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嬌在這里一腦子的腦門官司,南帆卻在那邊同樣摸不著頭腦。
什么云家人孟家人?
錢嬌什么時候又成了云家人的呢?
如果按照柳神醫說的,錢嬌如果是云家人的話,那云澤為什么又要對錢嬌下這么陰毒的蠱?
更重要的是,錢嬌既然是云家人,那她跟云澤就是血親吧?
云澤又為什么非要跟他爭搶錢嬌?
南帆當然不知道云家血脈只剩下錢嬌一人,其它的云家悍匪,不過是外姓人掛著云家姓罷了。
雖然他心里滿心疑惑,可看到錢嬌一臉的低落情緒,他還是不忍心現在去問。
緊了緊環住她肩膀的手臂,仿佛是給予她力量一般的安慰道:“嬌嬌,你別多想。”
不明真相的南帆想要再勸慰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陪著錢嬌坐了一會兒,滿心憂思的南帆又找去了云澤那邊。
懼于他的淫威,云澤也一點不保留的,把他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其實這些在他把錢嬌身份,偷偷對孟家人揭發出來的時候,就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并且揭發這些秘密,唯一的好處就是逼迫錢嬌離開都城,跟他回到南邊。
只有回到云家,錢嬌才能得到絕對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只要錢嬌去了南邊,他就有近水樓臺留住她的希望。
他知道南帆斗不過孟家。
南家也不會為了一個錢嬌,去招惹孟家。
不管孟家怎么人丁稀薄,孟家現在還是當權的。
手里的權柄足可撼動大半個國家的安危,沒有非動不可的原因,國家一把手都不敢輕易動搖孟家。
所以,南帆已經無路可退。
南帆聽完云澤的敘述,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泄露錢嬌身份的人就是云澤。
也很快明白云澤如此的目的。
南帆心里氣結,對云澤為了逼迫錢嬌跟他離開,不顧錢嬌的安危,頓時怒從心來。
也不顧他這個過氣的血庫,掄起拳頭就把他又是一頓狠打。
直到確定把人打得幾天下不了床,又不危及性命的時候,才松了手。
再回到錢嬌房間的時候,看著明顯睡眠時間開始加長的錢嬌,心臟一陣陣的抽痛,仿佛心里某個重要的東西,就要慢慢消失。
他緩緩走到床邊,伸手輕輕拂過她白皙,但略帶蒼白的臉頰。
她不過只是一個年少青春的小姑娘,那些世代不滅的家族仇恨,跟她又有什么關系?
云家生而未養,錢嬌又算得上哪門子的云家人?
孟家她還有恩,她又算他們什么仇人?
為什么都要這樣為難一個柔弱的小姑娘?
南帆看向錢嬌的眸子里,都是滿滿的疼惜。
錢嬌被他帶著薄繭的大手觸得臉頰有些酥癢,粉唇哼唧了幾下,微微翹起。
仿佛是在邀人采摘。
南帆俯首想要親吻,可還未靠近,他又立刻停了下來。
最后,只是用粗糙的指腹,在她嬌軟的唇邊上摩挲。
唇邊露出溫柔的笑容,眸子里的寵溺和疼惜,幾乎要化成一汪水來。
錢嬌長睫微顫了幾下,才睜開眼睛,看到床沿側坐的南帆,俊逸非凡的臉頰,瞬間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帆哥。”甜膩膩的聲音里,帶著睡醒時的低啞。
南帆的眼神更軟了,直覺得她的聲音像一根羽毛刷在他的心頭,讓他整個人都情難自禁的,想要將她緊摟入懷。
不過,現在沒有秘藥的壓制,南帆一點也不敢對錢嬌有半點逾越舉動。
那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蠱毒發作經歷,他半點也不想讓錢嬌再經歷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的發,唇角勾出一個愉悅的弧度。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的?”
錢嬌搖頭,“沒有。”心里有些心酸,對南帆眸底的疼惜,她同樣對他壓抑的情感痛惜著。
南帆見她搖頭,心里的憂心松了一些,可隨即想到孟家可能出現的報復,他又忍不住蹙眉。
“嬌嬌,你現在蠱毒沒有克制,上學也不方便了,不如先休學在家吧?”
一來可以少出門,減少與孟家人碰到的幾率,盡量避免沖突和傷害。
二來現在秘藥對錢嬌無效,他也擔心錢嬌在學校會突然蠱毒發作。
到時候沒有云澤在身邊,他也不放心錢嬌的安危,至少,云澤對錢嬌的心思,南帆能確定云澤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錢嬌聽完,雖然覺得休學有些夸張了,可再想想最近她好像真的是越來越嗜睡了,再想到柳神醫說過的話,以及她可能真的活不久了,也就乖巧的點頭同意了。
南帆寵溺的拂過她的臉頰,心底有些沉重。
但最終什么話也沒有說出口。
星期一的時候,南帆親自和錢嬌一起去學校替她辦理了休學手續,然后把錢嬌送到了錦園門口,他就回南家去了。
現在錢嬌和孟家有仇,他一個人的力量,顯然不夠孟家高抬貴手。
他得回家去找孟老爺子,希望他能幫忙周旋一下。
才回了南家,南帆把事情的經過跟南老爺子說完。
還來不及開口向他求助,南老爺子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驚慌的問:“你說什么?錢嬌就是云家流落在外的那個嫡脈?”
南帆還來不及點頭,就聽到南老爺子,語氣十分鄭重而嚴肅的說:“小帆啊,我們斗不過孟家的,就是彥家也不會輕易跟孟家決裂的。
如果錢嬌是云家的血脈,你就放棄她吧,孟家自從孟逸晨死在云家人手上之后,孟、云兩家,就注定不可調和了。
更何況,當初害死孟逸晨的人,就是錢嬌的母親,孟家知道錢嬌還活著,必然會對她下手的。
小帆啊,除非是孟逸晨能活過來,否則,就是搭上十個南家,孟家也是不會妥協的。”
南老爺子神情里的認真和慎重,仿佛已經說明白了一切。
都城,已經沒有錢嬌的容身之地。
并且,她多留一刻,就多危險一刻的時間。
意識到這些的南帆,仿佛是瞬間才明白了,事情遠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很多。
盡管他心里覺得,孟逸晨的死,即使跟錢嬌的親身母親有關,可那個時候錢嬌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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