傳回來的,必然是有人送過去的。”
“那紅字頭呢?”
“此信等級非姥姥不可讀,而送信之人手中有一枚血髓之眼,否則也是發不得。”
“那長沙府的這個暗點在哪兒?”
管事的剛要回答,一只信鴿撲棱著翅膀飛入。
管事的立刻去收訊,很快拿了一卷折疊的草紙信卷遞給了唐簫:“楚地來的。”
唐簫立刻拆開,但見草紙上一行字:孟于楚多地設伏,門主前行艱難,望鐵軍來助。
“我就說嘛,她肯定不是閉關!”
深夜時分,幾個管事的都聚集在了奪魂房的主廳里,對于唐蘊的抱怨,唐賀之拽了他的衣袖安撫道:“稍安勿躁,聽唐簫說。”
唐簫點點頭,繼續道:“現在門主在楚地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管,我決定帶一部分鐵軍前去楚地支援。”
唐賀之不假思索:“可以。”
唐蘊白他一眼:“干嘛帶一部分,要帶全帶去唄!”
唐簫卻很謹慎:“門中內鬼到底有沒清完尚未可知,之前天火炮的事,足以提醒我們得警醒,我打算以選拔部分人去歷練為由,偷偷帶出去,這樣也不至于唐門空虛。”
唐賀之點頭道:“嗯,你想得很周全,我和火主還有刑堂這邊給你守著唐門,一切循例照舊,然后時不時的,我再造點你們歷練的消息,可以迷惑一二。”
唐簫感激道:“那實在太好了。”
唐斬則鄭重道:“唐簫,這次去你可得小心些,門主是一定要救的,但你也務必保重啊!”
“放心吧,雖然楚地現在孟軍不少,但我相信我和鐵軍的力量足可對抗。”
“你……把六兩帶上吧!”
唐簫一愣,看向難得大方的火主:“您舍得啊?楚地還是危險,他不如還是……”
“帶上吧,論火器的制作,鐵軍那幾個誰比得了他?有他在,如虎添翼!”唐蘊說著摳摳腦袋:“唐門不能再生亂了,門主安危要緊。”
唐簫聞言抱拳感激道:“謝火主!也謝各位體諒!”
第二天一大早,唐簫就在廣場上點了三十個人出來,說是去試煉之地歷練數日。
沒選中的弟子眼有羨慕,選中的則意氣風發。
“沒選中的請努力提升自己,爭取下次的機會!好了,選中的現在立刻回去收拾東西,每人只許帶一身換洗衣裳,口糧已在林中備好,一個時辰后,禁地門口集合,出發!”
當下被選中的弟子迅速離開。
唐簫沖唐賀之,唐蘊抱拳道:“機主,火主,剩下這些弟子的訓練就拜托你們了!”
“好說。”
“放心,一定讓他們有所提升。”
半個時辰后,唐六兩哼著小調來到禁地門前,就看到唐簫已經背著包袱站在了這里。
“呦,我當我第一個,你居然在我前頭。”
唐簫上前拉住了唐六兩的手低聲道:“火主和你說了嗎?”
“說了,說我們其實是去楚地救門主,你說花柔也太不夠意思了,他要出去也不用瞞著我呀……”
“她不是要瞞著你,而是不想讓唐門內亂不安,所以我才建議她假稱閉關。”
“你建議的啊,那不說了。誒,對了?花柔為什么去楚地啊?”
“有些事……她得去面對和處理。”
唐六兩撓撓頭:“什么事啊?”
唐簫搖頭不語,唐六兩撇嘴:“好吧,這個不重要。”說完他突然雙手合十,沖天拜了拜。
“你干什么?”
“我呀,求菩薩保佑我,讓我遇上祈王。”
唐簫一頓,幽幽道:“還想著和他一較高下啊?”
“當然!這次可是去楚地,多多少少也離他近了,萬一有機會呢?”
唐簫瞥他一眼:“說什么機會,他站你面前你也得認得出啊!”
唐六兩一怔:“這個嘛……我肯定認得出來!說書的說了,他有王者之氣,站你面前你就會……就會……虎軀一震!”
唐簫無語地拍了拍唐六兩的肩膀:“祝你好運。”
半個時辰后,大家都到齊了。
“都跟上了!”唐簫招呼一聲帶路離開了禁地門口,弟子們有些驚訝但都沒說什么,沉默跟隨。
穿過后山通往外界的密道,在茅草內換上備好的衣服,唐簫帶著這三十位鐵軍弟子,狀若商賈,縱馬飛奔。
“師兄,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終于有人忍不住出聲詢問。
“楚地!這次的歷練,我們將在楚地完成!”唐簫的回答讓大家不由的興奮起來—外出歷練,真是太值得期待了!
飛云貼著假面,坐在廳內,明明心頭緊張不安,卻得偽裝著鎮定自若。
當姚彥章垂頭喪氣的回來,他不禁皺眉道:“依然不見?”
“他敢說不見嗎?”姚彥章沒好氣道:“就說忙著準備,不在府中,能耐他何?這拖字訣,使得溜呢!”
“那怎么辦?時間不多了。”
“王權一事最為重要,不如……”姚彥章看向飛云:“給他吃個定心丸吧。”
“你的意思是……”
“答應他。”
飛云心驚肉跳,連連搖頭:“不行,你知道的……”
“沒得選了,他擁兵自重,朗州可丟不起,否則我們何必來此?其他幾個可在虎視眈眈。”
飛云低著頭,猶豫,糾結起來。
是啊,他為什么來,不就是為了保住公子的王權嗎?雖然他知道公子無心與彭氏聯姻,但是這個節骨眼上,什么最重要呢?
片刻后,他點了點頭。
姚彥章嘆息道:“如此,我再去一趟吧!”說罷,他起身走了出去,飛云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輕道:公子,請原諒屬下的決定,這都是,為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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