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郝氏聞言剛要說話,院門被砸響,她迅速奔去開了門,來的是唐寂。
“玉兒姑娘醒了,她在!”余郝氏說著轉身指向玉兒,唐寂一看到她,陰郁的臉上有了一絲柔色。
他向玉兒走去,玉兒沖他笑著,笑得眼波溫柔,在唐寂靠近她時,她退步入屋,唐寂隨即跟進去,屋門便關上了。
余郝氏一頓,看向老婦人,兩人知趣地趕緊抱著筲箕和孩子,快步回了對面的屋內,也閉緊了門。
玉兒和唐寂就站在屋門口處,相互凝視。
他們沉默著,就這樣靜靜地立著,許久后,玉兒才輕聲道:“我不知道你還留著它。”
“沒有它擋住那致命的一箭,我出不了訓練營,更不會活到今日。”
“唐寂,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在乎。”
“那你娶我吧。”
“什么?”唐寂錯愕地看著玉兒,他沒料想到她會如此的直接……
玉兒上前一步:“娶我,然后我們兩個浪跡天涯,與世無爭。”
唐寂喉結輕動,娶她,他當然想,可是……
“我還有事要做,很可能……會死。”
玉兒聞言抓上了唐寂的手,雙眼死死地盯著他:“我幫你。”
“你幫不了我,你們誰都幫不了我。”
“那你娶我好不好?我不想再一個人孤零零的,我……撐不下去了。”
唐寂聞言,一把將玉兒抱進懷中,十分用力地抱緊了她,心疼道:“萬一我死了呢?你豈不是會更孤單?”
“至少你證明了你在乎我,你沒有騙我。”
唐寂深吸一口氣:“好!我娶你!”
他當然沒有騙她,從年少時在訓練營的相遇開始,他的心里就有了玉兒。
她的倔強讓人心疼,她的寧折不彎讓他無法注意她!
一次次地,她被打被罰,只因為她學不會低頭,而他多想和她一樣那般挺直身軀啊!可他不能!
他的家人是他丟不下的枷鎖!為了他們的平安,為了他們能好好地活著,他心甘情愿地彎曲了脊柱。
他勸她低頭,他拉著她妥協,一次又一次。
終于她學會了隱忍,學會了把恨意藏起來,而他就更丟不開了她了,因為他知道她就像自己的影子,和自己一樣只能隱于黑暗。
所以在她被關進苦牢的時候,他什么都沒有做,他沒救也沒看,倒不是為了自保而舍,而是他以為她不用再委屈自己,結果等她出來時,他才知道,她的內心有了“絕望”兩個字之后,有多么的渴望陽光,可是他哪里給的了呢?
他任由玉兒牽著他,在街頭一路采購,玉兒的臉上洋溢著笑容,他也努力地笑著,只是眼里藏不住悲壯。
是的,悲壯!
他很清楚,為了那挺直胸膛的一刻,他要做什么!
賭注很大,但他停不下來,內心的渴求讓他選擇不管不顧!
當玉兒在成衣店穿上喜服,雙眸含媚地看著他時,他的心在蕩。
玉兒,等我,等我拼一把!若是贏了,你我失去的尊嚴,會討回來的!
他心頭激蕩著,走上前抓上了玉兒的手:“你真美。”
黃昏時分,醒來的花柔坐在桌旁,捏著草兔子暗自垂淚時,楚玄端了食物進來,見狀輕嘆:“你哭成這樣,他夜里過來瞧出端倪,我怎么應對?”
花柔聞言趕緊抹了眼淚,把草兔子遞給楚玄:“把它丟了,別讓我……看見。”
楚玄接過,看了看草兔子:“這東西,意義非凡?”
花柔點點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
“我什么都沒和你說,你只看見它就這樣了,怪不得非要我給你扎針封住意識呢。”
“他太聰明,我瞞不住他,只能如此。”
“可是你這招沒用,他不僅意志堅決非要給你醫治,還有個兄長要跑回唐門去查密典。”
花柔一頓:“唐簫?”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你家男人喊他兄長,不過他告訴我,你是唐門毒房房主?”
花柔一愣,點點頭:“是的,我是。”
楚玄立刻坐到花柔對面:“那介紹個毒房的女弟子給我認識吧?”
花柔偏了頭:“為什么一定是毒
女弟子?”
“因為帶毒體只有和天脈者的孩子才有可能結束這特殊的血脈啊。”
花柔錯愕不解:“你們……不想擁有這樣的特別嗎?”
楚玄眼里閃過一絲痛色,迅速收斂道:“平凡的,想特別;特別的,想平凡,別人碗里的飯總要香一些。”
花柔眨眨眼,低吟道:“也許,每一個特別都有它存在的意義。”
楚玄看著她:“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特別是為你而存在的?”
“不!”花柔立刻搖頭道:“他是一國之主,他存在的意義是重塑秩序。”
“可是,他希望你一早一晚都會醒來,我想如果不是因為帝王的身份拖著他,他大約會陪著你看日出日落。”
花柔聽他這么說,一時哽咽,腦海里全是他們一起在藥山上迎來日出送走晚霞的時光。
“你不如和他說實話吧,我覺得他那么愛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你的。”
花柔此時卻抬手抹去眼淚,看著楚玄:“光明的生活和陰暗的生活,二擇一,你會怎么選?”
楚玄不加思索:“當然是光明的生活啊!”
“我也選的光明,所以才必須放棄他啊!”
“什么意思?”
“走過黑暗,才會知道光明的珍貴,所以他必須去照亮更多人的生活,讓更多人告別黑暗,永沐光明。”
喜燭燃燒,屋內是一片喜慶的紅。
已經叩拜了天地,玉兒端坐在床上,看著唐寂:“我們還沒有喝合巹酒。”
“我去拿。”唐寂出了屋,直奔灶房,而玉兒卻從袖袋里摸出了一根長針。
我得把你……留在我身邊……
只有這樣,你才不會離開我,也不會死,我才不會孤單……
玉兒執拗地盯著那長針,她知道這是她不被拋棄的唯一辦法。
她將長針放在了枕頭的下方,決定趁他們時動手,只有如此才能得手。
唐寂回來了,他拿著酒壺和兩個酒盅進來后,用腳關上了門。
“酒來了,喝了這合巹酒,我們就算是結為夫妻了。”富品中文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