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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為崔城之說項的?”桓修玉負手立在窗邊,疑道。
曹吉祥笑著應了聲是,“怎么,你還不相信?”
桓修玉淡笑,眼神中卻有些憐憫:“他會后悔的,我以為,那個叫做馮直的內侍死后,他會明白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曹吉祥嗤笑一聲:“桓少監,您還是收起您那副悲天憫人的樣子罷,總之你是不會留下李衡義,何苦要找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桓修玉劍眉一蹙,“曹吉祥,你總是這樣。”
曹吉祥不以為意的聳聳肩,說道:“我們是一樣的人,你要權勢,我要為我的家人報仇,各取所需,其它的都是虛的。”
“這一點你倒是好的,”桓修玉笑起來,“和你合作,很省事。”
李陵回到東宮多日之后,境況忽然變得差起來。
沈如柔本就惶惶不可終日,數次逼問之下才知,原來李陵竟是為了崔侍郎和寧國夫人去求情了!
她忍不住埋怨,“你又是這樣,殿下,你覺得管用嗎?!你覺得母皇會理會你的求情嗎!”
李陵說:“難道知道說了不管用,我就不能去說了?”
沈如柔叫道:“當然是!不僅不管用,還惹得一身騷,母皇是什么性子你還不曉得,誰知道她會不會又廢掉你!”
這話一說完,李陵卻是面色一變。
廢掉,這話說的簡單,他不是沒有被母皇廢掉過,可再廢一次,還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命了。
李陵心底低低一嘆,也沒有責備沈如柔的口不擇言。
沈如柔也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又忙找補道:“我也不是責怪你,殿下你心里很清楚,你現在憑什么能坐上東宮太子之位,還不是因為母皇,平時還是多討好她為妙,要不你看下現在,還不知道有過什么樣的日子呢。”
以前身份低賤,無依無靠又遠走他鄉也就罷了,可現如今是太子了,難道也要過這種生活嗎?李陵這太子之位,還不是長幼有序傳過來,沒了這層身份,才什么都不是。
李陵忍不住斥道:“你又說這個,是不是有事如恩跟你說的,你凈聽他的了,難道我不是你的夫君?!”
沈如柔不滿的回敬:“你有什么資格說我!”
她眼里忽然含了淚,嗚嗚著喊道:“我的女兒嫁給了那個窩囊廢!現在他老子死了,什么事都不頂!我的唯一的兒子也病死了,為什么,還不是因為你被貶!我跟著你吃了這么多苦,為什么還不能還不能多說兩句?如果你這個太子之位做的穩當,我還用得著如此擔心嗎?”
“你再看看你的兒子,你捧在手心的兒子,他又管什么用?三郎能為他父親出謀劃策,可他呢,不過是個瘸子罷了!”
這聲音很大,順著本就輕薄的門簾傳到了東側的廂房中,順著糊著薄薄窗戶紙的窗欞飄到了窗外。
李衡義心酸的直想掉眼淚。
韓二娘見他神情呆滯,澀澀說道:“夫君,你……你別放在欣賞,阿家就是隨口一說。”
是啊,母親她,本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人,可是她說的,似乎也沒錯。
李衡義黯然低下頭,如果這一次,女皇又要廢后,那他該怎么辦。
他一瘸一拐的回了書房,在里面枯坐了很久。
一連幾日,韓二娘見他心情十分郁郁,不免擔憂起來。
“去曲江坐坐吧,夫君。”她提建議。
李衡義拒絕了,“不去。”
這幾日東宮的人往來愈發的少,就連日常分例也愈發的少,他心里只是擔心,哪里還有心情出去逛著玩?
煩躁的走出了房門,他推開了要上前來扶著自己的小廝,“去去去,現在不準跟著我!”他自己可不是個廢物,何必要處處有人牽著引著讓著!
小廝面面相覷,卻也只好讓開。
李衡義一瘸一拐的走向馬房去。
東宮的馬房只有兩三個管事,日常李衡義過來看的時候,還會裝模作樣的洗洗馬,或者是曬些上好的草料來喂,而如今……
李衡義看著馬房里僅有的幾匹突厥馬,瘦的露出肚皮上的肋骨,就是一陣的心疼。
他一下有以下的撫摸著自己心愛的馬,想起年少時因為一匹馬鬧出的人命官司,還不是因為他的愚昧無知,狂妄自大,才令韓鴻照生厭。
她看不上自己,就因為他是妾所生的,難道妾生的,就不是人了嗎?就因為她自己身份恩高貴,所以別人在她眼中就不值一提了嗎?
李衡義一圈砸在圍欄上,覺得胸腔中有怒火子啊熊熊的燃燒,只差一根點燃整座東宮的稻草。
“快……快點,弄完了好走!”不知從哪里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煩。
李衡義黑著臉,一瘸一拐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昔日好言好語的劉二郎,此時又變成了一副無賴地痞的模樣。
“怎么今天就這么少的分例啊?”管事苦著臉抱怨。
劉二郎哼哼了一聲,“怎么,這還嫌少?偷著樂吧,說知道這個太子還能做幾天?”
管事一臉不解又不滿:“你這什么意思,我家殿下剛剛被立為太子你就說這樣的風涼話,小心我拿棍子打你出去!”
劉二郎哈哈大笑起來:“您還是省省心罷,你以為這分例是我要減少的?還不是因為圣上!自個兒去皇城邊兒打聽打聽,現如今自那里出來的官員,哪個不是對著東宮的方向搖頭晃腦,你知道今日有多少奏折彈劾太子殿下。”
劉二郎伸手比了個數字,用鼻子看著管事,仿佛是在嘲諷他的愚昧無知。
“胡言!胡言!”
身邊一個小廝聽了,立時臉紅起來,爭辯道:“我們太子殿下不做太子,誰還能來做,難道是端王殿下!”
“住口!”管事聽的大駭,這小廝怎的這么不懂事,“啪”的一聲巴掌就扇了過去,那小廝捂著臉悶聲不說。
李衡義站了許久,沉默不語的就出了東宮的大門。
東宮在皇城之中,東北方向通著大明宮,西側就是太極宮,一出東宮的三大門就能見到林立的各級官衙。
此時李衡義便一臉陰郁的從最不起眼的重福門中走出,沿著安上門街在皇城中來回穿梭,最后蹲在了一處小園中。
有兩個身著緋色袍子的官員正背著他走過去,小聲嘀咕道:“……大約是那幾日太子殿下又惹到女皇了,聽說女皇有找回端王殿下之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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