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鎮西王府之中,趙肅看著案上的密旨良久卻是長嘆一口氣,沉聲吩咐道,
“來人啊!請世子到書房一敘!”
外頭人應了便去請趙衡翀,到了西院稟報,
“世子,王爺有請您到書房說話!”
趙衡翀在里頭聽到應了一聲,
“知道了!”
卻是回過頭來瞧了瞧正在熟睡的女兒,唇角帶出一絲淺笑來,
“嫣兒睡熟了!”
方苒苒忙伸手放在嘴邊,
“噓!輕聲些,這小魔頭剛閉了眼,你可輕聲些!”
已為人母的方苒苒,去了青澀的少女模樣,苗條婀娜的身姿比前頭豐腴了幾分,倒是越發有了小婦人的嬌柔,趙衡翀瞧她食指纖纖放在那翹起的嘴唇上,樣兒可愛的緊,心頭一癢伸手抓了便往自己嘴邊送。
方苒苒嚇了一跳,小心顧著懷里的孩子,又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
“小心些!”
趙衡翀輕輕笑出了聲,啃了啃她的手指頭,又低頭親了親女兒,這才起身道,
“我去去就回!”
方苒苒點了點頭目送他離了房間,卻是抿嘴微笑,
自從她懷了身孕以來,世子爺倒似變了個人一般,每日里黏她黏的死緊,連王妃都打趣道,
“現下里我要尋兒子到你這處一找一個準兒,倒不用勞煩下人們跑腿兒了!”
待到女兒出世,世子爺更是每日里盯著她們母女三餐一宿生怕下頭人怠慢,王爺與王妃也是每日按點兒抱了嫣兒過去,每日里不抱一抱這小人兒是吃飯也不香了!
懷里的女兒動了動,方苒苒忙輕輕拍了拍她小屁股,挪了挪地方讓她睡得舒服些,這小魔頭也是折磨人,白日里還好些,只要天一擦黑便要尋娘,任是趙衡翀都抱不住她!
“小魔頭,你就知道折騰你娘!”
方苒苒伸指頭輕輕點了點女兒小小的鼻尖兒,瞧著她可愛的動了動,不由的又笑著抬頭瞧了瞧外頭,
“這時辰了,不知王爺尋世子爺過去是有何事?”
趙衡翀進了書房撩袍子坐下,
“父王尋兒子有何事?”
趙肅將手中的暗旨遞給兒子,
“你瞧瞧吧!”
趙衡翀接過來一看立時面色沉下來,
“父王,今上的身子只怕是……”
趙肅點了點頭道,
“圣上另有密信……”
說著拿出信來給兒子,
“今上在信中言道前頭已是召了二殿下回京,不日就要祭拜太廟,召告天下立二殿下為皇太弟,看來今上的身子只怕是真不成了,他這是為新帝鋪路呢!”
趙衡翀聞言垂頭神傷,想起那一年在十里坡鎮,他與趙敬、趙屻三人同飲的情景,不由心下黯然,暗暗嘆一口氣道,
“此時正值皇權交替之時,西面蠻王新上位卻是正要趁著此時蠢蠢欲動,兒正當領兵震懾蠻王,保我趙氏江山無憂!”
趙肅點頭應道,
“為人臣者自是應為君分憂,陛下有此布置自是應當應得之舉,不過我兒這一去西面,只怕是要長駐蠻州三年五載不能回轉了!”
趙衡翀應道,
“父王不必擔心,兒保江山社稷便是山窮水惡亦是一無反顧!”
趙肅欣慰點頭道,
“這才是我趙家的好兒郎……”
頓了頓又道,
“那蠻州一地大山綿延,卻是天無三日晴,地無三兩平,土地十分貧瘠,生活更是比不得富庶的滄州之地,你這一去身邊無人照料為父也是不放心,不如帶了家眷同去吧!”
