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圍了周府之后,他們才發現府中除了奴仆和女眷,其余血脈,不管嫡庶,一個也不見。可見周元從已經謀劃多日,早就做好了準備。
而更可恨的是那些女眷早就氣絕已久,連尸身都僵硬了。就是那些個下人,貼身伺候主子的,竟是一個也沒存活,全數死于毒藥之下,可見周元從之心狠。
太子命人包圍的周府,等于是一個空殼。那周元從又不知去向,也不知此人到底與哪一路人馬有了勾結。
“此等亂臣賊子當誅之!”當日若不是有顧誠玉等人阻攔,怕是就要被此人得逞。
沈仕康十分氣憤,想到那日殿下差點落入周元從之手,現在想來還有些后怕。
沈仕康突然想到顧誠玉才干實在了得,若是太子登基之后,還要重用此人,那他們文官豈還有出頭之日?
于是他心思一轉,便由此提議道:“殿下!那顧少卿文武雙全,武藝也頗為精深,不若將其調為武職,也好護殿下周全。再不濟,去邊關對付那大興賊子,必然能屢建奇功。”
錢立琮聞言頓感沈仕康此計甚妙,皇上在世之時,顧誠玉便得了圣眷,在朝堂上攪風攪雨,哪里還有其他一干文官的出頭之日?
不管是茶稅、改革鹽稅之法,還是江南賑災一事,顧誠玉皆以一己之力翰旋,將他們這些朝臣的鼻子牽著走,隱隱有獨占鰲頭之勢。
再觀近日來太子殿下對顧誠玉如此倚重,想必等登基之后,顧誠玉歷經兩代帝王圣眷,怕是比之之前更為猖狂了。
原先還有夏清掣肘此人,可如今夏清雖然致力洗清自身的嫌疑,想重回巔峰,已是不能。
即便太子殿下網開一面,勢力也是銳減。想要再牽制住此人,怕是難了。
再者此人不但才干了得,還十分功于心計。留在朝堂之上,不好對付。若是將其遠遠調開了去,便是再有才干,也翻不了甚風浪了。
“殿下!下官認為沈大人所言不差,昨日顧少卿的戰力,咱們都親眼所見。既然此人武藝如此高強,若不為武職,倒是阻了對方的前程了。”
在座的官員神色各異,阻了顧誠玉的前程,這話也不是無的放矢。
眾所周知,這文官升官極為不易。不但要有政績,還得熬資歷。而武官卻沒那么多桎梏,只要建功,就能升官。
例如守衛在邊關的將領,若是戰事一起,只要敢上沙場奮勇殺敵,立功并不難。
但武職這般好,可世家子弟若是能從文,卻無人愿意從武,此為哪般?
概因大衍重文不重武,為官能入內閣,升至一品大員至首輔。內閣具票擬權,所有奏折都由內閣先過目,而后呈給皇上。
內閣所批奏折必能左右帝王的決定,這是多大的權柄?而武官呢?縱使你成為一二品大員又如何?
不是駐地方行政,便是前往邊關平息戰亂。
若為一方行政,那便是回不了京城,入不得權利中心。若是去征戰沙場,那便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文官不論品級高低,若是能在京城留任。于朝堂之上,上下嘴皮一碰,便能決議武將生死,這便是文武職的區別。
再者武將手握兵權,若是屢立戰功,容易功高蓋主,惹了帝王猜疑。
自開國以來,與皇帝一起打江山的武將,如今除了那幾位當即就卸下盔甲,棄了兵權的幾位公侯世代繁衍。
而那些不肯卸下兵權的功成名將,有哪位得了好的?
如今已不是打江山那會兒了,守江山還是得以文治天下。如今武官就算與文官平級者,如若碰見,還是略微低了一頭的。
把顧誠玉調去武職,就由得那些武官頭疼去吧!
太子聞言皺起了眉頭,顧誠玉才干了得,若為武職,那就太可惜了。
就拿先前那賑災一事來說,若是不派了顧誠玉前去,換做他人,僅僅憑朝廷下發的五萬兩銀子就想賑災,那無疑是癡人說夢。
且顧誠玉在賑災銀兩下發之前,就已經安頓好了災民,平息了暴亂。
還加固了江堤,并實施江堤改道這樣的大工程,實乃惠民之舉。
這哪一樁那一件不需要銀錢的支撐?更何況顧誠玉在充盈國庫上因有諸多良策,總之這是位能臣。
若是能得其輔佐,必能江山穩固,大衍盛世也不是不能想。
太子嘆了口氣,如今大興之人闖入了大衍境內,邊關如今也不知是何光景。但從大興的動向來看,說不得戰事將起。
然而大興有幾員猛將,大衍一直奈何不得。顧誠玉有勇有謀,行軍布陣定當不在話下,再加上精深的武藝,耗費十年,說不得還能將大興拿下。
這可是開疆擴土的壯舉,屆時就連父皇都不能做到之事,他卻辦到了。
若是如此,流傳在后世的史書上,將會記錄下他的功德,以供后人瞻仰。
這般一想,太子不由心潮澎湃,臉上不禁也帶了幾分激動之色。
“殿下!此事萬萬不可,顧少卿乃是科班出身,在朝堂之上亦有建樹。此人才干如此了得,若是調為武職,那豈不是大材小用?”
工部左侍郎蔣明淵見太子竟然心動了,不由心中大急。若是顧誠玉當真棄文從武,那還有何前程可言?
胡茂深低垂著頭,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顧誠玉啊顧誠玉!這便是你選的帝王嗎?
良禽擇木而棲,然顧誠玉卻選了這位。主子對顧誠玉何等看重?怎會舍得將顧誠玉調去從武職?
而此等人才太子得來毫不費工夫,所以也不懂得珍惜嗎?
太子以為顧誠玉選了他,就能高枕無憂,行事如此肆無忌憚了?哼!太子豈知顧誠玉可是好相與之輩?
今日顧誠玉能選你,他日顧誠玉也能另投他人。胡茂深搖了搖頭,如此發展,倒是對他們十分有利,且看吧!
風云變幻,詭異莫測。若論誰能攪動風云,當屬那人是也!
“大人!附近的住戶已然核查完畢,并沒有可疑之人。”茗硯上前,對著顧誠玉稟報道。
顧誠玉皺眉,他站在一處破舊的屋舍之前,看著躲在墻角的小乞丐一臉懼怕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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