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乞丐公子文/只今

本章字數:6724

“開飯啦！開飯啦！”穆大嬸、門大娘兩張苦力街上最高的嗓門吆喝著，緊跟著三五個老娘們兒可著街筒子使勁喊。

于是爭執的暫且擱下爭執，瞌睡的也暫停瞌睡，玩耍的孩子們都規規矩矩的坐好，因為要吃飯了。

“來了！小心燙著！”街頭的門大娘端著一盆紅燒肉走了過來，盆里的肉堆得像小山一樣，紅白相間，冒著熱騰騰的香氣，一下子就把人們的口水給勾了出來。

門大娘五短身材，但嗓門奇高。一路指揮者負責添菜的小伙丫頭們給各桌上菜。

門大嫂，你自己在后廚偷吃了多少肉？我怎么看你的屁股更大了呢？”一個馬臉漢子跟門大娘臊皮道：“門大哥一個人能降服你嗎？”

“你是嫌臉長了對吧？”門大娘一點也不怯陣：“待會兒老娘空出手來，先把你的下巴給扭斷，讓你還沒喝酒就要亂吣！”

“來啦來啦！五香羊肉來了！”年大嬸隨后送上來了羊肉，肉質細嫩湯汁肥美，光聞著就能把人香一個跟頭。

接下來又端上了一大碗一大碗的蘑菇燉雞，光禿禿的桌子上很快就被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給堆滿了。

“大伙兒安靜，請姜老板給咱們說兩句！”穆大嬸站在姜姜身邊朝眾人喊道。

“對呀，對呀！請姜老板給咱們說幾句！”人們紛紛響應，都是由衷的歡迎。

姜姜有些不好意思，但到了此時只得清清嗓子，大聲說道：“感謝眾位街坊鄰居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大伙兒都說我有本事，其實這是謬贊了，我再能耐也沒長著三頭六臂，無論是以前還是以后，都請大伙兒多多幫助。我雖然本事有限可野心不常和我在一起的幾個人也都知道，我有一個愿望，那就是我想把苦力街變得像文秀街、尚雅街、十香街那樣，干凈整潔氣派熱鬧。我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可只有我一個人是不行的，需要咱們街上的每一個人都加入進來，咱們大伙兒心往一處用，勁兒是往一處使，讓我們的這條街舊貌換新顏！讓每一戶人家都能吃飽穿暖，讓孩子們能去，讓老人們安享晚年。讓女人們也能穿上漂亮的衣裙，讓男人們都能挺胸抬頭的走路！”

她每說一句就迎來一陣熱烈的掌聲，這些從祖輩起就生活在凌天城最底層的人們仿佛在無盡的黑夜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他們身上的寒冷，他們眼前的黑暗，都將隨著這光亮越來越大、越來越近而被驅散。總有一天，他們會像凌天城里其他的人一樣光明磊落的站在陽光下，享受著繁華都市的富足與歡樂。

“聽姜老板的，我相信姜老板！”果兒車萬易率先站起來，振臂高呼道：“要不是他的那包鹵味，我怎么可能跟凌天城里的達官顯貴們掛上鉤子？要不是他讓我跟柳尚書求字，我的萬易果兒車怎么可能成為這凌天城里的獨一份？！”

“沒錯，沒錯，我也相信姜老板，要不是他給我們出主意，要我們這些苦力兄弟們抱成團，互通消息，我們還是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到處找活到處奔波的日子！”氣死牛也站起身來大聲說道。

“沒錯，要不是姜老板在這條街賣鹵味，我們這些挑柴的殺豬的賣藥的去哪兒找這么固定的進項？”更多的人附和道。

“是啊是啊，就連我們這些不敢拋投露面的婦道人家都能賺到比老爺們兒還要多的工錢，這都是姜老板的功勞！”嬸子大娘們也不甘示弱。

“有姜老板帶著大伙還愁不能翻身嗎？”狗兒激動的大喊著，他單薄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我爹臨終前告訴我，要我長本事搬到文秀街上去！可我娘說人不能忘本，最后是姜老板告訴我，我不必搬到文秀街去，只要我有本事，可以把咱們苦力街變得比文秀街還要好，那樣才是男子漢該做的事情！”

“這孩子說的真好！”很多婦人都流下了眼淚：“咱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把自己的家變好，把這條街變好！”

姜姜看著一張張淳樸最可愛的臉龐，聽著每個人發自肺腑的言語，感覺到自己的存在是如此的有意義。

“街坊們！這頓飯是一個結束，讓我們告別以前的貧窮饑餓，結束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這頓飯也是一個開始，從這以后，我們將大踏步的走向富足歡樂的明天！來，讓我們舉起杯，跟往事干杯！向明天致敬！”

眾人紛紛舉杯相迎，情緒激動的一飲而盡。正在這時，從街頭呼啦啦涌進來一大群人，仔細一看，竟全部都是乞丐。

為首的那個，身材高大五官深邃。那一腦袋臟辮兒，一身東拼西湊的乞丐裝，不是老蘇是誰？

“老蘇”姜姜激動的迎上前。

“老姜”老蘇哈哈大笑的沖了上來。

姜姜的鹵味攤子出事那天夜里，如果不是一群乞丐趕到，后果將不堪設想，起碼孫小賤的命是保不住的，而蓮兒的遭遇恐怕也會很凄慘。

于是大伙都站起來歡迎這些丐幫的兄弟們，又急忙拼湊起幾桌，用來款待他們。

“老蘇，你能來我真是太高興了，”姜姜笑著說：“我的大連灶被毀了，只能再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蘇連連搖著頭說：“上次如果不是我有急事離開，可能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多虧我手下的這些兄弟們機警，才沒釀成更嚴重的后果。”

“確實要多多感謝這些兄弟，”姜姜真誠的說：“以后凡是有我們苦力街一口吃的，也一定有各位兄弟一口吃的！”

“姜老板好義氣！難怪我們長老要跟你結識。”一個乞丐說道。

“老蘇居然是你們的長老？”孫小賤驚訝的問。

“你這孩子，”一個中年乞丐看著孫小賤笑著說：“我們蘇長老可是大名鼎鼎的乞丐公子，他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凌天城里能得他青眼的人實在不多。”

“他他，”孫小賤指著老蘇語無倫次：“你說他是乞丐公子？！”

“我說過了，乞丐公子沒什么了不起，他也只是一個乞丐而已，”老蘇笑瞇瞇的說：“只不過朋友相交應該坦誠，到如今我再刻意隱瞞就有些不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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