趙衡翀想了想卻是有些為難,
“父王,現下嫣兒還小,兒若是帶了苒苒去,嫣兒只怕也要同行了!”
趙肅聞言卻是搖頭,
“不成!不成,嫣兒還在襁褓之中,如何能跟著你去那險惡之地,不如……帶了高氏去如何?”
“高氏?”
趙衡翀眉頭一皺,
“父王……”
趙肅擺手道,
“我知曉你的心思,只是她畢竟是你的正妻,又有高家人對為父忠耿耿便是你把高氏落冷至此,高勝玉也是毫無怨言,我兒便當再給她一個機會吧!”
趙衡翀眉頭擰得都快打成結了,
“父王……”
“唉!……”
趙肅見兒子的樣兒便知他定是心不甘情不愿,只得擺手道,
“你回去再細想想吧!”
趙衡翀自那書房出來,回到后院進屋一瞧,見方苒苒已橫抱著女兒,斜斜依在床頭睡著了,他輕輕過去坐下瞧著這母女倆,目光柔得似要滴出水來,
“苒苒,這一生我是再不會親近別的女人了!”
伸手替她扶了亂發,把女兒自她手中接了過來,剛要放到她親娘身旁,卻那知這小魔頭似是知曉一般,立時睜開眼小嘴兒一張,
“哇……”
趙衡翀一驚,無奈的瞧著被驚醒的方苒苒,方苒苒睜開眼瞧見他正笨手笨腳的哄著女兒,不由的一陣好笑,伸手道,
“給我吧!”
趙衡翀忙給她送到懷中,女兒一聞到親娘熟悉的氣息,立時小嘴兒撇了幾撇,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貼著那豐滿之處蹭了幾蹭,方苒苒笑道,
“怕是餓了!”
這廂解了衣衫背過去喂孩子,卻是轉頭問趙衡翀,
“世子爺,王爺召您過去可是有事兒?”
趙衡翀點頭道,
“我不日便要去蠻州了!”
“去蠻州?那……幾時回來?”
“……三年五載!”
方苒苒驚道,
“去那般久!那……”
那我們母女怎么辦?
咬唇低頭心下難舍,一時默然,趙衡翀過來自后頭抱了她問,
“苒苒,你可愿跟著我去那蠻州?”
方苒苒忙點頭,
“愿意,我愿意去的!你去何處我便去何處,別說是蠻州便是蠻荒我也去得!”
言罷卻是低頭瞧了瞧正鼓動腮幫使勁吮吸的女兒,
“可是嫣兒怎么辦?她這么小也跟著去么?”
趙衡翀點頭道,
“她還小離不了娘,我們帶著她一同去就是!”
方苒苒咬唇半晌重重點頭道,
“我們去!我們一家人都去!”
小夫妻商議完,隔日王妃卻是過來尋了方苒苒,兩人關了門說了許久的話,待到趙衡翀回來時卻瞧見了方苒苒紅腫的眼皮,
他眉頭一凝,
“可是母妃責罵了你?”
方苒苒搖頭垂瞼道,
“母妃只是讓高氏跟著你一起去,我對母妃言道,即是要去便都去,我與嫣兒也一起去!”
趙衡翀隱隱有些惱怒,
“我在前頭已是回絕了父王,怎得他又搬出母妃來了!”
方苒苒拉了他到身旁坐下,抱著女兒依到他懷中,幽幽道,
“衡翀,我知你心悅我,但我卻不想讓你難做,你是世子爺,以后也是鎮西王,你肩上的擔子已是夠重了!”
趙衡翀卻是惱了,
“方苒苒你是想讓我有別的女人嗎?”
方苒苒聞言卻是噗嗤一笑,起身把女兒放進他懷里,笑道,
“你傻,我可不傻!憑什么要把一心對我好的男人分出去!高氏要去便去就是了!以她那嬌縱性子,在蠻州那艱苦多瘴之地,不必人趕她自己都要先受不住了!”
