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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花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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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霞，一會兒把花三姨給我叫上來！”蕭旭一邊用冰糕折磨著朝露一邊吩咐夕霞道。
“好，我這就去。”夕霞連忙答應道，起身向外走去。
等到她走出房門只，聽朝露在里面低低地哭喊道：“蕭公子，求求你輕一點兒。”
夕霞走到后院兒，見花三姨正在葡萄架下納涼，手里也拿著已經吃剩半塊的冰糕。
“你不在前頭伺候蕭公子到后院來干嘛？”花三姨質問夕霞，這綺香閣是她和妹妹花四姨一起開起來的。
姐妹倆早年同入娼門，后來有了錢，便自己贖身出來，不懂別的營生便也一樣開了家妓院。
花三姨年輕時就生得豐滿，如今更是肥胖不堪，身子懶怠動，故而一般的事情都由花四姨打理。
但花三姨天生了一張巧嘴，最會給人拉皮條。
凡是剛入妓院的姑娘，多半是不情愿的。頭一次接客難免扭手扭腳，甚至有人會輕生尋短見。
花三娘專一會治這樣的人，她的口才了得，軟的硬的、甜的苦的，經她的嘴一說格外能往人心里去。
若是遇到這里的客人看中了哪個良家女子，便都會來求她說和。
說是說和，很多時候都是用的不光彩的手段，但派人搶來奪來容易，要說服那女子心甘情愿的俯就，就仗著花三姨的一張巧嘴了。
“蕭公子叫你一會去前頭，打發我來說一聲。”夕霞說道。
“叫我去？蕭公子別又是看上什么人了吧？”花三姨“咔嚓”啃了一口冰糕，肥胖的兩頰向下墜著，隨著咀嚼一上一下的蠕動著。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夕霞一向愛裝老實，盡管她心里明鏡似的，可她寧愿讓所有人都當她笨笨的。
“你這蹄子別跟我裝憨兒，”花三姨伸出肥厚的舌頭舔了舔手中僅剩的竹棍兒，小眼睛里充滿了洞察人心的狡獪：“別人不清楚你罷了，老娘心里可知道你是人是鬼。若不是蕭公子看上了什么人，讓我去給他說弄，干嘛好好的叫我到前面去？我猜這會兒朝露那妮子多半是已經被折磨得半死了，每一次蕭公子發瘋你都跟沒事人似的，朝露卻要躺在床上半個月起不來，你說你要是沒有心眼兒怎么不是你遭殃呢？”
“那是因為我生的丑陋，蕭公子看不上眼。”夕霞低著頭說道。
“他若真是看不上眼，就不會叫你去伺候了！”花三姨喘著粗氣說：“去！再給我拿一根冰糕來，怎么早沒有這東西？我這一個月就得靠它活著了。”
夕霞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去給花三姨拿冰糕。經過走廊的時候，聽見朝露已經嘶啞了的哭聲。
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不是她壞，而是人人都要自保。蕭公子發起瘋來會把人往死里折磨。
之前琦香閣的花魁素素，便叫蕭公子酒后給虐待死了。
夕霞當時是看見了素素的死狀的，全身烏黑青紫，沒有一塊好地方，舌頭都被咬掉了。
當然，即便是出了人命，蕭公子也不過是賠一筆錢就算了。
素素確實是綺香閣的搖錢樹，可蕭公子卻是金主，更何況還是位非常有錢權勢的金主。
他身后就是當朝的丞相，綺香閣又怎么敢得罪呢！
朝露是新來奇香閣的，對蕭公子的脾氣秉性并不十分了解。她只以為蕭公子只是不懂得憐香惜玉，在床上的時候比較粗魯。
雖然有幾次，自己被蕭公子弄傷了，她還只道是無意的。
又何況蕭旭也不是總這樣發瘋，大多數時候他還是比較正常的。
花三姨又吃了一塊冰糕，聽著朝露的哭叫聲漸漸平息，便由夕霞攙扶著她那肥胖的身子，一搖一擺的走到前樓來。
“我的蕭大公子，不知道叫老身前來又有什么吩咐呀？”花三姨笑呵呵地進了房間，看到嘴角流血。渾身青紫的朝露就像沒看見一樣。
蕭旭此時一臉縱欲過后的空虛和萎靡，但衣裳已經穿得整整齊齊的，向花三姨粘糊糊的笑了一下，說：“我看中了賣冰糕的那小子，想讓三姨幫我弄過來。”
“喲，老身不知蕭大公子什么時候也喜歡這口了。”花三姨的肥臉上只有兩道皺紋，驚訝的時候這兩道皺紋便把一張肥臉分裂成仿佛剛要展翅的瓢蟲。
“也只是他，”蕭旭語音黏糊糊的說：“換成二個人，我都興不起來。我給你三天的時間，這個人必須乖乖躺在我床上。不然的話，我把綺香閣的所有女人通通都玩兒死！連同你這老鴇子都剝光了，扔到十香街上去！”
“別呀我的蕭公子蕭大爺，”花三姨伸出她戴滿了戒指的肥手，慌慌張張的阻攔道：“這凌天城里，只要你蕭公子說一聲要，哪個敢不前來？他不過是個賣冰糕的窮小子，能被您看上那是他祖墳冒青煙了，您別急，等明天來了我跟他細說。”
“那就有勞花三姨了，”蕭旭的臉上終于有了一點兒笑意：“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姜姜和孫小賤送完了冰糕，趕著馬車往回走。
孫小賤和那兩個小販達成了協議，如果他們幫忙介紹別的小販來，成交一個便給他們十塊冰糕作為酬勞。
這十塊冰糕，姜姜他們的本錢你也不過是十文錢。而小販們卻能賣出五十文，算是一筆不錯的收入了。
而他們介紹了一個小販，至少也能從姜姜他們這里每天批發五十塊冰糕。
“這就叫施利于人，”姜姜點頭說道：“最好的生意是對雙方都有益，這樣能走得長遠。”
“姐姐，我今天在路口的時候見你去綺香閣送冰糕，門口停著那輛馬車可真威風。”孫小賤不無羨慕的說。
“那車之前也見過幾回，只是不知道是誰的。”姜姜并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我知道那是誰的馬車，”孫小賤得意洋洋的說：“我今天跟他兩個小販閑談的時候他們告訴我的，那是當今丞相蕭伯年的侄子蕭旭的馬車。”
“你還真是包打聽，”姜姜聽了有些好笑：“這凌天城里非富即貴，隨手抓把石子扔過去就能打到好幾位朝廷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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