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采藍在房間里睡得很沉,并不知道何老太太打電話的事。這件事她并沒有聲張的意思。畢竟李局事先已經提醒過了。
可何老太太到底是意難平,孫媳婦自己不說什么,她得讓人知道知道。她曉得雷廳長他們那樣的人都靈著,稍微提那么一句也就夠了。
何宸風往家里打過電話,說是晚上回來,于采藍便照常去上班了。
錢偉鵬并沒怎么打擾她,他知道自己水平太菜,也知道打好基礎的重要性,便老老實實先跟著順子學著辨藥,每一樣還得嘗一嘗。
到了下午,于采藍這邊剛走一個病人,叫下一位過來,然后抬眼照例看向來人的臉時,不可置信地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然后驚訝地說道:“我沒看錯吧,你是不是秦大小姐?”
“你這是什么表情,一年多沒見面了,你不應該覺得驚喜嗎?我可是給你寫過信了,告訴你最近會回國,你不是說收到了嗎?”
“收到是收到,但是我沒想到你會跑到鹿港來,這哪是驚喜?簡直是驚嚇嘛。”于采藍佯裝受驚的樣子。跟秦羽說道。
說起來,倆人從相識到成為好友也是挺戲劇化的,正所謂的不打不相識。秦羽當時是何雯惠介紹給何宸風的人,只不過倆人就不曾開始過,最后何宸風歸了于采藍,秦羽在和于采藍一笑泯恩仇之后,去了駐外的一個大使館工作。
秦羽聽了于采藍的話,說道:“你看你說的話,什么叫跑啊?多難聽!”
“哎呦,還不錯,在國外待了那么久,咱們國家語言的豐富涵義還門兒清,不錯不錯。行了,別計較那些細枝末節了,要不也不像你了。在國外待得怎么樣?還好嗎?還有這位是…”
于采藍拋出了好幾個問題后,又指著秦羽旁邊高大的卷發碧眼男子問道。男朋友嗎?難道秦羽找了個外籍男友?
“你一下子問那么多問題,也不怕我記不住?”秦羽嗔怪地說了一句。
“這點小事你沒問題的,才幾個啊?再加幾個都沒事。”
“行了,可別加了,我難受著呢,回答完你這幾個問題,你得給我看看。”
秦羽說著,指著自己額頭上的痘痘,還伸出舌頭給于采藍瞅了瞅,然后才又說道:“在國外待的好不好,這個不好回答,也好也不好,最不好的是實在吃不慣那邊的食物。”
于采藍聽到她說這句話,再看著她臉上的痘痘和舌上的潰瘍,心想:這就是你回來大吃特吃麻辣食物的理由?秦羽在信里跟她說過,要是回國了,一定大吃一場,尤其是麻辣的川菜。
“好吧,給你介紹下,約翰遜,我的朋友,聽說過你,過來看看熱鬧。”
過來看看熱鬧?能看出來什么熱鬧?既不是歌舞團也不是馬戲團。于采藍心里想著,面上禮節不缺地跟約翰遜說道:“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在那人頷首表示致意的時候,她悄悄問秦羽:“男朋友?”
秦羽一根食指在臉前邊搖了搖,表示不是,“就是朋友,采藍,你跟我講講吧,你是怎么在一年多的時間里變成現在這樣的?看看,你的臉可比以前胖了一點呢。瞧著精神也不太好。”
后一句話她明顯是打趣于采藍的,于采藍白了她一眼:“我現在負責供應兩個人的營養,比較累嘛。看你多精神哪,越活越減齡了。”
“呵,這倒不像你了,我記得你以前牙尖嘴利的,讓人說一句,就給懟回去,現在怎么還變成這樣了?”
“那是我看你剛回來,哄你高興呢。我還是那個樣,沒變。”
于采藍說到這兒,已經把手指放到秦羽腕上了。
“最近吃東西不注意了吧?剛回來這樣也就算了,過一段就別這么玩了,不然遭罪難受的是你。”
秦羽平時身體挺好,這就是簡單的實熱,開點祛火藥就可以了。其實這么點簡單毛病,找個別的大夫大概也沒問題。
也知道她這樣說也是過來看看她。至于還記著以前曾有過的芥蒂,這倒不至于,秦羽的眼界還是挺寬廣的,這些過往她應該已是看淡了。
“不難治,一兩天就好了。”于采藍給她開完藥之后,又問她:“回來怎么安排的?在鹿港打算待幾天?”
他們倆說話的時候,那位約翰遜一直沉靜地坐在旁邊椅子上聽著。于采藍猜測他大概至少能聽懂一些。
“幾天還不一定,這次來是幾個朋友一起來的,過來旅游,我就來看看你。約翰遜聽說過你的事,挺感興趣的,所以跟過來看看。他其實不是個很健談的人,當然了,或許他不是不健談,也可能是沒遇到能讓他健談的人吧?”
“現在看到你了,你挺好那就行,一會我們就走了。等孩子生下來了告訴我一聲,不然沒法給孩子滿月紅包。”
秦羽說著,瞥了下于采藍的肚子,“肚子挺尖的,也許是個小子。”
“呵,你也會看啊?是丫頭還是小子,得等生下來才知道了。要不一會兒我請你吃飯吧,給你接風洗塵。”
“不吃了,吃飯這倆字我現在不想聽。我最近要餓著點,不然制服都要穿不進去了,全都得換。”
于采藍也就不強求,君子之交淡如水吧,秦羽也不是差這一頓飯的人。
秦羽跟于采藍說完這些,過去跟約翰遜用外語交談了幾句,于采藍便見到約翰遜搖了搖頭。
然后秦羽無奈地說道:“約翰遜說了,他想再待一會兒,看看你怎么給人看病的,更想看看你給人扎針。”
于采藍看著那個人,對方的要求也不過分,她知道外籍人士各種都有,在不熟悉不了解的情況下,保持平和的態度就可以。
因此她說道:“看我治病可以的,那邊坐著看就行。不過我最近不接針灸的事,現在是袁寶坤負責這塊。你們想看,一會到寶坤那邊坐會。”
秦羽聽了回頭看約翰遜,見他點頭,便跟于采藍說道:“他覺得這樣也可以。”
這時下一位病人已經進來了,秦羽打量那個被人扶進來的婦女,見她臉白如紙地坐在剛才她坐過的椅子上。
什么病啊?瞧著身體這么差呢?秦羽想著。№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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