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拼了命地逃到了荒野林地的一棵樹下,就急忙摸出針扎上了自己周身的要穴,并用匕首劃開了肩膀—她在放血,她在散毒,這是她能想到的或許可以救下自己的方法。
花柔先前擊中她的那一掌,使得可怕的毒素正在侵蝕掠奪著她的生命!
她的視界在模糊、在飄忽、在旋轉,她的眼淚不受控制地在流淌!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她內心奮力地吶喊著,她對生命如此渴望,但老天爺卻像是總要奪走她所在乎的一切般給她重創。
“她殺我!她居然要殺我!嗚嗚……她怎么可以殺我?不相信我還不夠,還要殺我……”她痛哭,她難受,她的全身篩糠般地哆嗦起來,繼而整個人開始抽搐、痙攣這令她出溜到地上,神情痛苦。
“飛……燕……”迷迷糊糊中,她聽到了唐詩琪的聲音,渾渾噩噩中她勉力看向前方,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向她走來。
“別……別過來……”她已經看不清楚來的人是誰,但她知道答案,于是她試圖往另外一邊爬,口中費力地告知:“別過來,我……我在散毒,我會……我會……害死……你的。”
可是此時的她根本爬不走,而唐詩琪卻來到了她的身邊,開心地一把抱住了她:“飛……燕……”
“不要……放開我……不要……”玉兒在流淚,而此刻擁抱她的懷抱,松了。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那個身影倒下,隨即她也失去了意識。
夜,月兒爬上了樹梢,在醴陵的鐵匠鋪里,沸騰的銅水灌入了模范。
旁觀的唐六兩眉眼慎重,而唐寂眼里是掩不住的興奮。
與此同時,楚王宮的大殿里,慕君吾放下了畫筆。
桌上的畫卷里,花柔栩栩如生。
他將畫卷拿起來遞給了身旁的袁德妃后,再鋪開一張新的畫卷,提筆繪畫。
袁德妃拿著畫卷走到一邊,攤開晾墨。
此刻,大殿的地上攤著數張打開的畫卷,全部是花柔的畫像。
袁德妃看看地上的畫卷,又扭頭看看用心繪制的慕君吾,眉眼含愁。
翌日清晨,玉兒幽幽醒來。
在頓了幾秒,確定自己還活著后,她想起了唐詩琪,立刻爬起身來,她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人,確切地說,那是一具尸體,且已涼透僵化了。
玉兒看著她,眼淚凝聚,滴落。
“不!”一聲嘶喊,她的雙眼充滿了無法壓抑的痛恨:“為什么?為什么總是這樣!為什么每一次給我希望,又拿走!可惡!可惡!”
這個清晨的時分,這個太陽初升的時刻,她的內心沒有溫暖,感受到的只有冷,只有命運給她的惡意。
天火炮已造出。
鐵軍的幾個弟子圍著天火炮,看稀奇一般。
可唐六兩卻沒有往日的得瑟與顯擺,他少見的沉默著,皺著眉頭,一臉憂色。
“別這樣!”唐寂拍拍他的肩頭:“我們是用來自保的。”
唐六兩點點頭,又向院門張望:“為什么簫哥還沒來和我們回合?他不會出事了吧?”
唐寂眼中閃過一絲戾色:“有這個可能,慕君吾本就本事不小,現在他手里還有軍隊……”
“那怎么辦?”
“我們回去救他,若他真被慕君吾那混蛋扣下了,我們就用天火炮轟開他的城門!”
唐六兩聞言一頓,不禁猶豫起來,唐寂見狀忙道:“那家伙害了花柔,我不會放過他的,如果他再傷害唐簫,我唐寂與他勢不兩立!”說著他沖向其他弟子:“你們呢?”
“為門主報仇!”
“去救唐簫師兄!”
大家的回答完全不出所料,唐寂滿意地看向唐六兩:“你呢?去不去?”
“我當然去啊!”
“那就立刻收拾東西,走!”
唐六兩雖然點頭,但依然有些遲疑,唐寂見他神情這般,并未吭聲,拉著他回房收拾東西。
唐六兩悶著腦袋,邊收拾邊嘟囔:“其實我覺得咱們去是沒問題,可帶著天火炮是不是太張揚了?而且我不是很想……”
此刻,唐寂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緩緩從懷中拿出了一株馬齒莧在指尖揉搓后,將手指按在了唐六兩的脖頸處。
這突然地舉動令唐六兩回身驚愕:“你……你……”只是話未說完,人已栽進唐寂懷中。
“對不起六兩。”唐寂抱著他,輕聲道:“我也不想這樣,但有些事我必須去做,希望你醒來能原諒我。”他將唐六兩放倒在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后,拎起自己的行囊走了出去。
鐵軍弟子動作麻利的都已收拾好了行囊等在院里,看到只有唐寂一人出來,自然意外。
“誒?怎么只有你?”
“六兩師兄呢?”
“他一夜未眠才組裝出天火炮,剛才收拾東西就困得厲害,考慮到咱們是去替門主報仇的,帶上他還得照顧他,我勸他在此休憩等我們回來。”
唐寂說得一臉平靜,鐵軍弟子們也不會覺得有什么,唐寂瞥了一眼已經捆扎在馬車上的天火炮:“你們,拿個被單來遮擋一下。”
當下,有弟子跑進屋去拿,不多時弄了一張被單過來,大家這就遮蓋上天火炮。
正忙活間,唐簫竟騎著馬兒奔進了院中。
“唐簫師兄!”
眾人見他回來了,驚訝、驚喜的紛紛上前,自不知道給天火炮遮蓋被單的唐寂已愣在原地,眼里更有了一絲慌亂。
“我可算找到你們了!”
“唐簫師兄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出事兒了!”
“我沒事,只是事情有些超出了預料……”唐簫從馬上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尚未遮蓋完畢的天火炮,驚愕地直沖上前:“怎么把它造出來了?”
唐寂強壓心虛,故作鎮定道:“我們以為你出了事,為了自保,為了和慕君吾討債,才……”
“你們誤會了!這事兒和慕君吾沒關系,我們都錯怪他了!”
唐寂佯裝驚訝,周圍弟子已經七嘴八舌。
“誤會?”
“錯怪?”
“怎么回事啊?”
唐簫剛要解釋,卻發現少了一個人:“誒,六兩呢?”
“他……累了,睡下了。”唐寂說著,手緊張地攥成了拳頭。
唐簫聞言一頓,偏頭看向天火炮:“是因為組裝它嗎?”
唐寂點了點頭后,低下頭,掩藏著不安,也尋思著等下該如何是好。
“那我先看看他,然后再和你們說。”唐簫說罷立刻轉身,鐵軍弟子們熱情的又是指路,又是關切,一時間都把唐寂給晾下了。
唐寂掃了眼唐寂和眾人的背影,眼神往天火炮上瞟。
沒有辦法了,只能孤注一擲了。
唐寂當即退后兩步,伸手去解拴馬的韁繩。
然而就在此時唐簫發出了錯愕之聲:“六兩?”
唐寂心驚肉跳地抬頭看去,就看見唐六兩居然已經出現在了屋外不說,竟沖他喊道:“寂哥!你把簫哥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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