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熟悉的人朝自己殺意騰騰地沖來,花柔困惑不解,又震驚憤怒:“你!君吾你……”
然而,話都沒說完,匕首就沒有任何猶豫地刺進了她的胸膛!
近在咫尺的面容是涼薄的,無情的,甚至那一瞬間讓花柔感覺到了冷漠。
他不再是那個會對她溫柔的慕君吾。
他不再是那個許她未來的慕君吾。
他是那個利用了她,還要趕盡殺絕的慕君吾!
“不!”橋頭處,唐昭雙目圓睜,嘶聲凄厲,趁著他的分心,羅誠一刀砍上了他的肩頭,然而唐昭回頭看向他陰邪一笑:“死吧!”他另一手往腰間奮力一拍。
“轟!轟!轟!”
接連三下爆炸,氣浪沖天,而這巨大的響聲,將河對岸棲在樹上休息的唐簫驚醒。
他蹭的一下起身,就勢站在樹上向四周張望。
他看到了河對面一股硝煙升騰,看到了周遭幾個士兵嚇得癱在地上,更看到了橋上站著兩人,對峙的姿態。
“這……”難以置信的唐簫揉了揉眼,再看,不禁喃語:“是花柔和慕……”他的話噎在了喉嚨里,因為他看到了慕君吾手中的匕首扎在花柔的胸膛里。
“不!不!”唐簫跳下樹,發足狂奔。
而這巨大的爆炸聲,也使得不遠處帶著潘約和三五個隨處而來的慕君吾目色凝重:“像是在臨湘河那邊,快往那邊去!”
“為什么?”花柔看著“慕君吾”喃聲質問,她的眼眸中紅色越來越濃,像血。
“慕君吾”面無表情,雙眼卻殺意濃烈:“殺了你,她才會愛我。”
花柔聞言抬手抓上了他的肩,用力捏抓:“她?”
“彭嵐。”
花柔的眼眸在聽到答案的一瞬,徹底變成了血紅,再無一絲黑色,與此同時按在飛云肩頭的手,血管黑紅鼓漲幾乎要爆裂開來!
不知是殺意還是驚懼令飛云有了新的動作,他抽出匕首,意欲再刺,但花柔另一只手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匕首上的血,鮮紅無比,紅得令飛云失去了呼吸的力量,也失去了抓住匕首的力量……
匕首掉落在橋面上,那血色刺目。
而花柔睜著一雙血紅的眼,表情猙獰痛苦地松開對“慕君吾”的抓扯遏制后,雙掌拍打在他的身上!
登時,“慕君吾”飛落橋下水流中。
而花柔仰頭凄厲痛苦地喊了一聲后,像是卸力般身子后仰著,睜著一雙血眸墜落橋下。
“不!”唐簫大喊著沖到近前時,看到的只有掉落后翻騰起來的浪花!他一臉驚恐地沖到橋上后,毫不猶豫地縱身跳下。
水流湍急,人影不過浮沉兩下,就順水遠去了。
這突然的場景,讓山坡上的幾個士兵全部愣神,然而就在這時,橋邊的馬,居然嘶鳴一聲,身子搖晃了兩下倒地不動了!
士兵們驚嚇地起身,紛紛后退。
“草!草!枯了!枯了!快跑!”驚懼,倉皇,他們丟了兵器,發足狂奔,而橋頭處的草像是被吸食走了生命一般,蔓延擴散著極速枯萎。
就在這個時候,慕君吾潘約等人也騎馬沖出了山坡。
一出來,就看到最遠處幾個士兵捂著心口倒下,還有幾個近的正驚慌而逃,但動作已見遲緩,僵硬。
“停下!”慕君吾登時臉色大變高喊:“退回去!快!你們速速退回去,一里之外……不!三里之外等我!這是命令!”
慕君吾喊完跳下馬,朝前發足狂奔。
潘約等人覺得不對,雖然擔心他,但因為“命令”二字不敢耽誤,迅速掉轉馬頭,退離。
“你們在抓誰?”慕君吾抓上了唯一的活口,急忙詢問,可士兵雙眼圓睜,表情驚懼中夾雜著痛苦,他手抓著心口處,喘息了兩下就氣絕身亡了。
慕君吾趕忙丟下他,迅速掃了一眼周遭那些倒地的尸體,發現他們全部都捂著心口后,登時不安惶惶地順著枯萎的草一路向前沖去。
枯草的盡頭,是橋頭處。
他順勢前望,就看到了橋面上的匕首,他立刻奔向前,撿起匕首,在看到那黑紅之色的血液后,他回身看了看被枯萎覆蓋的山坡,又看了看湍急的河水,不安起來。
毒血?天脈?難道真的是唐簫?
“寂哥!我們等了這么久,門主他們怎么還不來?天都亮了!”帶領鐵軍等在岔路口的唐六兩終于忍不住了。
“不知道。”唐寂瞇縫了眼睛:“也許……遇上麻煩了。”
“麻煩?我們快回去找他們吧!不接上她我心里不踏實!”
“好!我們回去!”唐寂應聲后立刻起身,招呼著鐵軍弟子調頭往回走。
而此刻,順著河水漂流到下游相對平緩處的唐簫從水里爬了出來,他沒有找到花柔,但是他并未放棄尋找,他沿著整個河灘尋找。
“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花柔,我一定找到你,一定!”
他堅信著,可是一次次燃起希望,就一次次收獲失望,當初升的太陽走到正中時,疲憊又絕望的唐簫正沿著河道,在河灘上爬行。
“你在哪兒!你在哪兒!你不會有事的,不會……”
他依然不愿放棄,但卻失力昏厥,而在他昏厥后不久,唐六兩帶著鐵軍一行人從這里路過。
“那有一個人!”有弟子眼尖看到,但唐寂不耐催促:“別管他!接門主要緊!”
弟子們聞言自不再說什么,都紛紛從旁路過,反而是唐六兩頻頻回頭,而后激動大喊:“停!停下!”喊罷,他丟了韁繩跳下馬匹就跑了過去。
眾人自然停下,唐寂不耐煩地勒著韁繩喊道:“六兩!你做什么?”
唐六兩此時已跑到人跟前,把人一翻過來,就驚得跌倒在地:“蕭哥?”
而就在這個時候,慕君吾已出現在城門前,他騎著馬,面無表情地長驅直入,那些城門守衛看到他的臉,一個個驚愕僵直而后跪地,誰敢阻攔?。
慕君吾縱馬奔入后,直接去了楚王宮,侍衛也好,太監也好,誰見他不是紛紛下跪,由著他大步流星,直沖向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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