趙衡翀聽罷心下這才妥帖了不少,哼了幾哼道,
“這還差不多!”
方苒苒伸手摟了他脖子,兩眼直直盯著他道,
“我讓她去是因有王妃壓著,顧著軍中的高家,你可不許亂動心思!”
趙衡翀卻是朗然一笑,
“苒苒如今也是學會捻酸了么?那還裝什么賢惠?索性不讓她去就好了!”
方苒苒鼻頭輕皺道,
“你的心在我這處,我自是要捻酸的,但凡分了一點兒出去,你便是求著我捻酸,我也懶得理你了!”
趙衡翀笑得愈發燦爛了,抓了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處,
“你摸摸里頭可是空蕩蕩的?”
方苒苒一愣,
“為什么空蕩蕩的?”
這人胸膛里空蕩蕩的沒了心臟,豈不是會死了么!
趙衡翀卻是伸手在她那因著哺育而越發沉甸甸的胸前一撫,
“苒苒竟是沒發覺如今你這處是越發的大了么?你當是因為嫣兒呢!那是因著裝了我的心在里頭呢!你且放心吧!我自家的心都在你那處裝著呢,想亂動心思也沒有呀!”
方苒苒被他弄的臉上一紅,嗔道,
“你……你……你怎得越發沒有世子爺的樣兒了!”
從前那個清冷孤傲的世子爺都那兒去了?
怎得做夫妻越久倒越是露出那壞痞子模樣來,閨房里說話越發的放肆了!
高氏終究還是跟著同去了蠻州,出了滄州便入蠻州,一路之上道路難行,因著地處偏遠,又多山多雨道路修繕不易,到處坑洼難平,馬車走在上頭卻是搖搖晃晃顛得人難受!
方苒苒抱著女兒坐在車中,倒是笑得十分歡喜,
“小壞蛋,在家里誆著你哄著你,你倒還要耍性子!現下出來在這車上顛簸著,你倒是笑得比誰都歡!”
這趙嫣也是個怪脾氣的丫頭!
初始方苒苒還擔心趕路艱難女兒受苦,卻不料這孩子倒是吃得好,睡得好,待吃飯睡足時就瞪著一雙眼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瞧著簾子外頭的天空、樹木、山石還有她那坐在馬上英姿颯爽的爹爹。
趙衡翀隔著窗子用馬鞭逗女兒,
“嫣兒,這里……這里……爹爹在這里!”
趙嫣一伸手就把那鞭梢抓了個死緊,
“嗯……”
這廂蹬著小腳,直著小腰,皺著眉毛,嘴里嗯嗯的,使著吃奶的勁兒同她爹爭搶,趙衡翀有些吃驚的瞧了一眼方苒苒,
“這孩子力氣倒是有些大呢!”
不過五個多月的奶娃兒,怎得這般大的力氣!
方苒苒得意的親了女兒一口道,
“這是我們家遺傳,你九姨便是天生的力大……”
趙衡翀聞言心頭一動,
“那豈不是說嫣兒也能似九姨妹般習武么?”
方苒苒笑道,
“那是自然,我們家的女兒也是能習武的,我就是后悔小時沒有習武,要不然那至被你給騙了去!”
若是她有九妹妹的一身功夫,早將方妙妙和宋士銘逮回去了,那會有后頭的一番事兒!
趙衡翀想了想道,
“即是如此,倒不如等嫣兒再大些,請九姨妹教授她武藝如何?”
趙家的功夫全是沙場對陣所用的,論起武藝技巧自還是江湖門派更勝一籌的。
方苒苒聞言歡喜不已,用鼻尖蹭了蹭女兒的小鼻頭,
“好嫣兒,讓你九姨教你,你九姨性子沉靜最是細心,你定會喜歡她的!”
趙衡翀聞言微微一笑放了馬鞭任女兒玩耍,
苒苒還不知曉,她那小九妹隔不了多久,只怕就要正位東宮,做一國之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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