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爹問過他了,我看他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說。你和他年紀相仿,你去問他說不定就說了。”
呂氏說完沒好氣地白了一眼顧老爹,這老頭子就會給小寶招事兒。
自家兒子都沒成親,就忙著給侄孫張羅起來了。
“你二伯走的時候和我說了,求我在芳哥兒的親事上花點心思,走的時候還給我留了五十兩銀子。”
顧長柏走的時候,就差跪下來求他,他終究狠不下心來。
那五十兩銀子還是小寶給顧長柏的盤纏里拿的,他知道這是想讓他貼補些的意思。
他原本不想要,可是顧長柏硬塞了給他,說這是做爺的對孫子的一番心意。
走之前還懺悔了一番,說是對不起他家,對不起小寶。
還說不要遷怒到芳哥兒頭上,走的時候就是將芳哥兒托付給了自家的。
他心軟了,終究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顧誠玉并不意外,顧長柏走前他怕對方再出幺蛾子,還叫茗墨他們盯緊了的,因此他也知道那五十兩的事。
“你就幫著問問,其他事不要操心,成親也不用你出銀子。你一個還沒成親的長輩,不能給小輩操持婚事。”
顧老爹不打算再讓小寶貼補,他和老婆子貼補些就成。
自然不可能像大戶人家辦喜事似的鋪張,就按普通百姓的婚嫁來辦。
顧誠玉倒是沒想這么多,反正爹娘在他府里也不愁沒銀子,誰出都是一樣的。
“那我就幫著問問吧!”顧誠玉點頭應下。
顧誠玉剛回到書房,就聽到茗墨說上次靖原府那邢掌柜的事有了眉目。
“這事兒確實是薈芳樓搗的鬼,他們算計了邢掌柜。那侍妾楊氏和她弟弟都被抓到了,只是花魚頭還沒消息。這是他們的口供,大人請過目。”
茗墨將手中的信函遞上,同時解釋道:“兩人之前毫無所蹤,可就在十天前,兩人又出現在了靖原府,被咱們留下的人給逮了個正著。”
顧誠玉拿過信函,三行并做兩行地看來起來。
“這花魚頭想來是找不到了,不過邢掌柜還真是蠢。什么姐弟?這兩人竟然狼狽為奸,竟是一對野鴛鴦。”
顧誠玉冷笑了一聲,這邢掌柜也是個傻的。這兩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地偷情呢!
邢掌柜不但提供場地,還出銀子給奸夫花用,最可笑的是頭頂一片綠。
茗墨也有些震驚,他半晌無語。
“那薈芳樓?”茗墨請示道。
人家都欺到頭上來了,那總得還擊吧?
“那薈芳樓的東家叫陳宏偉,與夏清的大弟子張朔有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不過咱們暫時不用管這些,他們來暗的,咱們也來暗的就成。”
他懷疑這薈芳樓背后真正的東家,不是張朔就是夏清。
正面扛上那叫傻,有陰謀干嘛不用?
“你派人去好好查查陳宏偉的事兒,咱們也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茗墨剛應聲出去,茗硯就進來報,說是顧萬芳來了。
顧誠玉啞然,來得還挺快。
“小侄見過小叔!”顧萬芳給顧誠玉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顧誠玉有些頭疼,顧萬芳在他面前總是有些拘謹,自己都覺得這事兒提起來萬分尷尬。
“這幾日在舉業上可有不懂的?我聽你叔爺說,你之前來找過我兩次。”
“有幾個地方不太明白,還請小叔解惑。”
顧誠玉對顧萬芳所提出的問題都一一解答,兩人就功課上的事談論了半個時辰,最后顧萬芳才停下。
“所學的知識都要融會貫通,你的悟性不錯,以后有不懂的就來問我。來了府上不用拘謹,都是自家人。”
顧誠玉覺得此子倒還識趣,來府上拜訪還特意錯過飯點。不像顧長柏,總是得寸進尺。
顧萬芳連忙應是,但是心里卻沒敢當真。
“小叔,其實......”顧萬芳欲言又止,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你有事直說便是!”顧誠玉見不慣他吞吞吐吐的,眉宇微微皺起。
“小侄覺得一直受小叔接濟,心里過意不去。就想著在南街開個小書鋪,能管著自己的吃穿用度就成。只是小侄囊中羞澀,還請小叔先借我點銀子,等小侄手中寬裕了,就還給小叔。”
顧萬芳說完后,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
這事兒其實就等于空手套白狼了,拿顧誠玉的銀子去開書鋪,等書鋪賺了銀子再還,這就是人家出銀子給他賺。
所以他十分不好意思,這件事兒琢磨了有半個月了,期間來過顧府幾次,都沒開得了口。
但是他總受顧家接濟也不是個事兒,爺走的時候只留給了他五兩銀子,現在他吃穿都得靠著顧府。
倒不是說顧府有虧待他,衣裳鞋襪都是顧府送來,還給他一個月十兩銀子的月錢。
租的院子也是顧家給銀子,還找了個煮飯洗衣的婆子,他只管安安心心讀書就成。
顧誠玉瞇眼看了顧萬芳一眼,這是想脫離他的掌控?還是單純地覺得像吸血蟲似的攀附上他不好意思?
屋內沉寂了下來,顧萬芳額頭上已經有了汗意。
過了幾息,顧誠玉終于開了口。
“也好!你一個弱冠的男子,總不能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開書鋪只要不影響你讀書,我還是支持的。再說你總要說親的,沒個營生確實不妥。”
顧誠玉答應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終究還是知道上進的。
顧萬芳且來顧府這么多次,若是趁他不在哄了顧老爹給銀子,他爹一定會同意。
不過顧萬芳沒這么做,知道要來和他說,不管是什么原因,總算是個拎得清的。
顧萬芳聞言松了口氣,他剛才還以為小叔不會答應了。
“書鋪開起來不容易,我不會派人幫你,你要自己想辦法。我待會叫陳管事在賬上支四百兩銀子給你,可夠用?”
顧萬芳連忙躬身回道:“夠了,小侄只打算開個小的,這些銀子盡夠了,多謝小叔!”
其實一家小鋪子,開在南邊,一年的租錢要不了多少,其中最貴的就是書。
他前期打算自己多抄些放在書鋪里賣,他的同窗也有字兒寫得好的,他一樣可以給銀子,讓同窗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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