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如何不明白丈夫心思!
一來是因著素素在外頭幾年,方魁自覺是虧欠了女兒不愿女兒早嫁!
二來是因著一心覺著宋屻波是個輕浮小子,不值得素素托付終身!便一心拖著女兒婚事不愿點頭,倒是讓柳氏暗中心急!
“便是不成親把婚事定下來也好啊!這樣拖著要是中間有什么變故,女兒豈不是要恨他們這當娘老子的!”
方靜想了想應道,
“即是如此,我今兒便去尋了六哥好好談談,”
這廂果然從柳氏這里出來又去前頭尋方魁。
書房之中方魁見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氣色倒是不錯!”
方靜進來坐下道,
“六哥,小妹今日過來卻是為了一件重要之事,要與六哥商量商量……”
方靜在方魁的書房之中呆了足足一個時辰,出來時卻是神色怪異,當晚便回了侯府,侯德寶正守著空房暗自嘆氣,見媳婦回來立時喜道,
“我就知曉靜兒舍不得我!”
過去拉她的手,卻被方靜一瞪眼道,
“你為何要瞞著我!”
侯德寶聞言很是摸不著頭腦,
“靜兒何出此言?我瞞了你什么?”
方靜氣道,
“屻波是皇家血脈,你為何從未對我提起過!”
侯德寶一愣恍然道,
“六哥可是為了這個?怪不得一直不肯點頭!”
方靜應道,
“我初時也當六哥是只是嫌屻波相貌太過好看,今日六哥才對我講了實話,屻波乃是皇家子弟,以后總是要封王分疆,雖不是三宮六院但也不遑多讓,六哥對我言道齊大非偶,屻波實不是素素的良配!”
“這……”
侯德寶聞言一窒,心中暗想,
“我自己徒弟是什么人我自己清楚,只是旁人沒有與他相處如何能明白,方魁那人稟性正直,又有些木訥固執,素素那性子也是沉靜老實的,屻波性子太油滑,方魁怕女兒吃虧也是在情理之中。還有臭小子那身份擺在那處,方家人再顧慮些也是應該的!”
只是這金銀財寶、房屋地產你說有,倒是能拿出來給人瞧!可若當空口白牙的讓人信你一片真心便難了!難道挖出一顆心來給方魁看?
侯德寶聞言摳著頭皮發愁道,
“這事兒吧!我也沒有好法子,六哥那人很是固執只怕不好說動1”
方靜嘆了一口氣想著想著卻是擰了侯德寶一把,
“你怎么早不同我說?”
侯德寶苦著臉道,
“這事兒臭小子都是三緘其口,我也不好到處宣揚,你也莫要說與人知曉,畢竟這是皇家的私事兒!”
方靜又嘆了一口氣道,
“除了屻波那小子,你說……又有那家的公子少爺能配得上我們家素素?”
侯德寶聞言只是嘿嘿笑心道,
“你那徒弟又不是天仙,配個世家公子自也是能配的……”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方魁真敢給方素素另覓良人,只怕自家徒弟要發瘋大開殺戒的!
想到那臭小子的手段,侯德寶也不禁是打了一個冷顫,說道,
“我們還是想法子玉成他們的好事兒吧!”
方靜點了點頭,
“素素的心思我明白,她是我徒弟,我這做師父的自是要遂了她的意才是!”
第二日侯德寶卻是尋了宋屻波將方靜在方魁那處碰壁的事兒一講,宋屻波聽罷沉默不語,當晚卻是悄悄潛入了方家后宅之中。
方素素正在妝臺前梳頭,見那窗外屋檐上突然倒懸下一個人來,劍眉朗目,眼帶桃花正沖她擠眉弄眼。
方素素見了便笑道,
“你怎得過來了?”
宋屻波沖她笑道,
“這幾日總算忙過了,便來瞧瞧你!”
說著話自那窗外一個翻身人便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過來接了方素素的梳子,立在后頭給她輕輕梳理一頭的秀發。
宋屻波低頭撫著她纖細柔軟的秀發,光滑的額頭上,發際處還有些淺發微微的打著卷兒,毛絨絨分外的可愛,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卻是一直不曾說話。
方素素自銅鏡中仔細瞧他,兩人之間如今許多話兒都不必語言,只需一個眉眼便知曉心緒起伏。
方素素瞧他今晚神色有些異樣,分明是有心事一般,便開口問道,
“屻哥因為什么煩惱?”
頓了頓問道,
“可是因著我們的事兒?”
今日師父來過后院又到前院去了,爹爹回來用飯時也是神色陰沉,瞧向自己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兒,方素素瞧著不對勁兒便悄悄問過母親,
“師父今日到后院與母親說了什么?”
柳氏微笑道,
“無事,你師父不過是關心你的終身罷了!”
方素素立時明白了,今晚看屻哥的神情想來爹爹還是沒有點頭,當下轉過身來抱了宋屻波勁瘦的腰肢道,
“不如我去尋爹爹談一談?”
宋屻波聞言笑著搖頭,手指頭從她眼睫上掃過道,
“傻姑娘,這事兒那有你自家去說的!更何況自古來都是鳳求凰翔,那里用得著女兒家自己開口的,你便盡等著出嫁就是了!”
“可是……”
方素素卻是不忍他煩心,以她瞧來這本就是兩人之事,父母雖說因著愛護她,自然是要多方考慮,不過日子終歸是要自己過的,自己立不起旁人撐斷了腰也是妄然。
父母想得太多倒是讓人煩惱了!
宋屻波笑道,
“這事兒不用你擔心!只是就怕以后我汲汲無名,孑然一身,你若是跟著我是要浪跡江湖了!”
方素素聞言笑道,
“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那臥龍鎮上賣酥餅的小子,跟了你浪跡江湖不是應有之事么?”
宋屻波聞言展眉一笑問道,
“如此一來,你這滿屋子的華服美妝便沒有了,也不能使奴喚婢做方家的九小姐了!”
方素素笑道,
“這有何為難之處的!不過只是身外之物,我早前在外頭被人追殺時,便是荒山野地也睡過,這你可嚇不到我的!”
宋屻波聽罷伏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好姑娘!這輩子我必是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因著方家應下了趙衡翀的婚事,那頭鎮西王卻是寫了奏折送進京來,因著兒子對這側妃十分看重,王爺與王妃卻是要親來臨州城的。
鎮西王是手握重兵的親王,要入京自是要圣上下旨的,趙廉瞧了奏折在上頭朱筆批了準字,轉過頭卻是沖著趙敬問道,
“這鎮西王世子倒是手腳快,你兄弟那邊為何久久不聞消息,你可是知曉?”
趙敬想了想搖頭道,
“侯前輩前頭娶親,兒臣悄悄過去祝賀,見了二弟一回卻是沒有來得及細問,不過瞧他神色應是沒有那般快的!”
趙廉聞言急道,
“這小子空長了一副機靈樣兒,卻是個銀樣蠟槍頭,怎得這般久了都沒有動靜,倒讓人家搶了先!”
趙敬聞言一摸鼻頭,心中暗想,
“我生得與二哥一個模樣,您這一罵可是將我都罵進去了!再說了這樣的事兒,講究個水道渠成,如何也要與人爭先恐后!”
當下笑道,
“這其中情況兒臣也是不知,隔幾日二弟回來,父皇親自問一問他吧!”
父子倆正說著話,卻是說曹操,曹操便到!
外頭小太監進來稟到,
“陛下,二皇子求見!”
趙廉聞言忙道,
“快宣他進來!”
宋屻波進來見趙廉與趙敬都在,就要跪下行禮,趙廉沖他一擺手,
“自家人少些虛禮!”
說著沖他招手道,
“你過來瞧瞧!”
這廂將鎮西王的奏折給他瞧,
“你瞧瞧,趙衡翀的請婚折子也遞上來了,也是娶的方家姑娘,人家這頭都已是提了親,就等著鎮西王夫婦到京后下聘,之后便要完婚了,你那頭怎得久不見動靜!小子……你到底是有能耐沒能耐?”
趙廉可是心急的很,他這身子早年虧損的厲害,這些日子也是越發的力不從心了,他現下是一心想扶著趙敬上了馬,自己便退位讓賢隱居后宮與慕華好好過一段完穩日子。
只是這兒孫子嗣之事乃是大事,若是不辦好,如何讓他悠閑度日?
真正是急人!
趙敬現下他是不敢逼的,就巴望著自己這小兒子了!
“朕怕就怕人家兒子都生出來了,你都還沒動靜!真正急煞人了!”
宋屻波應道,
“父皇,兒臣入宮來正是為了此事來的!這事兒只怕還是要父皇你出面才成啊!”
“哦……”
趙廉聞言卻是精神一振,撫著胡子笑道,
“好!好!此事朕來為你辦自是最好的!”
他正愁沒法子補償這小兒子呢!
當下問道,
“即是要成親接了媳婦進門,自然還是要些家底的,這些父皇便一手包辦了,封地王位,山林礦產、奇珍異寶統統兒都要預備的……這些事兒朕可是有些經驗的……”
這廂胡子一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轉過頭又對趙敬道,
“把筆墨預備著,朕說一樣,太子便寫一樣……”
宋屻波聞言立時苦笑道,
“父皇,你還是歇了這心思吧!若是真將這東西賜了下來,只怕人家更不愿嫁了!”
“哦……”
趙廉聞言奇道,
“這又是什么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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